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身上穿着普通的朝服,但是,那一张俊朗的容颜却难以被掩盖住。
三个人感觉到了突然冒出来的男子,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抹不可置信。
并不是为他说的话,而是刚刚这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那人都躲在暗处观察,而他们三个人都有武功,却没有人发现他。
俗话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看出来了些什么?”墨非尘看着来的那名男子,眼底划过一抹惊诧,看这情况,林钰衍怕是已经在这里来了很久了,说不定,在一开始搜宫的时候,就已经守在了这里。
墨非尘心中对林钰衍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他是朝廷新贵,春狩之后,就被皇上给封为了工部员外郎,朝中对他的风评也大都是正面的,但,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印象。
林钰衍缓缓地踱步而出,男子俊美无涛,一身的气质温润如玉,此刻听到墨非尘的问题,不慌不忙的答道:“你们看这棵大树,难道不觉得想到了什么?”
大家闻言扭过头去看了珍嫔宫内先前的那一棵大树,原本被砍断了的大树,从中间断开,但……断开的那一块儿地方竟然呈现出了一抹焦黑的颜色,那鲜血也完全的干涸住了。
“怎么会这样?”墨非尘惊讶到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看着这大树的形态,分明像是烧焦了的,可是,它断裂的位置明明和大火的位置隔开了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啊!就算是烧,也烧不到大树的。
可为何这大树的状态,让人不自觉的想到了那被烧的漆黑黑的珍嫔呢……
“我虽然不太明白为何会这样,但大约,是和珍嫔的身份有关。”林钰衍分析道:“珍嫔来自西域,众所周知,西域咒术横行,或许,她用了什么咒术,逃了。”
显然林钰衍这样的说法很容易被在场的几人接受,他们也不太相信,珍嫔好端端的会就这么让自己自焚在了房间里。
“金蝉脱壳?”凌季玄下意识的看了颐娴郡主:“你可知有何咒术能让她逃走的?明明她的躯体还在这里,而且已经焚毁了,怎么能就逃了?”
颐娴郡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平日我也不怎么钻研,或许,真的是金蝉脱壳。但……那珍嫔既然能逃走,显然咒术十分的高深。”
凌季玄不自觉的就想到了慕黎。
之前慕黎也是死了,然后被青云谷给救活了,将灵魂转移,才又重新的活了过来。
这样想来,倒是也不觉得珍嫔有办法逃走,是一件太令人震惊的事情。
左右现在也讨论不出来个什么,墨非尘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将这尸体抬去埋了吧!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
一旁立刻就有禁卫军拿着担架,用草席裹着,抬着往宫门处去了。
“林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墨非尘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林钰衍,有些戒备的问道:“你是何时出现的?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也和慕妹妹有关?”
今日皇宫内不太平,每一个出现在此处的人都有可能会有绑架了慕黎的嫌疑,更何况,林钰衍给人的感觉很不一般,一看就知道是聪明的人,聪明的人最喜欢明哲保身,既然明哲保身,突然出现在珍嫔的宫里,一定是有原因的。
林钰衍触及到墨非尘眼底的那有些戒备的目光,淡淡一笑:“我曾经欠下慕黎一个人情,她的安危,我自然关心。”
原来如此。
夜色寂静,月光已经是偏了西,再过一会儿,怕是天都快亮了。
墨非尘的心里却是怎么都觉得不踏实,慕妹妹,究竟在哪儿呢……
*
容府。
容子谦临风窗下,负手而立,秋风吹得他发丝飞扬。
男子风姿卓越,器宇不凡,他抬头看着头顶的那一轮明月,陷入了深思之中。
秋天,是菊花盛开的季节,夜间也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菊花香气,随着风飘到了屋子里,很是清新的味道,仿佛还带着一丝甜甜的气息。
“世子当真已经是做了决定?”纪青难得用一种极其稳重的嗓音看着容子谦的背影,少年眼中有些不太确定,静待着自家主子的回答。
可是,若真的那样做的话,慕小姐应该怎么办?
“嗯……”容子谦淡淡的应了一声,身子未动,他依旧看着头顶的那一轮明月:“算算日子,已经有十五年了……也该……”
“世子!”话才说了一半而已,纪之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生生的将容子谦的话给打断了,他急匆匆的道:“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难得见到向来稳重的纪之这么匆忙的样子,容子谦心中微诧:“何事?”
“世子所料不错,今日宫中确实是不太平,但是!除了钦天监指控的以外,还有一件事情——慕小姐在宫内凭空的失踪了!”
“什么?”容子谦立即从窗户旁朝着纪之走近了几步:“这是怎么回事?”
纪之连忙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跟容子谦说了,容子谦听完了之后,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捏了起来。
“幸好……我早有所料。至于那珍嫔……”容子谦顿了顿,看了看纪之和纪青二人:“你们连夜去帮我跑一趟。”
*
夜间,纪青嘟着嘴,极其不情愿的来到了荒郊野外,一路走一路抱怨道:“真是的,好歹珍嫔曾经也是宫里的人了,死了却只能落到埋在这乱葬岗的下场,皇家还真是薄情的很。”
纪之听到这话,横了他一眼:“咱们只管按照世子的吩咐来办事,管他皇家怎么样呢?都与咱们不相干。”
听到这话,纪青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捂着鼻子就来到了一处小山丘上。
他用脚踢了踢脚下松软的土,然后肯定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纪之点了点头,找来了两根粗壮的树枝,开始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