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想过江肆会恼羞成怒,但没想到听完她的话,江肆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懒散地掀了掀眼皮,带着点漫不经心淡淡地陈述:“温妤,你思想还…挺不健康的。”
温妤:“……”
他走到床边,微微俯身用强有力的手臂将她圈在床头,薄唇微微挑起:“虽然我身强力壮,但是弟弟呢,还挺洁身自好的。”
他一字一句地强调:“我可不会随便跟人上,床!”
“尤其是喝醉酒的姐姐。”
姐姐两个字被他咬的很重,让她回忆起昨天晚上自己无理取闹硬要江肆叫她姐姐的场面。
温妤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这跟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她以为江肆喜欢她,即便没有发生什么,也会顺水推舟地的认下这件事。
“还有呢,”江肆抬手抚了抚唇,继续往温妤心里扔炸弹:“你的吻技真的很差。”
“跟个狗一样只知道啃,反正我是没什么快感。”
他那样俯视着她,眼神清澈明朗,偏偏说出来的话在她脑袋里炸出来一朵蘑菇云。
温妤握着水杯的手都有些不稳,她垂下眼眸,过了好久,才慢慢地回他:“奥,我没什么经验。”
她抬头看着他,语气突兀地带了点乖巧的意味:“对不起。”
江肆:“……”
喜欢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平日里面无表情的人此时露出又软又萌的表情,喉结上下滚动了两次,江肆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去,他把手放下,站直身体,声音略低:“勉勉强强原谅你。”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江肆这样的人太过显眼,不容忽视,温妤有些不自在,也不好去收拾自己。
江肆看了她一眼:“换洗的衣服在沙发上,我刚刚又买了吃的。”
一夜醉酒,早上也没醒过来吃东西,江肆有点担心她的胃。
“你待会吃点东西再走,”他说的漫不经心,又默默地关注温妤的表情:“我待会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出了房间。
温妤看着他离开,目光怔怔地。过了一会儿起身拿着沙发上的衣服进了浴室。
衣服上面带着淡淡的薰衣草花香的味道,温妤心思一动。
浴室里四周氤氲着雾气,温热的水流在身上流淌。
温妤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借着醉酒的名义,差点上了江肆。
温妤酒量很好,哪怕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温妤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
上一世她被人下药,也是江肆救了她。
意识模糊之间,她喊了顾沉舟的名字。
哪怕江肆多么喜欢她,
最终还是把她交给了顾沉舟。
可是江肆不知道,顾沉舟厌恶极了她,怎么会碰她。
那一晚的温妤淋了整夜的冷水。
温妤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重生了这件事,没有任何预兆,她还在进行着第60次的自杀,然后跳入大海,意识紊乱。
再睁眼,是在b大的梧桐树下。
树荫繁盛,阳光透过枝叶缝隙落在地上,落影斑驳,而不远处是站着的蓝发少爷。
他背对着自己,背影落寞。
温妤想起了这一幕是大三的时候拒绝江肆的那一幕。
“江肆,别再跟着我了。”
她似乎说了这么一句话。
温妤的人生平静地像一滩水,而江肆的出现让她的内心泛起了波澜。
九月份大一开学,温妤碰到在校园里迷路的江肆,把他带到新生宿舍。而后再见到江肆,他对自己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江肆明朗的就像是夏日里的骄阳,让温妤在短短两个月里感受了这20年不曾感受到的关怀和温暖。
温妤想留住他,但是她也知道她的世界留不住阳光。
她必须拒绝江肆,
才能避免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于是就在这普通的午后,江肆一下课就来缠着她的时刻,少年小心翼翼地陪在她身边,生怕他的出现惹她不悦。
而她停住脚步,侧头对他说:
“江肆,两个月的好感不会是喜欢的。”
江肆没回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温妤继续说:“你总缠着我,我很困扰。”
江肆眼里的光有几分破裂。
怎么就回到这里了呢?
这两辈子,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江肆。
重回一世,她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地去重合上一世的轨迹。
可再遇到江肆,还是克制不住的心动,这场酒局上一世让她觉得恶心,可是在想到江肆会来救她以后,温妤还是来了。
温妤想,哪怕现在留不住江肆,她也想跟江肆之间有一点只属于他们两个之间的羁绊。
两人几天前的分开不算愉快,温妤也找不到别的理由去找江肆。所以她只好顶着为顾沉舟签合同的名义,来见江肆。
温妤收拾好自己,坐在茶几前,看着江肆买来的吃的。
犹豫了几下还是拆开了,是一碗鲜肉馄饨,温妤看了一眼包装,才知道是学校东门巷角老夫妇的那一家。
她很少吃外面的小吃,偏偏那家店安静温暖,食物也很干净。
上辈子毕业以后,温妤忙着工作,忙着追顾沉舟,脚步没停下过,也便把馄饨店抛在脑后了。
没想到她还能吃到。
离开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景城迎来了秋天,一场雨过后,路边积着小小的水滩,里面落满了纷繁错杂的树叶。
温妤站在路边看着这片人间光景,然后拦了辆出租车。
路边黑色车里,蓝发少年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江肆喝了几口刚买的粥,看到温妤上了出租车,才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
江肆回到宿舍的时候,几个舍友打游戏正打的火热。
李拓看着江肆回来,一句卧槽,屏幕一暗,游戏输了。
不过他也没在意把手机随意丢到桌子上:“狗币江肆,你怎么回宿舍了?”
江肆在校外有房子,很少回宿舍住。
江肆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怎么不理我?”李拓想问他跟温妤的事,结果他突然看到江肆脖颈上的那抹粉红,眼睛猛地睁大:“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他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江肆,我日你大爷!你他妈不是处男了?”
他那嗓门大的好像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江肆没解释,伸出食指和中指在那抹痕迹上摁了摁,语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淡淡地吐出了四个字:“大惊小怪。”
李拓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声哔哔:“真不是处男了?”
“你觉得呢?”江肆又把问题抛出去。
像是变相承认一样,李拓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我累了,想休息。”接着他又站起身,爬到床上,整个人趴在床上,闷闷出声:“你们小声点。”
李拓看他那副样子:“你这是被榨干了吧?”
江肆:“……”
说起来昨天一夜未睡,应该困得不行,可江肆的脑袋一接触到枕头,整个人又清醒过来。
他趴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想着昨天的事情。
有种被人设计了的感觉。
上了大学以后,他平时会跟几个高中的哥们出去喝酒,刚好他爸总在万盛谈生意,办了卡,他也就去了。
结果没喝几杯,就听到几个服务员的窃窃私语。
说是窃窃私语,声音大的他听刚刚好。
透露的信息也无非就是温妤为了顾沉舟的案子在这儿陪人喝酒。
他怒气腾腾地赶过去,看到那群男人的咸猪手,当场就忍不住了。
现在想想,有点巧合。
江肆不愿意多想,这要真是温妤算计的,他还能开心点,这女的还有点危机意识。
可他又默默想起了温妤的那句话:“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头有点疼,江肆抽出手捏了捏脑袋,深邃的眼睛带着点委屈。
他想:这个坏女人。
亏他还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