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城卫兵看着两个人小鬼大的孩子，起了逗弄的心思。
“看不出来，你们两个小鬼还有个贵亲戚，不过你要小心，陛下和大将军可砍了一地人头，别你们家亲戚也在其中，到时候你们两个在被关联。”
“多谢！”
叫重八的孩子朝那人点点头，拉着小一些的孩子就往城内走。
“重八哥，我好饿，想吃包子！”
“我也饿！”
重八摸摸肚子，但是他们现在莫说包子，身上就连半粒米都没有了。
虽然知道一路往北就能到金陵，但是到底是两个孩子，一路上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驾驶的小船还陷入了乱泥潭里，两个孩子都差点折在那。
陆地上，两个孩子更是靠着乞讨一路来到了金陵。
“再忍一忍，一会咱们去官府就有吃的了！”
重八安慰着弟弟，同样也在安慰自己，去官府是生是死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只要有一口气，就不会放弃给村子里枉死的人伸冤。
第一次进城的两个孩子，每走一步都是震撼。
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城池。
足足走了一上午，他们才摸到衙门的大门。
“小弟，你去那里躲着，一会见事情不好你就赶紧跑！”
重八把弟弟安排到一个角落，看样子像是一个小乞丐一样，两人毫无关系，安置好之后，重八拎起比他胳膊还要粗的鼓槌，重重的敲在了鸣冤鼓上。
咚！
咚！
咚！
仅仅三下就让重八用尽了全身力气，但是足够了。
此时，刚刚回到衙门的谢烬正好撞到了这一幕，带着人看到击鼓的小孩，目光瞬间变的柔和了起来。
“孩子，怎么了？”
“你是谁？”
重八看谢烬年轻，又见他穿着普通的衣服，并不是官服，下意识的以为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我叫谢烬，他们都叫我大将军！”
“大将军！”
重八细细品读了这三个字，眼睛陡然一亮。
他不知道谢烬是谁，但是他听过村头老者说书，那里面的大将军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俺叫重八！”
“重八！”
听到这两字，谢烬也不淡定了，“你爹是不是叫朱五四？”
“你咋知道俺姓朱？”
“卧槽！”
谢烬顿时爆了一句粗口，心里默念一句，别闹啊！
不过仅仅是片刻，谢烬就恢复正常，莫说眼前这人叫朱重八。
就算他真的是朱元璋本璋，如今在他谢烬面前，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没事，家父和你父亲有过一段交往……”
谢烬随便扯了个谎话，从朱重八如今的状态就能看出来，他爹八成是没了。
“你来衙门击打鸣冤鼓有什么事情？”
“俺要报官，给俺们村子上下几百口子深渊！”
朱重八把那一夜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一遍。
谢烬拉住朱重八的手，左右看看。“就你自己来的？”
“还有一个弟弟！”
“天德……”
听到这两字，谢烬脑子里又浮现了一个身影，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向那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
“他姓徐？”
“对，俺兄弟，叫徐达，小名天德！”
“我尼玛！”
谢烬揉了揉脑袋，不管是巧合还是意外，他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进了内堂，朱重八打开了那个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裹。
里面是一个散发着浓郁石灰味道的木头匣子。
“这里面是？”
“人头！”
朱重八打开匣子，露出一张死不瞑目的脸。
“姬天……”
谢烬猛的一愣，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不过可以确定一点，金陵百姓不用死了。
甚至，这些百姓都给给朱重八竖立长生牌位。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头明显已经被割下来有一段时间了，这防腐技巧，两个小孩子怎么会？
“这人头谁给你们的！”
"我捡的！"
“捡的？”
“没错！”
朱重八把当日捡人头的情形说了一遍，尤其是前天晚上他看到的那一幕。
“那你们怎么知道石灰能防腐？”
朱重八听完像看傻子一样看谢烬，“山里的孩子都知道啊！”
“平时去卖皮子都用石灰……”
“谢忠，把他们带进去，好生伺候着，一定要好生保护，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可以见他们！”
吩咐完，又怕朱重八误会，蹲在朱重八身前，“现在金陵城中波谲云诡，我怕有人要对你不利，你要听话。”
“等这边忙完了，你和天德跟我回幽州好不好？”
天德看向朱重八，明显一切都要朱重八做主。
“俺们要给乡亲报仇！”
“放心，去幽州好好学本事，长大会有机会的。”
“那俺跟你去！”
谢烬拎着木匣子走出府衙，骑上马就朝皇宫跑去。
此刻姬时的心情别说有多美丽了，谢烬，区区一个谢烬，先是睡了他的女儿，又在太子和晋王的事情上逼迫他。
甚至让他说出了立太孙这等言不由衷的话。
今天他终于找到机会，可以毁了谢烬。
可以预见，只要谢烬的屠刀一挥，全天下将再无他的容身之处。
“陛下，大将军求见，说有万分紧急的事情。”
“哦？”
“他又找到了什么借口！”
姬时嘴角微微上翘，雍容的坐在龙位上，看着殿外走进来的谢烬。
“陛下，请看！”
谢烬二话不说，直接把木箱子拿了出来。
“何物？”
“姬天的首级！”
“是么？”
王公公赶紧把木匣子拿到姬时面前，看到眼前这个紧闭着的匣子，姬时一时有些犹豫。
他害怕这真的是姬天的人头，让他对谢烬的谋划付诸东流，他又希望这就是姬天，这样就可以解除他的心腹大患。
“哎！”
轻叹口气，姬时缓缓打开盒子。
当看到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的时候，姬时就已经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兄长。
“哪里找到的？”
“金陵南，百里，姬天被随从所杀，其随从恐怕逃到南越了。”
“带我去看看！”
“遵旨！”
次日清晨，谢烬等人在朱重八的带领下来到了那已经成为废墟的村子。
当看到那个已经腐烂的尸体的时候，姬时狂笑不止……
“谢烬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