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钟灵淡笑着点点头:“那好吧,今日姐姐我就逾越一次,替妹妹查问一下嫌疑人等,不过等有了结果,这人都是妹妹的人,还是请妹妹做决定才好。”
钟静姝忙说:“你我似亲姐妹一样,不认彼此,你的意思,便就是我的意思。”
元钟灵笑了笑,才点头看向赵婆子。
赵婆子见着元钟灵看她,目光明明带着笑,却叫人心里没着没落的发慌,她嗫嚅道:“表姑娘,我,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不敢撒谎。”
元钟灵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退下。”
赵婆子眼前一亮,这是放过她了?她急忙退后,神情也放松起来。
这次,元钟灵看着小霞几个:“小云是谁?”
小云梳着双丫髻,老老实实的长相,她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就跪下了:“是奴婢。”
元钟灵便问:“昨晚上是谁叫你去找秋雨的?”
小云目光就看向小霞,才回头说:“奴婢昨晚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小霞说秋雨姐姐怎么不在,问我见着没有,奴婢说没有,小霞就说,要不你去找找去。奴婢是后来的,小霞是院儿里头来了两年的,奴婢平时就不太敢喝小霞较劲,她说叫奴婢去,奴婢就只好穿衣裳去找人了,只是找了一圈,没找到,才又回来了。”
小霞听着小云句句都指着她有问题似的,也有些慌,想上前辩解,看元钟灵沉静的眸光,却不敢放肆,只能干着急。
元钟灵也不问小霞,二等丫头四个人一个屋,小霞,小云,秋雨,还有个小莲的。
元钟灵就问小莲:“小霞的家里,是不是有人在西府里当差,你记不记得是在谁跟前?”
小莲眨眨眼,有些茫然,怎么问起这个了,她老老实实地回答:“奴婢没听小霞说过,不知道。”
元钟灵心里有数了,就看向小霞。
小霞急忙上前:“回姑娘的话,是有个姨表姐的在大姑娘的锦绣园当差,粗粗笨笨的,只不过是一个照管院子里花草的三等丫头,等闲都进不了大姑娘房里的门儿,不值一提,奴婢才没有跟人说过。”
钟静姝目光这才正视了小霞,难道昨晚上的事情,与她有关?可为什么秋雨不见了,秋雨是母亲从外祖父家里到来的,可与小霞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元钟灵便笑,没说什么,轻轻挥手让小霞退下了。
接下来,众人就看到白英领着两个婆子,拖着什么过来了,走得近了,才发现是个人。
“那是谁?”
“瞧不大清楚。”
等等话语没说完。
白英已经叫婆子将人丢到这里。
秋雨又惊又怕地冻了一夜,大清早就有些迷糊,被白英两个耳光打醒了,才叫人拖到这里来。
她慌慌张张地抬起头,看着一院子的奴婢婆子都惊讶地看着她,又看着钟静姝震惊的眼神,她吓得脑子一片空白。
“秋雨,怎么是你?”钟静姝做梦都想不到,刚才在看到小霞的时候,她猜了半天,到底是谁叫人在她身边偷听的,她觉得是三房的人,结果,冒出来的人是母亲身边的。
元钟灵也不对秋雨如何,到底是舅母身边的心腹之人,才派到钟静姝身边服侍的,不光她处置不好,就是钟静姝处置了,刘氏只怕也要埋怨。
“妹妹,这是舅母的人,不若把人给舅母送回去,由舅母处置最为妥当了。”她说。
钟静姝心里寒凉一片,她想不到背叛她的人,会出自母亲的身边,而母亲肯定不会要害她,那就是别的人,买通了秋雨?那会是谁?
她不甘心:“姐姐,我想知道是谁叫她这样做的?”
元钟灵就笑了笑:“那也行,你问问。”
秋雨听的是钟静姝问话,顿时就喊起冤来:“姑娘,姑娘,奴婢冤枉啊,奴婢昨晚上惦记着姑娘,怕您晚上因为头一次与别人一起睡,会睡不安稳,就斗胆半夜到姑娘窗前往里看了看,可没想到,被人当个贼抓了,呜呜,姑娘,你可要替奴婢做主啊,我是奶奶跟前的人,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钟静姝脸色不好看,她还没问话,这秋雨就没头没脑地喊冤了:“晚上有金雀在值夜,最妥当不过了,何用你半夜的爬窗根儿,你老实说,昨晚上你到底做什么的?”
秋雨哭着:“奴婢就是担心姑娘啊,您先想想呀,您这是在抓贼呢,不若您现在奴婢的身上搜查搜查,如果奴婢身上没有您丢的东西,不就可以证明奴婢是清白的了,姑娘,求您还给奴婢一个清白吧,奴婢对您是真心真意的呀。”
元钟灵笑起来:“果然是个聪慧的丫头,能举一反三呢。”
钟静姝脸上难看了,她还要听一个奴婢的话,绑着她洗清清白?她到底知不知道她们叫这些人站了一院子,到底是做什么的?
“姐姐。”她求助的眼神看向元钟灵。
元钟灵点点头:“那就如你所愿吧。”
她看了白芍一眼,白芍会意,示意金雀金桂亲自去搜。
秋雨放了心,脸上的神情都舒缓了下来。
结果,她没发现,白芍不光让金雀和金桂搜她的身,还指挥了两个婆子去秋雨住的屋子里:“有可疑,都带来给姑娘们看。”
秋雨一惊,随即放下心来,她得了的东西,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才不会留在四个人住的屋子里。
那边婆子们空手回来,这边金雀和金桂也搜完了身。
秋雨松了口气,就含泪诉起冤屈来,她说:“果真什么都没有的,姑娘,奴婢冤枉啊,您不知道,奴婢这一夜过的多难受,浑身都疼,奴婢跟着奶奶的时候,何曾吃过这种苦头。”
这竟是拿着刘氏当“尚方宝剑”呢,钟静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丫头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她面前拿乔。
金雀看着秋雨的眼神,全都是鄙视,就将手里的一样东西给了钟静姝看:“姑娘,从她头发里找到一对碧玉耳塞。”
钟静姝一愣,院儿里头齐刷刷站着的奴婢们,也不由伸长脖子看金雀的手,果然看到在她白皙的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对黄豆大小的碧玉耳塞。
钟静姝不认得:“这是我的?”她不记得了,她有这样一副看起来很不怎样的耳塞,就是身边的丫头,也不大将这些看在眼里,她一时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