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顿时变了脸色,这才半年,这死老太婆就催了。
元老太太从来都不是看儿媳妇脸色的人,哼了一声:“你身为我们元家的儿媳妇,嫁过来这么久都不能为我们元家开枝散叶,你也不看看你家老爷多大年纪了,他今年都四十三了,你等他胡子花白了才能抱上自己的小儿子吗?”
吴依依,不,吴氏脸色涨红,她年轻今年才十八岁,脸蛋稚嫩,圆圆的小脸蛋本身就显得年纪比同龄人要小很多,跟元钟灵站一起,倒显得跟继女元钟灵的妹妹似的。
元昭偏偏爱好的是梅霜黄莺哪类已经长成的,年轻貌美的女人,她这样平板的身材,稚嫩的脸蛋,还真没有吸引不了老爷元昭的宠爱。
这同房都没几次,哪里有孩子。
吴氏心里又酸涩又是委屈,眼泪都下来了,她到底还太年轻,在吴家住的时候,大堂嫂又没有真心管教过她,这自由惯了的姑娘,就是受不得旁人的指摘。
“老爷他,一心都记挂着梅霜跟黄莺呢,哪里还记得我是谁?”这委屈的话,就不由自主地出了口。
吴氏这是在说元昭的坏话了?元钟灵不禁侧目看了看她,嫁过来半年,还不知道自己丈夫在婆婆心里的地位?
只听吴氏话音未落,元老太太当即眼睛瞪的老大,劈头盖脸冲她吆喝起来:“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我儿子是好色的那种男人吗?你可真不要脸,她们是女人,你也你是女人,你怎么就看不住自己的男人?”
这种粗俗无礼的言语,顿时说的吴氏眼泪哗哗地掉:“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元老太太厌烦极了,她早就对吴氏不满了:“真不知道你爹你娘是怎么教你的,这种姑娘嫁到别人家里来,这不是害人吗?品行差也就算了,怎么连儿子都不会生!”
吴氏顿时脸色刷白,她身后站着的妈妈也频频对元老太太侧目,脸色也很不好看,这元老太太出身低,这是她们知道的,可是元大人为官二十年了,这耳濡目染的,也该有点当老太太的觉悟,怎么这样粗俗!
吴氏一气之下,竟是狠狠瞪了元钟灵一眼,含泪跑了。
元老太太气个半死,顿时按着胸口喘起来:“这算什么官家小姐,这算什么,婆婆说她两句,她竟然就跑了,哎呦哎呦,真是要气死我了。”
钱氏忙在一旁端茶倒水的劝着:“老太太,嫂子还小呢,您多担待一点就是了。”
元老太太火气更大了:“都嫁了人怎么能算小,我看她本事就是脑子太笨!”
脑子太笨?老太太这话说的,元钟灵都替吴氏同情起来,摊上这样一个糊涂又刻薄的婆婆,吴氏以后的日子可难了。
没生孩子的时候,催你生孩子,不生孩子就是罪过,等生了孩子的时候,必须得是个儿子,生了儿子必定说你不会教······
总之,在元老太太的眼里,只是你这个女人,是在她“儿媳妇”这个位置上,你就做什么都是错。
元钟灵醒悟过来,这也就是为什么戚姨娘始终能在老太太面前得宠的原因,既能给儿子生儿子,又不能霸占了她儿子,多好。
吴氏泪汪汪的去了,那是老太太大庭广众之下的怒骂,她脸都丢尽了。
吴氏跑回正房,就哭了个昏天黑地,没嫁进来之前,她还有后悔的余地,现在嫁进来,后悔又有什么用?难道学钟夫人和离吗?
钟夫人能和离,那是她娘家厉害,她自己有钱,日子才能过的下去,她还有元钟灵这个女儿可以在她老了的时候依靠。
她没有退路,吴氏想了清白,更是哭成了泪人。
婆子丫头围着她劝,都没有用,别说是吴氏了,就是她们自己摊上这样的婆婆,只怕也傻了眼,这是一点体面都不顾,随心所欲的老太太。
马婆子心眼多,瞅着屋里没了外人,便说道:“夫人,您只管忍一忍就好了,谁家的儿媳妇不受婆婆气呢,如今还是忍了点,生孩子的事要紧。”
吴氏一阵气苦:“我倒是想生,老爷不来,我有什么办法。”提起这个,她就十分羞耻,找了那什么册子来,她大着胆子想照做,结果老爷当时就把她推开了,说她不庄重孟浪。
她羞得差点想上吊,想想她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学这些狐媚手段,结果他一个跟两个姨娘在炕上滚的,嫌她孟浪,她也不敢跟马婆子等人说,恐没脸糟人耻笑。
马婆子也没了主意,叹了口气,想着:“夫人,老爷总是初一十五要过来两天的,那时候抓紧机会就是了。”
吴氏没有办法,只能点了头,心里却十分惶恐,她初看着老爷还算年轻的脸,只当他三十多岁,今日老太太一说,才知道老爷都四十三了,他还能生吗?
恐惧浮现在她的脸上,马婆子对吴氏现在只有同情了。
元钟灵回了元府,暂时便不往侯府去了,魏东平上辈子在能用的着元昭这个岳父的时候,那是什么低姿态都有过了,对元昭脾气也摸得准,她担心元昭跟魏东平私底下会有什么联络。
提起这个,晚间见着元昭的时候,元钟灵的目光是犀利而通透的,按着规矩给他行了礼,就在一旁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了,她这等淡定自若的样子,看的元昭下意识心下一沉,这丫头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元钟灵现如今,只怕魏东平把前世的事情,告诉给别人,譬如燕妃等,换取他们的信任,但又想着,魏东平本性多疑,善于给自己留后路,应该不至于这样冲动。八壹中文網
“老爷,您尝尝这汤,是我亲手熬的。”吴氏在房里擦干了泪,清楚了自己的形势,越发想要拉拢了元昭的心,她殷勤的上前亲手替元昭捧汤。
元昭端了过来,想了想,便又对元钟灵说了一句:“看着你瘦了许多,多吃点菜,好好养养身子。”
话已出口,满室皆惊,屋里的人除了元昭,全都将齐刷刷将惊讶的眼神看向了元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