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宸也不是故意找司一珞的茬,她是怕司一珞在暗中报复他,故意制造两人的矛盾,一旦司一珞针对他,他就能说司一珞是借机报复……
但是被人打掉一颗牙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也说不出口。
“殿下这是怎么了?”
卓闻瞧见他脸上都是血,吓得不轻。
周宸把掉下来的那颗牙随手扔在外面,回到住处才敢骂道:“司一珞这个贱人,暗中偷袭本王!以为本王抓不到证据……”
是不是司一珞干的也不要紧,他认为是司一珞干的就行了。
虽然整个林子里跟他有仇的人不少,但是在场的就他跟司一珞,不是她暗中报复还能是谁?
“殿下的牙……”卓闻扶额,“殿下,还是赶紧请太医过来给您看看吧,缺的是门牙,于仪容有损,要及早修复。”
周宸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眼下祭天仪式在即,他要去寻一颗跟其他牙齿一个颜色的玉石也难。
“本王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因为一颗牙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他郁闷得不得了。
另一边,姒海将此事学给司一珞听。
“司大人,我家督主替您报了仇了,您……”
他想说能不能让她有时间的时候,去见见他家督主,话到嘴边又没办法开口,觉得自己是强人所难。
司一珞瞧着他憋屈的表情,笑得玩味。
“姒海公公放心吧,督主这份情,我领了,你先回去吧。”
姒海为了魏赫言也真是操碎了心!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司一珞摇了摇头,魏赫言的身份他不知道也好,免得将来被连累……
“陆太医。”姒海出门遇见了陆太医,停下来问道,“陆太医这是上哪儿去啊?”
陆太医顿足。
“韩王妃身子不适,我去给王妃娘娘诊脉。”
司一珞身体不适?
姒海没敢拦着。
“那您快些过去吧……”
他又探着头往院子里看了看,陆太医被丫鬟迎进去,不一会儿拎着药箱出来,见他还没走。
“姒海公公有哪里不舒服吗?”
姒海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问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想问问司大人的身体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陆太医轻哦了一声,开口说道:“司大人动了胎气,姒海公公在宫里伺候,应该知道头胎儿三个月最不稳当,孕妇不能颠簸,不能受气。咱们今天从京城到皇庄,司大人刚才又去林子里打猎……”
“我还得去抓药呢,姒海公公请便。”
东厂的人喜欢打探消息,陆太医没将他的打听当成一回事儿,反正不管谁问起来,他都是这一套说辞!
姒海急匆匆地跑回去跟魏赫言学嘴。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魏赫言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看得姒海心惊胆战!
“督主啊,虽然司大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您的,但是您也不能盼着司大人身子不好吧!司大人都动了胎气了,您老还能笑得出来?”
姒海语气里尽是怨怼,说完才反应过来,抬眸看着魏赫言沉下来的脸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督主,奴才知道您老心情也不好,但是,但是奴才也没有坏心思啊!”
他这次连求饶也不求了!
翅膀真的是硬了!
魏赫言哼了一声,起身道:“发生这么大事情,本督当然要去跟皇上汇报一声了!”
姒海不知道他家督主是怎么想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出了门。
曜帝正在洗漱,魏赫言轻声走进来,汇报道:“皇上,陆太医刚才去给司大人诊脉,说司大人动了胎气,不怎么好,得开几服药吃。”
曜帝洗手的动作顿了顿,问道:“林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司一珞一开始还生龙活虎地跟他们进林子打猎,怎么一会儿功夫就身子不适,动胎气了?
肯定是林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魏赫言便将周宸嘲讽司一珞的话添油加醋说了,曜帝听得直皱着眉头。
“这个逆子!好的不学,偏要学街上那些长舌妇!赫言,你去跟他说,他要是再敢乱嚼舌根,说混账话朕就把他的舌头割了!”
周宸这边刚找太医看完了牙,敷上了草药,那边魏赫言就派人把曜帝的原话告诉他,气得他一巴掌把刚端上来的药碗打飞了!
恶人先告状,他牙都掉了还没去告状呢!
反正他跟司一珞之间已经是水火不容了,多这一桩小恩怨不多。
晚上魏赫言伺候曜帝睡下,悄悄来到司一珞屋里跟她邀功,睡得迷迷糊糊的司一珞翻了个身。
“幼稚!”
被人骂两句她又不会少一块儿肉,只当是狗吠不放在心上就是了……
“我的女人,谁也不能欺负!再说了,他敢骂亲叔叔的孩子是野种,他就该打!”
此处村庄四周的交通十分便利,祭天仪式本也就是做给天下百姓看的,三日后才是祭天仪式正式开始的时候,收到消息的百姓们提前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人多就带来了商机,第二天,皇庄周围的官道上就摆起了集市。
曜帝带着几个护卫走在集市上,低头瞧着每一个小摊上摆出来卖的商品。
有卖杂货的,有卖自己家用竹子编制的箩筐竹篮的,也有卖从山里打来的野物,自家的鸡蛋,还有些卖从山上撬来的原石……
还有卖吃食的,烧饼包子,馄饨面条……
这些摊贩,大多是朝廷安排的,为的是让曜帝逛得开心。
曜帝在小摊上逛了一圈,瞧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从人群里面挤出来,左右看看无人注意,赶紧把一块儿卖身的牌子挂在脖子上。
陪着曜帝逛集市的周荣一眼瞧见,眼珠子紧了紧,给身边的人使眼色。
“父皇,您看前面那个编竹筐的……”他用身体挡住曜帝的视线,“竹筐编得很是精巧。”
周裕走过去,让人把小姑娘带下去。
哪料到小姑娘看见有人阻拦,突然大声哭喊道:“大爷,俺家里穷,没啥卖的,您就让俺把自己卖了吧!俺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快饿死了,爹娘也饿出毛病了!俺就想把自己卖了,换点儿粮食拿回去救家里的弟妹……”
小姑娘的嗓音清脆特殊,曜帝顿住,转过身来。
“嘴巴堵上,拖下去!”
周裕刚吩咐完,身后就传来一声呼喝。
“慢着!”
曜帝走上前来,看着眼前穿得脏兮兮的小姑娘问道:“你为什么要卖了自己?”
他们一行人的穿着打扮一看就跟别人不一样,小姑娘跪在地上,身上穿得单薄,冻得她嘴唇发紫,瑟瑟发抖。
“这位老爷,俺啥都会干,你就发发善心,把俺买回去吧!”
她身上露出来的地方全是冻疮,跟周围来做生意的百姓格格不入!
周荣呵斥道:“你是从哪里混进来的?父皇,这个小姑娘说不准是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