回到王府时,莫鸢已然过了饥饿的时辰,此时也不想再硬吃些什么,便吩咐沐浴,想早些歇息算了。
自上次沐浴出事之后,青莲再也不肯站在门口候着,便索性服侍莫鸢沐浴,顺便聊些无关痛痒的私房话。
只是今晚的私房话,青莲看起来眼里有些兴奋的光,莫鸢看着,便心下明白,这就是女人现代都会犯的通病吧——八卦!
“娘娘,四皇子真的爱慕你啊,上次你被掳走,能不能和我说说具体的细节?”青莲压低着声音,在莫鸢耳边嘀嘀咕咕。
“哪有什么细节,那都是四皇子年少无知!”莫鸢被青莲的气息弄得脖子有些痒,偏头让到另一边去。
青莲半响没吭声,莫鸢转头看过去,见到那人垂着眼睑似乎在思索什么。
“娘娘,上次主子出现跟你过去,他嘱咐我无需再跟,他穿着那一身衣服,戴着他的面具,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青莲说这句话时很缓慢,几次都想停顿住,却终于还是说完了。
莫鸢听着,心跳声却越来越慌张,上次被潇庭燃当街掳走,潇庭渊以月子墨的模样去解了围,她便觉得不太好。
回了王府,见青莲的脸色不对,说的话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不想深思。
若是真的深思,只怕自己自作多情。
青莲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得到回答,也并不意外,自顾自的说下去。
“娘娘,主子的身份不止是三皇子,您也应该能猜到,主子一向是个谨慎的人,而您也不算真的王妃......”青莲的声音越说越低,还是忍不住停顿了下来,似乎很是犹豫。
“但是我和白寒都能看出来,主子对您有意。”这句话说出来却字字清晰,忍不住抬高了一点点声音。
莫鸢心中一惊,似是没想到青莲竟然说出如此直白的话来。
按理来说,青莲无论是多么嫡系的亲信护卫,也不能僭越到撮合主子的情感,就算有这想法,也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青莲见莫鸢依旧没太大反应,咬了咬牙,也不再犹豫的说下去。
“娘娘,白寒是主子在京都最嫡系的人,但是自您需要人保护,他便一直跟着您。”
“鱼欢和羽华从不分离,但上次的事情太过凶险,主子觉得我一人保护您太过冒险,便把这二人分开,让鱼欢不分昼夜的暗中保护您。”
“当初说的合作,主子到如今对您的袒护,娘娘当真不知道吗?”
青莲语速极快,也未想着长篇大论,却字字诛心。
娘娘当真不知道吗,不知道吗?
莫鸢觉得今晚受到的冲击有些大,有些事情剖析出来看看,便觉得心惊。
何曾不知,可又能怎么办呢?
是探究出那人的几重身份,还是挖出他的心来看看,那女子在他心中有多深?
莫鸢突然叹了口气。
“你去让人把他屋子里的炉火看好了罢,他最近寒症有些复发,不能着凉。”
青莲犹豫了一下,退了出去,吩咐了院中的值夜丫鬟,又在院中站了一会儿。
莫鸢没有再泡在热气里,心里有些乱,便随便擦了身换了衣裳。
这些情爱,在莫鸢看来是无用的事情,就算有又如何,还不是要在这权谋中心,不得自由的活着。
青莲已经重新回到内室,却见到莫鸢已经从澡桶里出来,躺平在床上了。
此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召唤着侍女把内室尽快收拾了,又点了夜晚的熏香,内室的炉火又厚厚的添了一层,让内室暖烘烘的。
莫鸢已经不听这些动静,打开神识空间研究巫术去了。
自从发现巫术换脸的事情过后,莫鸢就隐隐的有些兴奋,若是研究到位,自己的医术毒术又能再上一层楼。
司马佳月的情况每日都不一样,若是自己能尽快入门找出治疗的方案,再续着司马佳月的性命,以后应该也会有用处的。
和潇庭渊约好了,两日后要去御剑山庄一趟,这山庄的令牌,这次也该用一用,看看这山庄究竟有多么庞大的秘密,能让魂煞宫惦记着。
莫绵也被魂煞宫花了大力气救走,这里面没有所图,莫鸢一点都不相信。
莫鸢便胡乱猜测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一边投入到对巫术的全新实验里。
巫术看起来虚无缥缈,但莫鸢很清楚,任何装神弄鬼的形势,都是经过某种医学理论而成立,只是看起来方式另辟蹊径,才让人们觉得这是什么天大的神通。
哼哼,看老娘撕了你的这层面具,让你现出真身来。
在神识空间里研究了大半宿,才拿着一点小小的引子退出来。
明日去烨王府,便暂且拿着一试吧。
最后还不忘了把潇庭渊的方子又改良了一下,以前忽视了一个问题,他身体中的寒症天气暖和时,尚且能压制一些,只是到了天气寒冷之后,不能压制还会被反噬。
这身体若是没遇见自己,便也就几年的活头了,还是因为他奇珍药材没少吃的缘故。
莫鸢把过脉出门后,便已经细细思索过了,修改方子制出新的药丸也是随手的事。
明日得先让人把这药给潇庭渊送去,叮嘱白寒把做好的虎皮大氅好好的给潇庭渊护上,别再恶化了。
莫鸢觉得现在她好像个碎碎念的老妈子,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退出神识空间后,青莲的话语又字字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虽然不想面对,却觉得有些寂寥。
她一开始的命便是他留下来的,不然嫁进王府的那一夜,她早该是个死人,那时死了不知道是真的死在这个异世,还是会回到从前的生活。
后来合作为自己谋出生路,现在看来着实可笑。
他何曾真的需要过她的势力和手段,反而派人处处保护她。
初学武功,为自己谋些保命的本事,却蓦然得知,夜半为她疗伤渡真气的人竟然是他。
他从一开始看起来的残暴阴晴不定,变成了现在一块喝些酒后,自己都会放心失态的人。
难道她自己,当真没有一点点期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