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
几人齐齐一愣,没想到谢烬会说出这样的话。
“很诧异?”
谢烬轻笑一声,“伴君如伴虎啊!”
“想想这场仗赢了之后皇帝怎么赏我?”
“我已经是太尉,大将军手里又握着幽州这一片肥沃的土地,渔阳更是成了我的私人封地。”
“难道皇帝接下来要把鲁地或者整个河北封给我吗?”
“姬天他想杀,同时他现在也要着手削弱我。”
“而且!”
姬时的语气略微一顿,“而且这其中还囊括了储君之争,未来,你们都可能是镇守一方的大将,我不希望你们站错队。”
谢烬这句话一出,众人齐齐一愣,没想到这简单的事情里还蕴含着这么多东西。
尤其是最后一句。
谢烬的语气极重,看似一句普通的话却蕴含着许多问题,但是归根结底就是一点,站队。
现在不是这群人想不想站队,而是谢烬要逼他们站队了。
若是他们表明自己的忠心,接下来谢烬会不遗余力的把他们捧上位。
到时候这些人也是镇守一方的军中重将,换言之,若日后起事,谢烬振臂一呼……
在场众人除了谢忠和曲翱外,其余几人的呼吸都变的厚重起来。
他们知道,接下来他们的回答将会影响自己的后半生。
所有人都一样,哪怕高程,这一刻也认真对待起来。
毕竟和谢烬比,他们高家那点实力根本拿不出手。
远的不说,先说幽州的地盘,明面上看就多了一个奉天,但是,谁真正去过银狐岭以北?
谁知道茫茫大山之中谢烬养了多少人,养活了多少兵?
而且,幽州不缺战马啊,每年幽州都是往内地贩马的大户,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谢烬不缺人,不缺钱,不缺地盘。
而且,官职还高,最起码理论上来说,谢烬可以节制全天下的军队。
所有的条件加在一起,让人们不得不承认,谢烬就是当朝第一权贵,莫说本朝,往前数数个朝廷,谢烬的实力在诸侯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最起码,别人没有谁敢一个人对着高丽半岛宣战,还打赢了,也没有人敢凭借一州之地就敢去草原牧马,让强大的铁勒九部之一的薛延陀连屁都不敢放。
“高程愿唯将军马首是瞻。”
“郑世宗也愿意!”
听到高程和郑世宗的回答,谢烬很是满意。
这两个人他都给予厚望,一个可以落子江南,另一个则可以安插到京中。
“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们先去歇息吧,别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待众人走后,下人走了进来,在茶杯下面留下了一个字条。
“金陵南百里,有村落被灭门,具体还在查证!”
看完字条上面的字,谢烬将他直接浸泡在了茶水中,看着墨迹一点点散去,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换茶!”
“把这个给你们头!”
“是!”
那人接过谢烬递过来的东西装在了一个比牙齿略大一些的木桶里,而后当着谢烬的面吞了下去。
“去吧!注意安全!”
“是!”
金陵城内一直风声鹤唳,甲士们不停的在长街上奔走,不时有人被满门审问,砍头的也不在少数。
往日热闹的金陵在这一刻好似成为了人人需要避开的猛虎。
那些老实的普通人每日也只敢在自家屋子内,胆战心惊的祈祷。
“谢烬,三日已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臣并无话!”
谢烬拱拱手。
“既然如此,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自然!”
谢烬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还要朕教你吗?”
姬时冷冷的说道,谢烬这是什么态度?
不服?
还是不愿意?
“请陛下放心!”
谢烬转过头,“传令封锁金陵……”
“报!”
“陛下,大将军,今早,在巡查南城之时发现护城河中漂浮一浮尸,经确定,此人乃是失踪多日的重犯,姬天。”
“你确定!”
姬时一把拉住那人的衣领,怒吼道。
“回陛下,千真万确。”
“带朕去看看!”
南城衙门停尸房。
一具发臭的尸体停放在这里,姬时刚看完,此刻一脸冷色,似乎心中有一股无名火无处发。
“陛下,这尸体被护城河水浸泡多日,若不是通过其身上配饰,我们也无法确定……”
仵作拿过一个托盘,上面是龙佩,绶带等一些皇室专用的物品。
“我自己的亲大哥,是不是本人我还不清楚?”
姬时的声音充满淡漠,随后瞪了谢烬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我大哥左脚上有一块红霞一般的胎记,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我知道了。”
姬时走在前,语气之中听不出好坏。
但是谢烬清楚,那具尸体的左脚上绝对没有胎记。
“谢烬,我知道你不忍造杀戮,但是叛贼事大,我希望你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
“陛下,或许是因为尸体腐烂,导致皮肉分离?”
“不然,普通人如何有那些皇室之物。”
“普通人?”
“哼!”
姬时看了谢烬一眼,“参与这件事的人可不普通,远的不说,就说谢爱卿你,就能拿出不少那些物件吧!”
谢烬一听赶紧躬身道罪,他也没想到姬天身上竟然有胎记。
“两日后我回京,金陵交给你,你放心朝中的一切声音我会帮你压下来!”
“陛下,再给我一些时间,这些都是活生生的百姓啊!”
“时间?”
姬时突然变的狰狞,“我给你时间,谁给我时间?”
“朕给你们的时间还不够多吗?”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久”
"人呢?"
"姬天人呢?"
“朕的等待,朕的信任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以及,欺骗!”
“不等了,朕需要一个交代,全天下也需要一个交代!”
“两日后,你自行处理!”
此刻的金陵成上空好像弥漫了一层血云,恐怕金陵城的百姓还不知道,如果没有意外,他们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就在城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有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背着一个匣子步履蹒跚的走进了城池。
“大哥,能打听一下,官府在哪里吗?”
略微大一些的那个孩子朝城门守卫问道。
“你个小孩子去衙门干什么?”
“我们去……”
那小一点的刚要开口,大孩子就一把拉住他,“俺们家有个亲戚在衙门,家里让俺们送点东西过来,顺便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