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晨露谓清风,黄沙飞影快如风。
拳脚棍棒何相谓,改门换道流星锤。
夜风习习,香味飘荡。
中军大帐内,刘梦龙等人摆酒设宴款待刘福与司马长青,刘梦龙特意花银子从西州出名酒楼,订了各道名菜招待俩人。
司马长青坐在左首,不顾形象,甩开腮帮子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俩手都不闲着,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抓着烧鸡,狼吞虎咽吃得那个香啊。
席上刘梦龙与修鸿州及刘福等人,见状停下碗筷,看着司马长青大吃特吃,刘梦龙叫过李忠,吩咐他去酒楼再买些酒来,另外再让酒楼连夜做几道菜,以防司马长青不够吃,有备无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司马长青油手一抹嘴,一撩头发,露出面容,刚要说话,“颚”张嘴打个饱嗝,指着刘梦龙道。
“年轻人,还算懂事,酒菜味道不错,我很满意,明天早晨我教你武功,鸡叫起床,掌灯休息,若不听从我抬脚就走,你可愿意。”
刘梦龙拱手道:“谢过前辈,在下必定按照前辈规定练功,明日军中事物我都交给军师处理,安心练功,必不负前辈教诲,请前辈放心。”
司马长青闻言微微点头,仰头一甩,脏乱黑发甩到俩边,刘梦龙借着其甩头机会,看清其长相。
只见其浓眉大眼,黑如锅底脸上蒜鼻头高耸,鼻孔粗大,鼻下俩道黑胡遮住上唇,薄厚适中嘴唇带着暗朱之色。一对招风大耳被乱发挡住只露耳边。
席间众人有闲聊片刻才各自散去,刘梦龙拉住杨月生,盯耳吩咐一番,杨月生点头离去,刘梦龙回到营帐,陆凯交上令牌,一番谢意言明,刘梦龙随口一问姜之胜如何,陆凯道。
“如今暗堂除他一人,都已效忠将军,姜之胜已回门派苦修武功,何时再下山不得而知。”
“如此甚好,你等忠心于我,日后自有回报,去吧。”
“遵命将军。”
陆凯退出营帐,刘梦龙微坐片刻,心道:“看来,我也该苦修武功,连臧浩之流我都打不过,武功也是平平,学武之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也该发奋图强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和衣而卧。
微风徐徐,清晨朝阳。
先锋营俩人清早出城而去,来到城外一处黄沙盆地,俩人下马。
“徒儿,跟我练功可得看好了,我教你招式只有一遍,记好了练习一天,你可明白。”
“师傅放心,我谨记教诲,不会走神,练到师傅满意为止。”
“好。”
司马长青满意点头,双脚一分,分腿并肩,双拳沉腰,吐气开声。
“看好了,三十六路邙山神拳。”
刘梦龙点头凝神注视,照猫画虎模仿司马长青起手式。
司马长青跨步冲拳一领,右拳直拳跟上,左腿提膝斜踏,垫步转身,回头望月一拳回抡,点地腾空旋风回踢连环。
单脚落地,一记贴地扫堂腿,挺身双拳齐出,交叉十字插花,扬肘侧击,底下勾挂连环腿。
手臂回撤胸前,腾空而起,双拳左右开弓下击,双腿提胸斜踢弓刀脚,双脚借力腾空一个鹞子翻身,双拳一分,上下击出。
平身落地,双肘支地借力一翻,一个兔子蹬鹰连环上踢,单肘支地风车腿横扫,怪蟒翻身地躺在拳,侧身弹腿连环。
反弹起身,垫步飞身扬时提膝……。啪啪啪脚步飞快转动,拳脚如疾风暴雨打出,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刘梦龙跟在后面,一招一式照猫画虎,学得虎虎生风,将招式全部记住。
司马长青身影一动,收招静气,回头一看刘梦龙。
“你在此安心修炼邙山神拳,刘福会来给你送饭,我先睡会。”
