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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留宿(1 / 1)

夜里的风微凉,带着花香,沿着大开的殿门和微露缝隙的窗钻了进来,愿合宫主殿内火光四亮,被风一吹,烛火忽明忽暗,将殿内的两个身影交织在一起,肩靠着肩,餐桌上的佳肴散发着香味,充斥在鼻尖。

岁杪小手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吃着严翊夹进她碗里的菜,小嘴吃的油乎乎的,似乎是等他等的太久了,饿坏了,吃起来也比平日快,模样瞧上去倒显得有些可爱。

等岁杪快用完晚膳,严翊才停止给她夹菜,自己开始用膳,往日都是被伺候着的景渊帝,今日倒是头一次伺候别人,其实算起来也不算是第一次伺候了。

自进宫开始,她就没少闹小脾气,不是不肯吃药便是闭宫门不见人,哪一次不是他哄着来,生怕得罪了这位祖宗,他自个儿倒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岁杪吃的这么死死的。

但是他倒是甘之如饴。

严翊吃的很快,岁杪刚端起一小碟葡萄他便从外间走到了里头,宫人们在收拾餐桌,里头开了小窗,花香四溢沿着打开的窗口沁入人的心脾。

岁杪两手捧着葡萄,一双桃花眼不免有些疑惑,她看着他,又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葡萄,倏地想起,先帝和太后还在世时,因她爱吃葡萄,他们曾下了旨意,以后凡是进贡的葡萄,清洗干净后直接送到岁杪这里,他们自个儿愣是一点没留。

而这个习惯到现在还延续着,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男人默许的,可她如今知道的是,整个皇宫进贡的葡萄都在她这里,她眼眸微颤,恍然大悟,举起放着葡萄的小碟子道:“三哥是不是也想吃葡萄?”

岁杪的这句话让严翊有些怔愣,他伫立在原地,不解问:“为何这么问?”

“往日三哥都很忙的,”岁杪捏起一颗圆润的葡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道:“今夜都用了膳还没走,我估摸着你许是也想吃我手上的葡萄,若是三哥也爱吃,我等会儿差下人给你拿些回去承天宫。”

瞧瞧,瞧瞧,堂堂一个九五之尊吃个葡萄居然还得看一个贵妃的心情,严翊哪里对这个感兴趣,幼时倒是想吃,可全都放在了慈宁宫,都给岁杪吃了,倒不是皇子公主们不能吃,而是要吃就得去慈宁宫,严翊可拉不下那个脸。

如今,倒是她主动问他吃不吃,严翊垂眸一笑,眼眸微动,也没说真心话,而是将身子放低,低声道:“嗯,朕想吃。”

说完这句话,他微微张开口,“阿”了一声。

他的牙齿很白。

岁杪的第一想法,等回过神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他如今的姿势是要她喂?!

原本捏在手上打算自己吃的葡萄,被这个念头吓得手一抖,啪嗒一声,葡萄掉回了小碟子上,又弹跳起来,滚打了地上,咕噜咕噜的在地上打着滚,滚得老远老远。

岁杪的视线却始终看着眼前的男人,每每近距离的瞧他的脸,她便能脸色通红,更别提此刻男人靠近她,还让她的喂他吃葡萄,岁杪的脸早已红的不成样。

小轩窗正就在一旁打开,春风恰恰好就拂过脸庞,岁杪眼眸微颤,视线紧紧的盯着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脸庞刚毅,似乎是怕她害羞,他主动的闭上了眼。

昔日那双满目冷冽阴鸷的眼眸此刻紧闭,连眉眼看上去都温柔几分,下一刻,岁杪的视线不小心看见了他紧握的拳头和发着抖的双手,面上无论再谈定,可到底还是紧张的。

藏不住的,紧张和手抖。

他也不是如表面那般淡定从容,他以往给她的感觉便是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没有他严翊解决不了的东西,可如今,他表露出的这小心翼翼地一面殊不知让她心中万分窃喜。

