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亲密(1 / 1)

四周陷入死寂,许久过后顾舟寒愣然回神:“翻/墙?”

公主殿下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行径来?

“但是本宫匆匆忙,没有找对墙,翻过去以后就掉到一个院池子里,呛了几口水,还好被丞相大人刚好看到,及时救了上来。”

喻戚越说越不好意思,耳尖发热,最后整张脸都红透了去。

这就是她从宫外偷偷回来后不愿和父王母后说明白的原因,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出宫就为了爬人家的院墙,说出去多丢人了。

而且她还是个公主呢,她还要面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本宫就尝不出味道来,但一报还一报,也算是本宫得了个教训吧。”

喻戚见顾舟寒不说话,脑袋从顾舟寒耳边移开以后,还顺势伸手拍拍顾舟寒的肩头:“对了,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被本宫的野蛮行径给吓到了?本宫现在不这样的,本宫现在端庄极了,断然做不出那样爬墙的行径来。”

“殿下从没同任何人说过?只同我说过?”顾舟寒目色认真,一时之间忘记自称“属下”。

“当然,这么丢人的事情本宫怎么会宣扬出去,只和你说过,不过知道的人还有丞相祈观琰,毕竟是他把本宫从水里捞上来的。”

如果可以,喻戚甚至想一棒子将祈观琰敲晕过去,这样的话这件事便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了;可天不随人愿,祈观琰那个聪明脑袋无论何时她都要好好护着。

毕竟有祈观琰在,喻琅以后在朝堂上再怎么造作,祈观琰都能稳回来。

“那属下能冒昧的问上一句……殿下好端端的为何去爬丞相大人的墙?”

“……”

氛围又变得僵凝起来,二人都不说话,喻戚则尴尬劲儿犯了。

看着顾舟寒认真询问的模样,喻戚耳边的那缕尾发都会要被她揉搓得干燥蓬松起来,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话说一半留一半也不见得能完全将顾舟寒给哄开心了。

左不过今天她连翻墙的事情都说了,那看多了话本子一时之间着了道的事情,着实也不算什么。

这么自己安慰自己,喻戚周身通畅,别扭的劲儿也转瞬就过去了。

“其实……本宫是话本子看多了。”

“嗯?”

“然后……就开始瞎模仿起来。”

“嗯??”

“本宫跟着话本子后面学,找鄞都里最俊朗的男子,然后翻他家的院墙。”

“嗯???”

“后面的你就知道了,学了话本,找了祈观琰,翻错了墙头,最后自己‘扑通’一声掉了水。”

话说到这个地步,喻戚已经坐在离顾舟寒身旁的椅子上,脸搭在饭桌上头,用手遮着红透了的眼。

似乎这样,她就能遮掩住她之前做的那些憨事。

往事不可追,追来追去只能追的喻戚头皮发麻,这事情她已经埋在记忆深处很多年了。

现在猛然被顾舟寒一铲子掘了出来,喻戚对八岁的自己颇为埋怨。

小时候无论做什么都不上手,唯独看话本子追着俊俏儿郎后面跑比谁都积极。

喻戚对当年的自己唾弃不已。

喻戚将脸埋在臂弯当中,脸颊紧紧压在手臂上,悄悄透过手指的缝隙去看顾舟寒的反应。

顾舟寒的确没有笑话她,但顾舟寒的模样看上去也不对劲。喻戚舌尖顶顶腮遮掩自己偷看的样子。

不知为何,顾舟寒现在皱着眉头两眉峰突起,目光也不算柔和,整个人像被笼罩在极其不悦的氛围当中。

“本宫都同你坦白了,你还不高兴?”

女声清脆如黄鹂,从臂弯交叠而起的层层衣衫里溢出来,随即缓缓飘荡到顾舟寒耳边,尾音还带颤。

顾舟寒正色而视,素来为喻戚所骄傲的发髻当下有些凌乱,一缕碎发从喻戚耳侧落到餐桌之上,可喻戚依旧没发现的样子,巴掌大的小脸半埋不埋。

盯着眼前人紧张的模样,顾舟寒忍不住心尖发笑,同时眉梢舒缓开来的那一点弧度衬得尤为好看:“属下没有生气。”

“你就是生气了,本宫都知道。”

“嗯?”

“你最初逼本宫说这是事情的时候,气得连自称都忘得一干二净。”

顾舟寒眸光闪烁,似乎他最初着急了些,同殿下说话时便失了分寸。

喻戚尚且还在羞愧之中,好不容易等脸上的红燥降了下来,这才扬起小脸:“不过本宫也不在意这些。”

用手扇着并不存在的风,喻戚眸光一紧再次倾身而去,脑袋压在顾舟寒耳边,面色严肃地警告:“这些你都不许同旁人说!是你同本宫之间的小秘密!”

“属下不会同旁人说。”顾舟寒敛下眼眸中的笑意。

“那就好。”喻戚掰直了身子坐了回去。

明眼人都瞧出殿下现在松了一口气。

这又让顾舟寒暗笑不已。

他和殿下之间有了不可同外人分享的秘密,但这事情要是祈观琰不知道那便更好了。

想起殿下刚刚说的,八岁的殿下就有私自出宫去爬祈观琰的宅子。

顾舟寒原本勾起的嘴角蓦然凝滞起来。

*

玩笑归玩笑,喻戚留了顾舟寒过来还有话要说。

晚膳过后,喻戚也没放人离开。

宫人们都带着残羹冷炙四散而去,喻戚取过桌上的鱼食,她宫里的鱼儿一个个长的油光滑亮,在清水的莲叶缸里游得欢快。

喻戚悠悠问道:“之前陈家大公子陈禹衡那腿的事情,本宫万寿日宴会走得急,还没有问得明白,他那腿你有法子……能将他治好吗?”