司马长青从马上撤下毛毯,往地一铺闭目而睡,刘梦龙自行练起邙山神拳,随着一遍又一遍,招式越来越熟练。
拳脚招式越打越快,拳影霍霍,腿影如山,飞沙漫天,身影展开,如风沙快影在盆地中飞速移动,幻影重重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不知不觉中,已到日中,一阵马蹄声响起,刘福与暗堂众人来到,手中提着食盒,酒壶等物。
众人下马铺上毛毯摆上酒菜,司马长青闻味而醒,提鼻一闻好香,众人已摆好酒席等待他与刘梦龙二人。
俩人入席,众人席地而坐开始吃饭,司马长青依旧是不管不顾,双手乱抓胡吃海喝,众人习以为常,由着他先吃完,众人才动筷吃席。
司马长青吃完打个饱嗝,往毛毯一躺闭目而睡,做起春秋大梦,呼噜声随之响起。
刘福笑着指了指司马长青,一副无可奈何样子。刘梦龙不以为意,招呼大家吃完撤去酒席,拍拍手接过李清玉递过手帕擦拭嘴角。
“我要练功,你们随意。”
刘梦龙说完拉开架势,挥拳踢腿开始练功,众人观看一阵,骑马离去。
天色渐黑,司马长青准时醒来。
“好了,回去吧,我肚子饿了,回去吃酒了。”
刘梦龙闻声停下收拳撤招,与司马长青骑马回城而去,回到营中,酒席早已备好,俩人入席众人动筷开席,酒席无话,吃完散去。
次日一早,刘梦龙与司马长青准时出发,去沙漠练功,司马长青又陆续教会刘梦龙点穴封脉,转步鸳鸯连环腿,十段锦诸多功夫。
而刘梦龙也是如饥似渴,每日苦练诸多功夫,废寝忘食加倍练习,黄沙大漠中一道身影,在风沙漫天中,一练就是一年,从不耽搁。
这一日,司马长青忽道:“你也练了一年,我准备教你兵刃流星锤,流星锤可长可短远近皆宜,练好流星锤,日后你行走江湖,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多谢师傅。”
刘梦龙躬身施礼,司马长青拿过一张图递给刘梦龙。
“练流星锤,需一对鹿皮护手,锤袋,一条带链锤,你去按图打造吧,打造完我在教你。”
刘梦龙接过图纸,兴奋雀跃找到杨月生,杨月生接图一看,微笑道:“将军放心,此事交给我,我必让人打造一个金链流星锤给你,助将军武功再上一个台阶。”
“哪就多谢军师,我先告辞了。”
刘梦龙谢过军师,转身回去练功,就在刘梦龙疯狂练功之时,都护府来了一名中年尼姑,请进府里来到红袖小姐闺房。
“师傅请进。”
王红袖热情招待尼姑,尼姑微笑看着王红袖道:“施主千里迢迢派人送信上峨眉,专程托人找贫尼不知何事。”
“师傅,我想学武防身,正好听得刘福说有一位朋友在峨眉出家,有些门路,让我托他带信给你,求你收我为徒。”
王红袖期盼眼神看着尼姑,尼姑微微一笑道:“施主应该知道,万事讲个缘分,你既然想拜我为师,可知贫尼收徒可是有讲究的。”
“我知道,你要求徒弟学艺必须出家,而且艺成之后下山击杀十名采花贼,提头作为出师礼,然后才能还俗,我说得可对师傅。”
王红袖一板一眼说道,尼姑微微点头,蔚然一笑道:“既然你已知道,我就不必多言,你站好,让我摸摸你的筋骨,是否可以练武。”
王红袖起身站好,尼姑把拂尘往身后一背,伸出双手从肩至腿,摸得仔仔细细,摸完微微点头。
“你筋骨尚可,可算上中之资,但错过最佳练武之年,不过你若肯下苦功,五年之后必成一名女侠,你收拾一下东西,跟你父母告别之后,三日后,我来接你上峨眉山。”
王红袖闻言喜极而泣,跪在地上磕头。
“谢过师傅。”
尼姑把她扶起,语重心长道:“你有向武之心,我也有爱才之意,不必言谢,不过日后要为门派打好名声,不可做出有损门派声誉之事。”
王红袖轻声感谢,俩人寒暄半日,王红袖亲自送尼姑出府,尼姑出府之后,步履如风很快来到先锋营门口,让军卒通报一声,彩云剑客林海霞来访,请刘福出来一见。
刘福得报,与司马长青一起出来,到了营门口,林海霞冷哼一声。
“好你个刘福,算计人都算计我头上了,还有你司马长青,是不是你告诉他我在峨眉山出家的,你俩在一起就没好事,说吧,怎么赔礼道歉。”
