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后娘娘深夜召臣妾来此,有什么事?”
南泞月伸出手,指了指月清莹,开口吐出两个冰冷至极的字。
“拿下!”
宫中侍卫应身而来,很快便围住了月清莹,宫人忍不住低呼了几声。
“臣妾愚钝,不知犯了什么错。”月清莹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语气,满脸的无辜。
“月贵妃若是不知,便召你那宝贝儿子来宫中问问吧。”
月清莹皱起细细的眉,似乎更加困惑。
“娘娘这话,臣妾听的是更加不明白了。”
南泞月挥挥手,伏着身子的老太监便开始回话。
“启禀贵妃娘娘,今日老奴去燃王府宣旨,却碰见渊王爷,本也没有别的事,但是渊王爷轻蔑上意,侮辱老奴,老奴没什么,只是老奴带去的旨意是代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
月清莹困惑的表情稍微淡了一些,语气依旧很疑惑。
“皇后娘娘,那个逆子轻蔑上意,抓本宫做什么?”
南泞月被问的窒了一窒,脸色尤自不好看,便也不想再装了。
“月清莹,黎妃的事你不必装不知道,此时潇庭渊在燃王府一直住着,难道不是给那母子二人撑腰,今日潇庭渊的做派,难道和你没有一丝关系?”
月清莹似乎没想到隐忍多年的皇后能有今日这副模样,看了看四周的宫人,都微微颤抖着身子,围着她的宫中侍卫也都眼神闪烁。
“皇后娘娘,您何必发如此大的火,没了气度啊。”月清莹依旧笑着,目光里却带了轻蔑和不屑。
南泞月已然颤抖起来,头上的凤钗步摇已经有了簌簌的响动。
这个贱人,竟敢惹她故意发怒,让她失了分寸!
“再说了,本宫能有什么势力,能为别人撑腰?本宫又不像皇后娘娘,是名门望族出身,又有后位加持。”
碎玉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这样惊心的对话,怎么能是宫人能听见的呢?
平日里柔弱娇贵的月贵妃,怎么说话像刀子一样,不知道那可怕的嘴里下一句会再冒出些什么来。
南泞月却已经镇定下来,兴许是名门望族这四个字,让她一下子想到南家,想到冷漠的父亲和家族,又想到这可笑的后位。
“把她压下去,关在冷宫里。”南泞月的语气冰冷,眼中带着不同寻常的狠。
月清莹也并不反抗,淡淡的瞪了皇后一眼,也懒得再开口。
“冷宫啊,也好,黎妃住过的地方,估计皇帝都愿意多去看看的吧。”月清莹喃喃自语着转身,话语散在寒风中,也落进殿内那人的耳中。
那人捏着小几的手指更加用力,半响,拂落了小几上的茶盏。
书房中的话本子讲述还在继续,二人似乎不知疲倦,潇庭渊的眼睛亮亮的,听的很认真。
“叩叩——”窗户被叩响,二人警觉的抬头。
“进来。”
白寒抬起窗户,翻身而入,莫鸢看了看书房的门,用眼神表示了她的不理解。
“主子,王妃,闻喜传来消息,黎妃说她的寝宫床下有要紧东西。”
潇庭渊点点头,莫鸢眼睛一亮,自己猜测的果然没错。
想到那恐怖的皇宫,莫鸢却是缩了缩脖子,太恐怖了,不想再去第二次。
“还有什么事?”
“主子,月贵妃被皇后扣下关在了冷宫。”
莫鸢一怔,想起一开始成婚时见过的月贵妃,在深宫中孤独艳丽的一朵美人花,很疑惑她这样娇弱的人能在后宫中生存。
莫鸢小心翼翼的抬起眼打量潇庭渊的神色,毕竟这是他的母妃。
可是抬眼一瞧,又瞧不出什么来,潇庭渊根本没有担忧的神色,甚至隐隐有些笑意。
“行了,本王知道了。”
白寒又从窗户翻了出去,莫鸢这次忍住了纠正白寒的冲动,毕竟更好奇月贵妃的事情。
“你笑什么?”
潇庭渊怔了怔,情不自禁抬手摸了摸脸,却又看见莫鸢狡诈的笑容。
潇庭渊也不脸红,大大方方的把手放了下去,端坐着不出声。
不一会儿,莫鸢的好奇心便憋不住了,暗戳戳地转着眼珠。
“你母妃被关了,你不去救吗?”
潇庭渊并不想回答问题,拿起桌上温热的酒壶,准备饮一杯酒。
莫鸢一闻酒香,便也不好奇了,眼珠滴溜溜黏到酒壶上去了。
“什么好酒?给我也倒一杯。”莫鸢拿起桌上的酒杯,做出接酒的姿势。
潇庭渊却微微一让,自顾自倒了杯温酒饮了。
莫鸢鼓着腮,怒目相视,身子不自觉的前倾,拿起手指着潇庭渊的眉眼。
“什么稀罕东西,连口酒都不给喝,小气!”
潇庭渊这次真的笑了,眉目舒展开,眼中摇曳生姿目光流转。
从他的角度能看见莫鸢因为生气而鼓起的腮,眼中嗔怒的颜色比秋日里的风还清爽,难得真实的样子,属实让人觉得愉悦。
潇庭渊一笑,莫鸢方觉得有些不妥,自己的身子已经微微倾斜了太多,若是没有中间小几隔着,几乎都压到对方身上去了。
她微微咳了咳,便坐直了身子,耳根却有些热起来。
一定是这书房的炉火太热了,燃王府真是浪费,烧成这样,碳火不花钱的吗?
胡思乱想时,耳边传来倒酒的声音,一杯温酒放在了她的眼前。
“若不管着些,你恐怕又要吃醉。”
莫鸢一听这话更加脸红,想起之前几次吃酒就胡言乱语的闹笑话,就觉得无地自容。
“月清莹不是那么好关的,皇后这次得不了好处。”
莫鸢微微一怔,便明白他是在说月贵妃,可是哪有儿子直呼母亲名讳的?
“那可是你母妃啊。”
潇庭渊不置可否,“喝吧,现在正温热着呢。”
莫鸢见他并不在意,便也没别的话好说,抄起手边温热的酒一饮而尽。
入口甘甜并不辛辣,入胃又有股暖流,喝下去便舒服极了。
“这是白寒找人调配的酒,有暖胃功效,也不会醉。”潇庭渊说的自然,莫鸢却顿了顿。
他平日并不喜欢饮酒,没有必要专门叫人去调配温酒来喝。
这是看她口无遮拦的饮酒,特意预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