一欢喜,她手中便又捏起一颗葡萄,这一次,她准确无误的放进了他的嘴巴里,到底是有些亲密的行为,让岁杪瞬间脸色又红了几个度。

葡萄是酸甜的,他尝入了味,唇齿间也感受到了小女人手指的温软,喉结滚动,葡萄汁水沁入喉间,酸甜的气息充斥在嘴里,他忽然觉得这颗葡萄和以往吃过的都不同。

比以往的甜多了。

岁杪拿着手帕在擦手,小脸早已红透,一直沿着修长的脖颈也是绯红,许久没有听见动静也没听见男人的夸赞葡萄好吃的声音,更是没有得到一句谢谢,她不由得抬起了头。

撞上的便是男人那双温润的眼眸,仅是对视一眼,她便立刻低下了头,旋即囫囵吞枣般塞了好几颗葡萄进了自己的小嘴里。

看上去像是怕他和她抢,严翊蹙眉,“慢些吃,没人和你抢。”

岁杪没说话,只一味的吃着葡萄,过了会儿,她终于吃不下了,将口中的咽了下去之后,抬起眼眸呆呆的看着严翊,又看了会儿天,似乎很不解,小脸写满了纠结,喃喃道:“三哥、这、这都那么晚了,你怎么、怎么......”

怎么还不回去。

他自然是知道她后半句想说什么,可他偏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故意拖长声音懒洋洋的“啊”了声,旋即语重心长的说,“岁岁可是忘了方才太医是如何说的?”

一双桃花眼颤了颤,岁杪仔仔细细的回想着太医说的话,可手上还捧着一碟葡萄,这幅模样要多可爱便有多可爱。

严翊看了许久,见她一点儿都想不起的模样,轻而又轻的叹息一声,“太医不是说朕体内的毒可能会再次引起吗?”

岁杪乖巧认可的点头。

“既如此,朕自然是不能回去的,”严翊压着嘴角,“万一在路上发作了,亦或者......”

岁杪上钩了,“亦或者什么?”

“亦或者,在某个宫门口发作了怎么办?”严翊这会儿连眉眼都带着笑意,“你说朕还要不要回去呢?”

“不要了。”岁杪很认真的看着严翊,认真到嘴角一直包着两颗葡萄也没有咀嚼,而是乖乖的看着严翊,“三哥,安全重要。”

她说安全重要的时候,咬字特别清晰。

得到了她应允后的严翊坐在了凳子上,只是位子还没有坐热,便听见小女人义正严辞道:“既如此,那岁杪的愿合宫便给三哥睡,岁杪去——”

“把你这个想法收了,”严翊打断她,“外头危险,岁岁也不要出去,今夜朕宿在愿合宫,若是夜里出了事,你也好照顾朕。”

岁杪还想说什么,便又听见严翊道:“外人朕信不过,朕如今相信的人,只有岁岁了。”

岁杪眼眸微颤,犹豫了半晌后,乖乖的点头,一副不知道危险乖乖上了粘板任人宰割的软糯样子,让严翊差点心软。

一直到夜深了岁杪也没反应过来自个儿跳进了严翊挖好的坑里,清荷和沈儿早早的伺候岁杪换了入侵的衣裳,岁杪低头一瞧,语气软糯糯的,“清荷,这件怎的和以前的不同,领子太开了。”

坐在外间的严翊喉结滚动。

“不会的,这件是新衣裳,”清荷道:“之前几件有些厚,不适合这个天气穿,过几日还有更薄的。”

岁杪被劝好了,仔仔细细一看,倒真的是件新衣裳。

她任由清荷扶着上了床塌,殿内的烛火被吹熄了几盏,只留下床头一盏和外间一盏,红色的蜡油往下流,火光微微晃映,时高时低。

同此刻的氛围那般,有些暧昧有些热意交织着纠缠着,岁杪借着烛火将最后一页游记看完了,将书合起来后,她打算入寝,却忽然听见外间响起脚步声,她听见那人道/“看完了?”

她自然知道是谁,但却有些好奇,“看完了,三哥,你怎么还没睡!?”

严翊被她这句话气笑了,伫立在床塌前,嗓音平稳:“朕等你看完,便进来睡了。”

岁杪先是没反应过来,哦了声,后回神之后便瞪大了眼,“三哥你在说什么!你睡哪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床榻,“你睡这啊?”

严翊眉眼微挑,“不是说好了吗,朕今夜宿在这里,你保护朕。”

岁杪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小身板便被人抱着往里躺去,留出了外头一大片空空的位置,男人自然而然的躺了下来。

他身上的龙涎香味道淡了些,可岁杪却感觉他浑身热的很,正打算开口询问,却又听见严翊道/“好了,都躺下来了,别赶朕了。”

岁杪不是这个意思。

“朕以前看过一本游记,但是书不见了,”严翊侧头看着她,嘴角一勾道:“但是里头发生的事情朕还知道,朕讲给你听,如何?”