刘福与司马长青哈哈一笑,拱手施礼。
“林道友,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个急脾气,一点都没改,我们虽说让你收徒方式可能有些不妥,不过你不也想找一个衣钵传人,我们顺水推舟你还不满意,真是好人难做。”
林海霞闻言脸色好转,微微一笑道:“这次暂且放你俩一马,我不远**赶来,说吧怎么款待我。”
“营里请。”
营门军卒打开营门,林海霞在俩人陪同下步入军营,沿途众校尉将士纷纷向三人行礼,林海霞看着二人。
“这军营主将与你俩是何关系,为何都对我如此客气。”
司马长青闻言嘿嘿一笑。
“林道友,你有所不知,这军营主将刘梦龙是我俩的徒弟,你说能不对我俩恭恭敬敬吗。”
林海霞闻言暗吃一惊,没想到二人徒弟如此有出息,都当上一营主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三人来到刘福营帐,随手吩咐李忠去备下素席,三人谈天论地,诉说分别多年所见所闻之奇人异事,各自抒发心中感慨,当谈论到刘福西行与梦七交手之时。
林海霞突然插嘴道:“当年给我下药毁我此生之人,唯独跑了梦七没杀,那厮如今去了哪里,我必把那厮大卸八块,一泄心头之恨。”
林海霞此话一出,刘福与司马长青面色沉重,各自唉声叹气,刘福长叹一声。
“林道友不瞒你说,我与梦七打过交道,此人弃暗投明拜梦少卿为主人,多次劫杀我哪徒儿,阴险毒辣诡计多端,更甚从前,林道友若遇到此人,切莫鲁莽行事,叫上我俩一起除此恶人。”
林海霞闻言沉默不语,单掌一立猛击地面,砰的一声,地面深陷一道细微裂缝绵延纵横,司马长青双手一分遮脸乱发,朗声道。
“林道友,岂不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切莫心急,等梦七马高蹬短之时,咱们三人合力击杀此贼,就算他再狡诈奸滑,也难逃一死。”
林海霞闻言,眼圈发红,一股清泪无声淌下,声音有些哽咽。
“司马长青、刘福,多余的话不想多说,我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感谢两位日后助我手刃此贼,干。”
“干。”
三人举茶喝干,话头一转聊起江湖传闻,聊着聊着,就谈起飘香派最近在江湖坏事做绝,人神共愤之事。
三人正聊之时,素席送上,三人边吃边聊,谈得好不尽兴,不知不觉就到了天黑。
三人撤去素席,品茶赏月,李忠快步来到营帐,拱手道:“将军有请,请三位随我去中军大帐赴宴,为远道而来江湖朋友接风洗尘。”
刘福微笑道:“我徒儿有请,咱们走吧。”
林海霞与司马长青微微点头,三人起身随李忠来到中军大帐,挑帘进账,只见帐里坐着十多人,刘梦龙与鹏**四人,及杨月生叶雨南十人坐席等候。
众人让出上首给三人,三人坐下与众人打着招呼,借着打招呼之机,刘梦龙抬眼一看林海霞。
只见其头戴僧帽,身穿僧袍,足蹬脱鞋,背被拂尘,脖颈挂着一串佛珠,个个手指粗细,色泽圆润,散发着淡淡黄檀之光。
往脸上看,瓜子脸,面如美玉洁白无瑕,柳眉弯弯如秋月,杏眼圆睁赛宝石,白玉琼鼻玉光莹,樱桃小口朱唇润,嘴角一弯酒窝深,精雕细刻玉耳俏,好似嫦娥下凡尘,又如仙女降人间。
刘梦龙看罢多时,心里暗道:“这尼姑长得真不亚茹绝色美人,世间罕见,竟然出家为尼,真是有点可惜,这副绝美面相。”
刘梦龙看林海霞之时,林海霞也会眼一扫,看了看刘梦龙,发觉其不过十岁,但身高可是不矮,足有六尺六寸,快赶上成年男子,长相也是不差剑眉星目,面如美玉,真是世间美男子。
若是再手拿纸扇,穿上白袍,活脱就是翩翩佳公子,潇洒风流惬意无比。
刘梦龙拱手一礼。
“不知前辈来我军营,有事耽搁未出营迎接,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薄酒一杯不成敬意,请。”
