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寂被拉住回过头才发现,这人竟然是燕家旁支的庶子——燕辞,燕家中唯一一个见过自己的人。
心中顿时冷笑:燕家的人。
我还没有去找你们,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你不是被流放了么?
怎么......”燕辞立刻便想到了什么,震惊之余随即指着容寂狰狞地说道,“容寂,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私自出逃?
!”
“这位公子,想必是认错了人吧,我不是什么容寂,你我也素未谋面,何来出逃一说呢?”
容寂面不改色。
“哼!
本公子又不瞎,旁人没见过你,我燕辞见过你,这种可笑的狡辩之言你也说得出口?
怕是知道自己父亲谋逆,又私自出逃心虚了吧。”
谋逆?
若不是你们燕家污蔑,我父亲又岂会被冤?
!
容寂看着满脸奸佞之笑的燕辞,忍着想要杀了他的冲动,笑了笑说道:“公子既然说旁人未曾见过,那你又怎么能证明我就是公子口中所说的那个容寂呢?”
“你!”
燕辞突然哏住,一时间竟想不出任何反驳之语来。
随即,又笑道:“你不必在这狡辩,你放心,我不会把你送回营地,也不会上报官府。”
燕辞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嗤笑了一声,说道:“这样吧,只要你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说一句‘家父谋逆乱上,罪该万死,容家满门死有余辜’,我便放了你,如何?”
燕辞满脸得意的站在那里,一脸小人之相。
听说容家人骨头和膝盖是最硬的,他倒要看看,到底是骨气重要还是命重要。
“我们公子肯放过你那是你的福气,还不赶紧跪下!”
一旁的小厮狗仗人势在那里呵斥道。
容寂心中怒火如火烧一般,她看着眼前急着寻死的二人,浅笑道:“既然燕公子肯放过我,容寂自当感激不尽,不过我膝盖有伤,跪不下去了,嗓子也哑了。
不如你走近些,我说给你听,你便放了我,可好?”
纵然脸颊被烧,衣衫褴褛,浑身也是脏兮兮的。
可眼前女子一双灿若星辰的双眼依旧令燕辞有些失神,当年的容寂虽极少露面,但小小年纪倾城之貌的名头早已传出。
燕辞看了一眼她身上的伤,撇了撇嘴道:“也可。
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也不与你计较这许多。”
被流放的人,日日受着打骂刑罚,身上有伤是常事,他也没有怀疑,便上前几步,凑了过去,道:“好了,你说吧,本公子听着呢。”
容寂笑了笑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开口道:“家父......“”“唔!
!”
不过瞬间,燕辞双眼惊恐地瞪大,手慢慢摸上了自己被匕首一刀刺穿的脖子,想捂住伤口止血,可血像是流不尽一般一股一股不断地从指缝间涌出,瞬间染红了昂贵的锦袍。
“公子!
!”
身后的小厮看到从自己公子脖子中间穿颈而出的匕首后,大骇,脸色瞬间煞白,连滚带爬地跑上前去,托住了将要倒地的燕辞。
“你竟敢谋杀我们公子!
你可知我们公子是......”话音还未落,那小厮便瞪圆了双眼,缓缓向后倒去,脖子上的鲜血蔓延了一地。
容寂手握着匕首,脸上和身上皆是被喷到的血迹,虽然面色已经略显苍白,但眼底却满是冰冷狠厉,看着已经断了气的二人心有不甘,又朝着燕辞的心脏处狠狠地扎了下去。
“我容寂,堂堂北齐郡主,容家嫡女,就算再落魄,也轮不到你一个燕家旁支的庶子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侮辱我的家人!”
此刻的容寂,无边的霸气自周身散开,像是一个索命的厉鬼。
虽然衣衫褴褛,纵然落魄至此,她也依旧是容家唯一的嫡女,北齐曾经最高贵的千金,小小的燕家庶子,也配在她面前提容家。
丛林不远处,一身月白锦袍的男子静静看着这一幕,嘴角噙笑。
那匕首上的血滴滴落在地上,一阵风吹过将那女子的发丝吹起。
她神色冷漠地看着早已死绝的两名男子,眼底满是坚毅和仇恨,似乎要将她淹没一般,即便狼狈不堪,可依旧有股高贵之气。
“好像有点意思啊。”
……“唔!”
容寂迷迷糊糊地起身,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后颈,良久,神思才渐渐清明。
她这才想起,就在自己杀了燕辞和他的小厮正准备离开之时,突然后颈处不知被谁一个手刀给打晕了。
她猛地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屋子的床上,看样子,应该是间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