他也没等她的同意,径直开始讲故事。

岁杪的注意力瞬间就被他口中的游记给吸引住了,之前那种异样的情愫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认真的听着他讲游记里的故事。

夜风呼呼地刮过来,窗纱被吹掀起来,窗纸发出细微的响动,游记说到一半,身旁的人发出轻轻弱弱的呼吸声,可见已经睡的深沉。

严翊侧眸看过去,岁杪侧着睡,有些肉肉的小脸靠在绣花枕上,他伸出手,喉结滚动,没忍住,温润的指腹轻轻的按了按她的脸颊,却听见小女人在睡梦中嘤咛了声。

他收回手,按耐住了自己旖旎的心思,没敢再打扰她。

伴随着春风和耳边轻柔的呼吸声一道进了梦乡。

-

岁杪翌日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的人早已没了身影,可一想到两人同床共枕一宿,脸色还是有些红。

可昨夜睡得香甜,倒是忘了男人也躺在身旁。

她企图用自己的小手将脸上的燥意降下来,可这一幕却被刚来进来的清荷瞧见了,她笑嘻嘻的,打趣道:“我还担忧了一晚上怕娘娘做噩梦,如今一瞧,面色红润,看来是奴婢多想了。”

岁杪装模作样的咳了咳,有些委屈的看着清荷,“你如今胆子是愈发大了,开始打趣我了。”

清荷状似求饶的喊了几句奴婢知错后便扶着岁杪下了床塌,旋即细心的伺候着岁杪洗漱换衣裳,当看见岁杪完好无损时,不免有些惊讶。

惊讶过后便是欢喜,皇上中了催情香,都能忍住没有去折腾娘娘,这一份细心和呵护,是她觉得替岁杪高兴的。

岁杪任由清荷伺候着穿衣,当看见她腰间佩戴着的香囊时,她忽然忆起昨夜里看见的那个,“清荷,我记得京都最厉害的绣工是谁?”

清荷沉思了一会儿,“就是莫蒿吧,当年莫蒿要收关门弟子,但是她如今已不再收徒弟了,您不是不爱刺绣嘛,怎的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当年莫蒿要收一个关门弟子,岁杪就是不愿,所以才没去。

“那她当年收的关门弟子是谁?”

绣工是要从小到大的,按照年岁算,关门弟子估计和她年龄差不多大,岁杪沉思,过了一会儿,便听见清荷道:“关门弟子便是皇后娘娘。”

握着香囊的手紧紧的一抓,有些不可思议的蹙眉,她抿了抿唇,又问了一句,“我记得你爱刺绣,莫蒿收的徒弟,是不是绣工未经允许都不可外传?”

清荷点点头,“是的,都是拜了祖师爷的,这些东西未经莫蒿允许,绝不可外传。”

“娘娘,您......”

清荷话未说完,岁杪便抓住了她的手,似乎极其在意这个回答,“那,莫蒿这辈子,收过几个徒弟?”

清荷如实道:“仅一人。”

岁杪这会儿俨然愣住了,大致有那么一会儿思绪都是空白的,像是能想通,又像是想不通,半晌后,笑了笑,忽然想起太后和她想到过的一句话。

“有些人长的人模人样,花容月貌,你往她肚子里瞧一瞧,那指不定比地沟里的水还要黑上几分,心肝也不是血色的,而是比炭还好黑上几分。”

岁杪当时觉得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呢,毕竟相由心生,可如今她是真真切切明白了,有些人真的就是如此,有着一副好皮囊,却尽干一些缺良心的糟心事儿。

如今只凭清荷的几句莫蒿的传闻就断定一件事似乎也不怎么合适,岁杪眸光流转,冲清荷招了招手,靠近她的耳畔,轻声的说了几句话。

清荷似有不解,想问些什么,却又不敢问。

“去就是了,”岁杪低声道:“这件事你我知便可,多人知道,易生祸端。”

跟在太后身边长大,这些基本的防人之心岁杪还是有的,她坐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倏地叹了口气,她在等清荷回来。

内心的感觉有些微妙的变化,她看着外头的天,和煦春风,可她却觉得像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有一种一脚踩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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