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温赋言带着两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启禀皇上,奴才在小路子的住处的确找到两样金首饰,但除此之外还有一样东西。”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太监捧着两个小小的锦盒呈了上来。
温赋言将其一一打开,一个盒子里放着一对金钗,另外一个则是两个小小的药包。
那金钗皇后一眼便认出来,是林贵人刚入宫,阖宫觐见时逾矩戴的,被燕妃狠狠地惩罚了一番。
看来是怨恨燕妃,所以连这金钗都随意的送给了小太监。
皇后看了一眼燕妃的脸色,此刻难看的好像马上要爆发了一般。
“皇上,这金钗确是林贵人之物,是当年林贵人初入宫时戴的。”
皇后看了一眼燕妃故意说道。
燕妃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此刻跟皇上的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皇上,李太医到了。”
“微臣参见皇上。”
李太医身后跟着个小药童背着药箱,上前请安。
“不必多礼,看看这是什么。”
皇上摆摆手,温赋言立刻将两个药包递给了李太医。
李太医拿起后只略略一闻便略皱起眉头,随即回道:“回皇上,这两个药包中都含有大量的麝香,且纯度极高。”
果然是麝香,皇上此刻恨不得立刻摘了这小路子的脑袋。
“赶紧去给瑾贵嫔看看可有损伤。”
“是。”
李太医不敢耽搁,连忙上前替云裳细细诊治。
半晌后,李太医回道:“回皇上,瑾贵嫔身体并无大碍,只需好好调理即可。”
听到云裳身子无碍皇上这才放下心来,转而看向小路子,小路子跪在下面不停地打着寒战。
“温赋言,将他拉出去,乱棍打死!”
皇上厉声吩咐道。
“皇上饶命!
奴才知错了皇上!
求皇上饶命!”
小路子早已吓得胆裂魂飞,惨白着张脸求饶道。
他连滚带爬地爬到云裳脚边,拽住云裳的衣角,哭喊着求饶:“主子,主子奴才知错了!
求主子救救奴才!
奴才再也不敢了!”
云裳静静地看着小路子哭的涕泗横流的那张脸,久久未曾说话,温赋言见状挥了挥手示意侍从将其拖出去。
就在小路子看着越来越近的门口,满心绝望的时候,身后响起那熟悉的清冷嗓音。
“等一下。”
侍从下意识地停了下来,站在门口。
云裳起身行了一礼说道:“皇上,小路子虽然犯下大错,可终究服侍嫔妾一场,求皇上看在嫔妾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皇上眉头紧紧皱起,说道:“他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还要为他求情?
他不顾你的安危竟敢埋下麝香,这样的人活剐了都不为过!”
“皇上,小路子也是受人威胁,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嫔妾也并无损伤,罪不至死啊。”
云裳见皇上脸色仍旧黑如碳墨,继续说道,“更何况如今静嫔主子和林贵人都怀有身孕,四皇子也刚刚痊愈,实在不宜见血。
皇上,就当是积福吧。”
皇上坐在上首沉默半晌,不知是不是因为皇嗣的缘故,终是妥协,说道:“拖去慎刑司。”
“是。”
小路子看着主子清冷的背影,鼻头忍不住一酸,眼眶的泪滚了下来。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什么时候被当成人看过,不过是主子的一条狗罢了,打骂是家常便饭,若能遇上个好主子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他不知足,竟昏了头要去谋害主子,如今主子却能不计前嫌替自己求情。
他想想在揽月轩当差的这段时日,过的怕是比那不受宠宫嫔中的首领太监都要好,是他贪心不足,害了自己。
“多谢主子救命之恩,若有下辈子,奴才一定做牛做马,忠心侍奉主子!”
小路子磕了三个响头,哭着说道。
“去了慎刑司,好好悔过吧。”
云裳看了他一眼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再看他。
温赋言挥挥手,小路子安安静静地被拖了出去。
“瑾贵嫔可真是心善,这小太监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都能饶他不死,心胸可不是一般的宽广。”
燕妃恨恨地说道。
她本以为是这小太监手脚不干净,便想着借由此事好歹杀杀瑾贵嫔的威风,甚至让皇上迁怒于她,觉得她管教不力。
谁知道竟牵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来。
偏偏三言两语的就左右了皇上的决定,连皇后轻易都做不到。
不过也好,这下这林贵人怕是要毁了,这林贵人心机可比这瑾贵嫔深得多,恩宠也不相上下,如今还怀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