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赫言虽然嫌弃,但是架不住她眼神中的期盼,低头咬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
番薯很烫,司一珞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张大嘴巴散热。
魏赫言替她擦了擦嘴角。
“尚可,我不饿,你吃吧。”
司一珞吃别的东西都会吐,但是两个番薯下肚,却觉得更饿了。
“我再做个面条,你吃吗?”
两人刚才等着烤番薯的时候,已经把做出来的锅巴吃完了,锅巴很硬,魏赫言觉得撑得慌。
“不吃了。”
“那我就简单做点儿。”
厨房里有熬好的高汤,她随便下了一碗面条,吃饱喝足,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天上开始往下落雪花,身上被火烤得暖洋洋的,两人并肩走在雪中,魏赫言伸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天很冷,但是心很暖。
湛王府,沈茉冉不知道吃坏什么东西了,上吐下泻,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把周湛急得不行。
“隐月,去请太医来!”
连同陆太医一起来的还有杜氏。
“娘?你怎么来了?”
外面已经宵禁了,这个时候,外面还下了雪。
“你爹今天晚上有点不舒服,陆太医正好在相府。”
隐月先去了陆太医家,得知陆太医被请到相府,又去了相府寻人,所以杜氏才跟着一起来了。
“王妃娘娘平躺好,下官给您把脉。”
杜氏在关键时候丢下沈案兴跑到王府,可见沈案兴在她心中的地位。
沈茉冉笑道:“娘,我没事儿,可能是吃坏东西了。”
“麻烦王妃娘娘换一只手。”
陆太医的表情严肃,沈茉冉心里也有点打鼓,换了一只手,陆太医又仔细把了一阵,起身道:“像是喜脉,但是月份太浅,还不太确定!”
“喜脉?”
沈茉冉惊讶了,今年夏天才刚没了一个,她以为伤了身子,以后不好怀上了,没想到这才几个月……
“陆太医说是喜脉,基本上就差不离了!”杜氏高兴道,“这次可得好生养着,千万不能再逞能了!”
杜氏是真的高兴,将陆太医请到外间,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周湛蹲坐在床前,握住她的手笑道:“王妃辛苦了!”
沈茉冉手掌抚上小腹,咧嘴笑道:“我真的有了?”
外间,杜氏询问完陆太医,给了赏钱。
“殿下,有些话我得叮嘱你们。”
周湛态度诚恳,起身让开位置。
“您说。”
杜氏清了清嗓子。
“你们年轻可能不懂,女子怀孕头三个月最危险,千万不能行房,也不能让阿冉累着,更不能拿重物、生气,否则都容易滑胎!”
“殿下府上没有妾室和通房丫鬟,可一定要克制好了!”
“娘——”
周湛闹了个大红脸,沈茉冉也觉得脸上烧得慌。
“岳母大人放心,小婿一定注意!”
杜氏又对着沈茉冉说道:“天冷,外面路滑,在胎坐稳之前,你就在床上躺着吧,别出门了。陆太医说你的身子恢复得还可以,但是毕竟前面……这一次还是小心一点。”
沈茉冉应了一声。
“娘,我让碧桃给您收拾个房间,您今天晚上就在府上住下吧。”
天气冷,地上很快就积了一层雪。
沈茉冉激动得睡不着,但是也在想着杜氏的话。
“想什么呢?”
周湛脱了鞋在她身边躺下,顺手将她抱在怀里,一个吻印在她额头上。
沈茉冉看着他放大的俊脸,问道:“妾身在想,要不要给殿下身边安排人伺候。”
周湛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碧桃跟长缨不行,红英也是贴身伺候我的,不行,其他丫头中殿下有没有满意的?”
周湛低头看着她无辜的眼睛,问道:“你愿意跟其他女人平分丈夫?”
沈茉冉摇摇头。
“当然不愿意。”
天下间哪个女人愿意把丈夫推向其他女人?
但是大家都被教条束缚住了,为人妻者,要端庄大度。而男人们,又总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与其等着丈夫主动开口,不如她先问问。
心里说不失落也是假的。
她只是故意装出来的不在意。
周湛想到母妃,摇了摇头,将她抱在怀里。
“不用,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沈茉冉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松开了,她跟周湛并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甚至连这桩婚事都是她多方比较,算计来的。
周湛一开始对她也没有深情。
但是过日子就是这样,在细水长流中,就发现离不开对方了。她一次次帮他,他也一次次包容她,宠着她。
晚上如果没有他在身边,她会很不习惯。
“那咱们可说好了,除了我之外,你不能有其他女人,要不然,到时候我就跟你和离!”
尽管再不想承认,占有欲这种东西一旦上头,会让她变得极端。
“到时候儿子都有了,你还想往哪儿跑?”
“想拿儿子拴住我?想得美!”
沈茉冉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周湛嘶了一声,笑道:“别闹!我自己倒是能控制,但是我怕有人算计我。王妃可得好好保护我……”
周湛不要脸地往她颈窝里蹭,沈茉冉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推开,谁想到他又往前蹭。
“你这是不准备要脸了!”
“要脸做什么?”
玩闹的话岔开刚才的沉重,沈茉冉睡着了,周湛在她鬓角落下一吻。
进入腊月,盛京城的年味一天比一天浓。腊八节,二十三祭祖,二十四的小年,各个衙门高速运转了两个月,终于休息了。
腊月初这场雪断断续续持续到过年。
一休沐,谢韫就直奔湛王府,躺在周湛的摇椅上,一边烤火一边喝茶。
“我这把老骨头,差点没撑过来!”
他闲散惯了,一朝入仕,天天早上起来上朝不说,每天还有看不完的公文,处理不完的公务!关键是还得预防着那两个老狐狸给他挖坑,预防着下边的人阳奉阴违……
劳心劳力半年,他头上的白头发都多了不少!
“李维给我写信,说徐州下游的黄河堤坝修起来了,他亲自监工,手里的银钱又多,干起活来就是快!”
“老家伙让我跟你们两口子说声谢谢。”
要不是周湛跟沈茉冉筹钱,把沛县乡绅的家底都掏空了,徐州的这场瘟疫难过去不说,修建堤坝的钱还得跟朝廷扯皮。
“这是今年听到最好的消息了!不枉费我一把年纪,还在朝中给你们奔波!”
“先生好好歇歇。”
沈茉冉亲自动手给他煮茶。
“子彦也给我来信了。”
江童是谢韫的高徒,虽然被分配到底下当县令,但是距离京城近,谢韫偶尔伸手也能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