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可明显她已经明白过来味儿了。也是么,一个能云淡风轻把绿衣人杀掉拎过来的人,能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才怪。美男看着衡小萌走向那个幻兽尸体,桃花眼上的笑意又深了深,道:“怎么样,商量好了?”
“关于杀人越货什么的。”
衡小萌闻言,停了脚步,霎时间回头望去。她记得,刚刚自己在和恒黎说话的时候,已经用了精神力做保护,这男人不能听到她的声音才对。男人好像看穿了她此刻的想法,他笑意不变,道:“我没听到你们说话。”
“不过……你们把想法都写在脸上,让人想忽视都难。”
衡小萌也不介意自己到底是实力不行还是情绪不行,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么。她依旧向着幻鹿的方向走,头也不回地甩过去一句,“所以呢?”
“打一架?”
美男没绷住,轻笑出声,“小孩子家家的,这么血腥怎么行?”
衡小萌一瞧,还不错,幻鹿的头还好好的,她天力成刀,把兽核剖了出来。收好兽核之后,她转头抬眸,道:“不然呢,咱们不见血地打一架?”
美男笑得更开了,缓缓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我叫白墨,幸会,小丫头。”
衡小萌的身高,全抻直了也就到她的胸口位置。她不喜欢,这样让她有一种没来由的压迫感。她退了两步,仰头看过去,道:“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白墨对于这句话置若罔闻,“现在对红树有兴趣了?”
衡小萌很实诚地嗯了一声。白墨顺着她退步的方向又进了两步,道:“我送给你,怎么样?”
衡小萌这次不退了,直接伸出右手,拿食指戳在美男胸口处,然后用力。美男仿佛心情不错,配合着倒退了一步。衡小萌挑了挑下巴,“条件呢?”
白墨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弯唇道:“把我带回家吧。”
衡小萌也眯了眯眼睛,却并不怎么和善。“让我引狼入室?”
“你要是缺个家的话,我可以帮你置办一个。”
白墨像是料到她会拒绝,所以并不着急,只是道:“我可以拿道心发誓,不伤你和你家人分毫。”
“甚至有危险了还能帮你们一把。”
说完,他又眯着眼睛笑了,笑得跟个妖孽一样。“怎么样,这个买卖很划算的。”
衡小萌不知道什么时候道心这么不值钱了。可凭她怎么想,也想不到这男人去他家的不良动机是什么。这个所谓的道心发誓,也并没有什么空子可钻。衡小萌暗暗敲了笔帐,道:“你打算从我家待到什么时候?”
白墨看着她的眼睛,挑了下桃花眼,道:“待到你走的时候。”
“所以说,换言之,我要跟着你。”
“想跟到什么时候就跟到什么时候。”
衡小萌闻言,盯着白墨的眼睛看,一直看到眼睛有点酸,才淡撇撇地道:“成交。”
恒黎一直在旁边听悄悄话,闻言就不乐意了,一溜小跑过去,抱着衡小萌的大腿就往她怀里爬。“姐,他万一不是好人呢!”
衡小萌又一次把人撕下来,放下去。“你可以问问这个不像好人的,如果我拒绝,他还会不会跟着我。”
恒黎愣了愣,眨巴了两下大眼睛。白墨闻言,莫名就被愉悦了,两只桃花眼里全是兴味。“会啊。”
“前边那些都是形式而已,你懂的。”
衡小萌磨了磨后牙花,道:“先交货吧。”
美男一笑百媚生,一点自己不要脸的觉悟都没有。他挪步走到红色竹火树前几尺处,抬起右手。随着他的动作,几里处的落叶随之汇集而来,呈了一个手的形状,这只“手”又缓缓攥住了树干。……然后竹火树就这么被连根拔起了。起了!衡小萌嘴角抽了抽,没说话。恒黎往衡小萌的腿边靠了靠,也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衡小萌顺手轻轻弹了弹恒黎的头。她其实没说,除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答应与拒绝对于那个男人都跟放屁一样之外,其实她愿意把人带回家的原因还有一个。——她职业病又犯了。银发啊银发……她最喜欢这样颜色的头发了。现在光看着美男的头发被风吹起时的样子,她整个人就心痒痒的。她好像,曾经也有过那么一个银发的傀儡来着……上辈子的事好像除了之前想起来的那些之外,就再没有新添过什么。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衡小萌正在出神,冷不防一个储物袋递过来。她伸手接过……自这以后除了恒黎这条小尾巴之外又多了条大尾巴。……又开始赶路。不过这次跟先前不大一样。先前在遇到恒黎之前,她差不多是没什么目的的,想走哪走哪,反正哪儿都有妖兽。不过现在倒是不能这样瞎晃了。因为她现在得回家。一来是因为她想知道衡老爷子的伤情,二来是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整个自己的傀儡。不然这种战斗力,太吃亏了。途中遇到的几个妖兽,都不是级别很高,轻轻松松就能料理。美男发话,他所谓的遇到危险能帮一把,指的不是过来当苦力,他只是单纯的,等她快死了的时候可能会发善心帮一把。还是可能。所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只打算当个大尾巴。当一只完全不受管教没有作用的大尾巴。于是在打了几只妖兽之后,衡小萌的左胳膊就崩了。还是恒黎发现的。恒黎觉得她胳膊处渗出来的血,颜色不大对劲,便让她停下来瞧瞧。现下,衡小萌刚刚揭开了缠在左胳膊上的帕子,正露出里面溃烂了的血肉。恒黎皱着眉毛,鼻子有点发红,两只大眼睛里的泪水将掉不掉的。衡小萌拿左胳膊弹了下她的额头,道:“怎么,心疼了?”
恒黎点点头,开始糊着一双眼睛翻找自己的储物袋,鼓捣半天整出来两枚丹药。她把眼泪憋回去,拿着这两个可怜吧啦的丹药一脸生无可恋。“姐,这东西没什么用……就止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