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也别确实了，我们说正事吧。”
罗牧慢步走了过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发现钟离的身前有一座无名墓碑。
不过，璃月去世的人大都由往生堂送走，为什么在归离原会出现墓碑呢？
“我没到之前，你就一直盯着这个墓碑看吗？”罗牧问道。
“嗯。”
钟离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尘之魔神，归终，她聚民众于衡山之北，建立了聚落，护得一方平安，后岩神定下盟约，共同经营「归离集」”
罗牧站在一旁，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的听着。
“「归离集」在归终的治理下，一直安稳地存在了很长时间。”
“但魔神战争时期，归终战死，「归离集」化为了废墟。”
“岩王将残存民众迁往天衡山南方，建立璃月港......之后此地便取二神之名，号为『归离原』。”
说完，钟离显得有些神伤。
纵使“磨损”伴他千年，但那段岁月，他从来都不曾忘记。
包括那个尘之魔神。
或者说，那个叫归终的女孩。
“钟离，你告诉我这些，应该不仅仅是回忆故人吧。”
罗牧俯下身子，单手一挥，墓碑前的杂草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回土里，仿佛从未出现在那里一样。
“故人已逝，再感慨也失去了意义，曾经的故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但故事中的长袖少女已经化作尘沙。”
钟离轻叹一声，沉默了许久。
见状，罗牧缓缓起身，拍了拍钟离的肩膀，“如果归终能知道你心里还有她，应该会很欣慰吧。”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钟离开口问道。
“就像你发现我身上的异常一样，元素神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岩王帝君大人。”
罗牧将视线移向远方，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事，只是感慨道：“这里，很美......”
“很美，是啊，很美......我守护了璃月千百年，这是最初的契约，也是最后的契约，如今变革已经到来。”
话音刚落，钟离的眼神突然变的凝重，那丹霞橙的眼影在此时也显得无比耀眼，“为什么你身上会有索拉斯的力量？布尔如今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要如何讲述我的旅途，但现在发生的很多事已经改变了我的人生。”罗牧抿了抿嘴，努力在脑海里调整措辞。
他的神之心是通过【意演】获得的，这份力量来自世界之外的“系统”，一言两语是不可能说清楚的。
而他本人也并非是提瓦特原住民，来自蓝星的他，总不可能把异世穿越这种事说出口吧？
稍作分析后，罗牧简单回应了几句。
在这几句讲述中，他借用了莹妹的背景，然后将神之心的来历，说成是睡梦中一个少女给他的。
听到这漏洞百出的话，钟离皱了皱眉，很快从中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拆穿，只是安静的做一位听众。
罗牧也不知道钟离心里是怎么想的，就索性继续说下去：“我醒来之后遇见小吉祥草王了，她的魔神名是布尔，但她更喜欢我称她为小吉祥。”
“后面我听别人说，她又对外以布尔自称，而且性格改变了很多，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不知道答案吗？”钟离微微侧头。
“不清楚......”罗牧摇了摇头，“我现在很害怕，害怕我认识的那个小吉祥会永远消失，害怕她会忘了我。”
“那你的害怕可能并不是多余的。”
说罢，钟离伸出手指，往罗牧胸口点了一下。
黄色的能量波纹很快浮现在后者身上，那棋形状的神之心也在同一时间被引导了出来。
“缘由心生，心也终因缘灭。小吉祥草王也好，布尔也好，她们其实都是一个人。”
钟离的眼神逐渐变得暗淡，确认完神之心后，就又将它归于原处。
在这途中，罗牧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结束之后，他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所以说布尔是小吉祥的第二意识吗？还有，五百年前坎瑞亚到底发生了什么？初代草神死了吗？”
“索拉斯吗......那个喜欢跟草木说话的男人，整天醉心于知识的他，最后竟也获罪于这份执着。”钟离长舒一口气，缓缓将百年前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索拉斯曾是我的挚友，他对知识的渴求，其他的尘世执政都看在眼里。”
“但我们都没有想到，整日醉心于知识的他，居然真的将‘虚空劫灰往世书’参破了。”
“我依稀记得那天，他高兴的将‘真相’告诉莱茵多特的表情，但奇怪的是，后者似乎对‘真相’早已知晓。”
“从那之后，他们二人就一直秘密谋划着什么，即便是他最爱的冰之神，他也从未对她透露分毫。”
“‘你有考虑过，真相的代价是什么吗？’我这样问索拉斯。”
“他叹了口气，似乎已经做好为此付出生命的准备。”
“到底是什么值得他和坎瑞亚付出一切呢？我到最后也不知道，也许，知道这一切的，只有那位失踪炼金术师，「黄金」莱茵多特。”
“最后的最后，人类引以为傲的文明在一夕之间崩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坎瑞亚强大的黑日王朝如同蝼蚁一般，被彻底抹去。”
“也是在那场灾厄中，执掌草木他一同死去了，同样被那场灾厄波及的，还有那名为巴尔的姑娘。”
闻言，罗牧再也忍不住了，抓准空隙问道：“那索拉斯和巴尔真的死了吗？神也会死吗？”
“呵呵，魔神其实也是人吧，只不过，他们能活的久一点，久到......身边的一切都因‘磨损’变成了记忆之外的模样。”
钟离转头看向罗牧的眼睛，接着说道：“魔神会死吗？或许会吧，他们的能量终会在世间消散，但临死前的执念，足以跨越时间的长河。如索拉斯，他的力量还残留在神之心上，如巴尔，她的力量也还残存在世上。”
“等等。”罗牧有些不理解，“你的意思是，索拉斯临死前的执念，延续了他的生命？”
“猜到了？”钟离微微一笑，随后手掌一抬。
“坚如磐石......”
随着他一道雄厚声音，刚才还无比正常的一朵花，立刻被一根柱子从地底顶起。
“这是，草史莱姆？我居然没发现？”罗牧失声道。
“天动万象......”
钟离低声呢喃，很快，一颗巨大的“陨石”凭空产生，砸向了柱子，瞬间将草史莱姆石化。
“你看出了什么吗？”
“嗯，它头顶着花，遁入地底，连我都没有察觉......难道，彼时彼刻......”
“恰如此时此刻。”钟离接话道：“你口中的小吉祥，她原本只是须弥境内的一个草精灵，当灾厄波及须弥时，她为了保护小孩不惜献出生命，她的意志得到了神的认可，索拉斯的神位也在同一时间由她继承。”
“但索拉斯的执念太过强大，他的力量也因某些原因并未被‘磨损’消散。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同化下，名为‘布尔’的第二意志接纳了索拉斯的意志，共存于小吉祥体内。”
“如今的小吉祥草王就如同这草史莱姆一样，表面上的花只是摆设，虽没有力量，但麻痹了不怀好意的人，而埋入地下的根，也早已扎深，期待‘复活之日’的到来。”
听到这些，罗牧愣了半晌，他倒不是不相信。
只是，钟离是如何得知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