“将军客气了,贫尼未经通报,擅自进营还望将军海涵,何谈失礼之说,请。”
林海霞也举茶代酒,回敬刘梦龙一杯,席间众人相敬如宾,推杯换盏喝得酩酊大醉,喝到四更天,各自回帐休息,林海霞住到刘福营帐,刘福捂着鼻子只能与臭叫花子司马长青挤在一个帐里。
三日光景,一晃而过。
林海霞来到都护府门外,叫守门军卒通报一声,一会儿,王红袖在王庭州与张氏陪同下出府,几人寒暄几句,王庭州与张氏叮嘱女儿要好生照料自己,不可任性胡来。
王红袖一一点头答应,就在林海霞带着王红袖要走之时,一阵马蹄声响起。
刘梦龙与赵灵玉三女及营中众将,还有刘福与司马长青都赶来为王红袖及林海霞送行。
蹭的一声跳下马背,几个箭步来到王红袖身前,一把抓住王红袖手臂。刘梦龙依依不舍。
“红妹,你这次一走,不知何时再见,哥哥我忙于军务,没空多陪你真是愧对于你,这个你拿着,想我就看看它。”
说着,刘梦龙从身上一把精雕细刻匕首,双手平端递到王红袖身前,王红袖接过匕首,再也忍不住心中悲意,抱着刘梦龙放声大哭,刘梦龙也反手一抱,俩人相拥而泣,真是感天动地。
周围之人,无不眼角湿润,以手拭泪,王庭州老泪纵横,声音哽咽。拍拍二人肩头。
“女儿,儿啊,你俩都快长大了,也该懂事了,今后就应知道互相扶持,多加关心,以后有空书信来访,让我们心中也能安定。”
赵灵玉下马来到近前,搂着王红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线玉牌,挂在其脖上,声音含悲。
“红袖妹妹,你我虽未深交,但我一直敬佩你的为人,你去峨眉学艺,我送你一块平安玉牌,祝你早日学艺下山与我们团聚。”
王红袖与赵灵玉又拥抱痛哭一阵,与众人一一道别,林海霞看着此情此景,心中无限感伤。
“若是我当年也能慧眼识珠,识破梦七诡计,就不会被梦七那帮小人辱没清白,以至于有家难回有苦无处诉,如今只能静坐深山,日日愁思报仇雪恨,唉,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人生不堪回首。”
一幕感伤送别,引起众人诸多百样感慨,各种遐想填充心怀。
刘梦龙与王红袖松开拥抱,含泪相对。
“龙哥,五年后我下山来找你,你要好好等着我,不许拈花惹草,若被我知道,我掐死你知道吗。”
王红袖最后一句话,把众人逗乐了,王庭州心里一阵苦笑:“女儿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想得太简单了,若想管住男人花心,唉,只能尽人事看天意了。”
刘梦龙点头答应,王红袖破涕一笑,再次拥抱一下刘梦龙,依依不舍上马,挥手与众人告别,刘梦龙等人上马送出城门十里。
林海霞与王红袖一挥马鞭,打马如飞向着玉门关方向而去。
直到看不清俩人背影,众人才一起回城,寒暄几句各自分别,刘梦龙回到营帐,杨月生带着微笑进账,手里提着一堆东西,往刘梦龙身前一放。
“将军请看,我给你打造的如何。”
刘梦龙把东西一一打开,第一样是一对长袖鹿皮护手,长到胳膊肘,上面走金银丝线,绣着猛虎啸山林图案,栩栩如生美轮美奂,让人看了爱不释手。
第二样是个花团锦翠牛皮袋,里面十分宽敞,可装兵器,还带着内层毛垫。
第三样是一条长达俩丈金链流星锤,半寸粗细链子一头金环连着金柄把手,把手长三四寸,前后带有护手,链子另一头连着黄金筑成瓜形锤头,长有一尺,倆寸粗细,锤头带有半寸枪尖。
刘梦龙看完流星锤真是高兴的一蹦多高,抱着杨月生一阵跳跃,杨月生微微一笑。
“将军,还是快去找你师傅去吧,不过练流星锤之事,就不必找我了,我还有军务要忙。”
刘梦龙点头答应,杨月生嘴角微微上扬,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