顾舟寒刚刚喝下一口热茶,这会儿听到喻戚的问话,立刻将杯子搁置回了桌子之上,面色严肃。

“大公子的腿还需要属下多做观察,他那腿损耗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可救回来的,即便救回来了也不一定恢复如初,能让大公子骑马射箭。”

“你这么一说本宫心里就有数了,你放心,本宫不会强迫你一定将他的腿治好。”

“但殿下要做的事情,属下一定努力去治。”

听到顾舟寒果断说出这话,喻戚不免笑了,眼尾飞起,整个人如沐春风:“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本宫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

将暖玉刚刚从后厨端来的点心往顾舟寒那边推了推,喻戚自己拾掇起一面桃花酥;红唇轻咬,等着甜味顺着唇而下,喻戚这才继续说道。

“不过想来本宫也格外好奇,是不是本宫让你治谁你就治谁?”

顾舟寒点点头。

那是自然,殿下让他去医治谁,他就会用心去治谁。

而他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报答殿下。

“那可本宫记得本宫之前还提到丞相大人有头疾,怎的那一次你就格外抵触。”

顾舟寒捏着桃花酥的指节凝滞,忽然一用力,那桃花酥外头焦脆酥皮便从手上落到白色的衣袍上。

喻戚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倒是让顾舟寒反应如此之大。

为顾舟寒递了面帕子,喻戚微微侧首,玲珑剔透的步摇珠串打在眼角,但喻戚本就好看的桃花眼比珠玉还要耀眼。

喻戚递来的帕子顾舟寒并没有接下来,喻戚便维持着抬手的动作,这样突然严肃冷寒的场景让她不免回想到上辈子。

她似乎也问过顾舟寒这样的问题,但又好像没有。

模糊的记忆,让喻戚后脑又开始发痛。

“倘若殿下真让属下去,属下便去。”顾舟寒移开视线,不去瞧着面前的女子,

“你是在赌气吗?”

“属下没有。”

但喻戚不信,看着顾舟寒虎牙都将下唇瓣凹出了一个小凹槽,喻戚心领神会,她似乎突然知道顾舟寒为何如此。

顾舟寒医术这么好,可自己这么随意差遣他,一会给这个人瞧病,一会给那个人瞧病,想必顾舟寒心里是不乐意的。

这么想来也对。

要是她有何擅长之处被别人知道了,别人让她帮这帮那,她也会不耐烦;哪怕是陛下日日让她奏自己最喜欢的曲子,她也会心里不快活。

想明白的喻戚心中越发确定顾舟寒现在就是在赌气,将方才被避开的帕子塞到顾舟寒手里,喻戚失笑。

而喻戚当下一心一意要去哄人,好话都翻了出来,就眼瞧着自己越说顾舟寒面色越深沉。

“本宫并没有随意差遣你的意思,本宫还是那句话,想做的事情你便做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去做;若是你因为本宫的某个命令心中不快活了,你就坦白同本宫讲清楚。毕竟本宫拿你当最亲密的人看待,又怎么能照顾不到你的心思呢?”

最亲密的人?

陛下心里也有他?

顾舟寒被喻戚这一席话说的心口发烫,似乎一块巨石高高的在天上,迟迟不落。

所以殿下这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抵触给祈观琰看头疾了?

即便他如今只见过祈观琰两次,顾舟寒也能从祈观琰的神情态度与知晓那个人对殿下的心思。

那种心思从自己扎根内心深处的念头一样。

只不过他的心思见不得光,而祈观琰则未必。

这样去想,顾舟寒眉头皱得更紧,原本还在欢喜发亮的琥珀色双眼也拢上一层阴影:“殿下方才说殿下拿我当最亲密的人?”

“当然!”喻戚见他不信都快拍着胸脯子呵声,“在本宫心底你和陛下居于同样的位置,都是被本宫放在心头的人,你信本宫,本宫绝对不会骗你!”

你们可都是本宫的好弟弟!

也不知道她这话触了顾舟寒什么霉头,顾舟寒冷脸用她递去的帕子一根根擦干净了手指,最后将那面帕子折好搁置在桌子之上,顾舟寒低垂着眉眼轻轻晃动手中的杯盏。

这茶水入口,味道他很熟悉,是先前殿下之前在陛下的昀宸宫让他多喝的伏山早茶。

当下看着澄明通透的茶水,顾舟寒清寒的嗓音在大殿之中徐徐流淌:“我信殿下,所以殿下永远都不要骗我。”

这句话后顾舟寒虽说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喻戚,那眼中还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乎彰显着眼前人不像往日的乖顺。

但这样的异常很快就消失殆尽。

喻戚眨巴了几下眼睛,再入眼,顾舟寒依旧是之前听话的模样。

*

等到顾舟寒走了,喻戚握着纸袋子的动作还没有改变。

水中的鱼儿似乎在等着主人下一波喂食,久等不来,鱼儿便在水面上伸出鱼唇轻轻啄着主人的指尖。

自以为哄好了人,想着方才“乖顺”的顾舟寒,喻戚指腹摸着鱼儿滑溜溜的鱼头,少见的开始自我反思自己是不是演的太认真了。

她的皇弟以及现在的顾舟寒似乎都不太行的样子,一个也太过好骗了些,另一个过于好哄。

这让喻戚稍微有些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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