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月看着实在是于心不忍,即便这个疯女人确实有些吓人,但毕竟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呐!就这么被烧死实在是太残忍了!而且方才过来的时候她便见宫道上几乎没什么人,恐怕等那些人过来救火,人已经烧没了。想到这里,李西月再没犹豫,当即脱下外衣在一旁的湿土地里卷了卷,顺便挖了一些是湿泥巴涂抹到自己的脸上以防止被火烧伤,接着将衣服其包在自己的脑袋上迅速的冲进屋子里,打算靠自己的双手把疯女人背出来。但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这火龙的威力,甫一进去,她就感受到滚烫的灼烧感,熊熊烈火更是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烧焦味儿当即涌进她的鼻腔中,呛得她连连咳嗽,却因此吸入了更大的烟雾,呛得她眼泪直流,感觉快要窒息。最糟糕的是,她异常艰难的蹲下身子好不容易拽到这疯女人的手,却被这不断挣扎的疯女人紧紧拽住了衣袖,这下可好,没一会儿功夫,疯女人身上的火苗像是长了眼睛似得瞬间蹿到李西月的衣袖上,如此一来她的衣袖也着了火。李西月急忙将这着火的衣袖放在地上不断的摩擦这才得以扑灭,但她头上包着的衣物也在慌乱中散落在地上,一个呼吸间口腔中便攥入大量浓烟。“咳咳咳……”浓烟呛得李西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却也因此吸入更多的浓烟,很快,她就开始呼吸困难,大脑缺氧,感觉十分糟糕。渐渐地,她的意识也开始涣散,只觉得周围都是滚烫的,好像是被人扔进油锅里面煮一般,整个脑子都像是塞进了巨石沉重到她再难抬起来。我要死了吗?也就是说她这马上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被送回去了?!在最后一丝意识飘散前,李西月脑海中浮现的是裴东昭的脸庞,若是她就这样回去了,那裴大哥怎么办……她满心不甘和痛苦,眼皮却越发沉重……就在这时,她的耳边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眼睛完全合上的前一秒,李西月恍惚间像是看到了那张她心心念念的脸庞,坚毅的脸庞,高挺的鼻梁,硬朗的下颚,裴大哥,是你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李西月下意识便开口喊了一声,“裴大哥!”因为她脑海中仍然存留着些许意识,在自己完全昏死过去之前,眼前真的好像出现了裴东昭的脸。“知画,你感觉如何?”但耳边响起的却并不是裴东昭的声音,这让李西月心中不免失落,转头看去,嬴政有些担忧的站在她床边。李西月勉强笑了笑,“皇上,奴婢没事儿……不过奴婢想问问,是谁把奴婢从那火海中救出来的?”“禁卫军。”
嬴政的神情有几分古怪,“知画你为何会夜半出现在那里?你可知那是宫中禁地,没有寡人的允许,旁人一概不允许踏进半步。”
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李西月,她忙问嬴政屋子里那个和她一起的疯女人现在在哪儿,有没有被救。嬴政却并没有回答她,神色发沉。见他沉默,李西月心中暗自思索,方才他说那屋子是禁地,这么看来要不就是她走错了路,要么就是翠红故意引她出错。那个疯女人又是谁呢?看起来,嬴政应该是认识她的,不仅认识,而且两人关系或许还不一般。果然,嬴政沉默片刻后突然开口,“知画,不该问的你莫问,那女人已经被烧死了,这也算是给了她一个痛快了结,呵,寡人本要叫她这般不人不鬼一辈子的,倒是便宜了她!”从未见过嬴政露出这般浓烈的杀气,李西月不由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开口多说这个话题,便转移话题,“皇上,这宫中禁卫军都住在何处?奴婢想找到那救出奴婢的人,亲自去谢过他的救命之恩。”
“不必如此麻烦,这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嬴政微微皱眉,显然有些不耐。“可……”李西月还想说什么,却被嬴政打断。“你好生歇息,寡人也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说完,他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走出屋子。李西月坐在床上默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再次陷入回忆,她记得昨天晚上生死关头真的有人出现救了她,但至于这人到底是不是裴东昭,她自己倒也不太确定,也可能是她自己的一个心中幻想呢。不过方才嬴政也说了,救她的确实是禁卫军,那么她现在只要找到地方找个人问问看昨夜发生的事情不就清楚了吗。这么一想,她也躺不住了,反正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于是她径直翻身下床,然后悄摸摸的走到一个在门口守着的小宦官身边,从袖带中掏出一粒径直的金叶子递到他面前,询问相关信息。之所以选择宦官,主要还是考虑到由于嬴政对她的特殊对待,宫内几乎每个异性都和她十分过不去,从上次问寡妇清的事情来看,若是问宫女,她肯定是又要遭白眼了,所以她便机灵的换了个对象。果然,这小宦官见了金叶子当即两眼发直,激动不已,他一把接过金叶子迅速放进自己的袖袋中,随即便笑着告诉李西月她问的信息。“这位姐姐,你瞧见那儿的一排高塔吗?”他遥遥指了指东北方向示意,李西月顺着其视线看去,确实如他所说有一排土灰色的高塔。“那儿便是禁卫军的阵营,不过若是要去那儿还需得到皇上的同意拿到出宫令牌,方能进去,若无皇上示意,定无法出宫。”
李西月谢过了这小宦官,自己则返回屋内躺回床上,认真的琢磨起方法来。按照那宦官的说法,她若是要进去找裴大哥,还得要得到皇上的同意,可是看嬴政那态度,这事儿估计得黄,所以她得想其他办法来得到嬴政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