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闪动血光灾,血溅三尺调三军。
城门紧闭拒入城,两军对峙暗流涌。
钱峰坐在厅中看着众位绿林好汉,纷纷起身出声愿为张金全效力。
而钱峰并不起身跟着乱喊,其心里清楚杀钦差大臣的利弊,虽被梦七指使暗杀徐凌风。
但钱峰并不想自己动手,而是假手于他人,其心里也知道钦差大臣有峨眉剑侠保护不好杀,况且杀了钦差大臣,自己会不会成为替罪羊,心里也没底。
这次跟着河东双煞张东青兄弟来此,就是抱着浑水摸鱼目地,成了回去交差,不成转身走人,保命要紧。
看着厅中众绿林好汉的一个个莽撞姿态。
其心里不屑一顾冷笑一声:“一帮头脑简单的莽汉,被人卖了尚不知情,杀钦差大臣是要诛九族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唉,被人当刀使……。”
钱峰的与众不同也引起了张金全的注意,这个地方恶霸,盘踞并州多年,观相识人,一看钱峰便知此人颇不简单,不是那帮给点金银珠宝就不知姓啥的莽撞汉子,应该多与其亲近亲近。
听了一阵喊声,张金全双手平伸,示意众位好汉禁声,众位好汉洪亮声音渐渐止住。
张金全嘿嘿一笑道:“众位好汉听我一言,杀钦差大臣不是轻而易举之事,还需谋划一番,如今在下想到一条妙计,众位好汉听一下,若有不妥之处尽管道来。”
“张员外请讲。”
“……”
“在下通过观察钦差大臣出行踪迹,发现钦差大臣必然要去府衙审查官府账目,既然钦差大臣必去府衙,我等不如埋伏在必经之路大西街两侧,等其经过之时,冲出来一击杀之,然后回此会合,众位好汉意下如何。”
“好,此计甚妙,我举双手赞成。”
“我也觉得此计可行,张员外真是智谋出众……”
“……”
看着众人神情举止,听着赞扬之声,张金全心里颇为满意,随后请众位好汉上席,好酒好菜还有美女相陪,令众位好汉更加兴奋,放开酒量尽情狂饮,喝得一个个醉的不省人事,被家丁们扶回房间休息。
席间没喝醉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张金全,另一个是钱峰。
等众位醉汉都离席而去,两人相视一笑。
“这位壮士看着面生,不知尊姓大名,仙乡何处,江湖绰号,师承何门何派,何人高徒。”
“在下姓钱,名越,单字峰;乃是吴兴郡孝丰县金石乡长潭村人;人送绰号幻影飞鹰摘香客;飘香派门人,师承阴阳剑客古秋生。”
张金全看着钱峰疑惑问道。
“河东道怎么没听说过壮士大名,难道是……”
“我奉师叔陈晓奇(梦七)之命,来刺杀徐凌风的。”
“哦,原来是七爷派你来的。”
“你也认识七爷。”
“七爷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虽然在江湖上有点声名狼藉,但是在绿林道上也算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我久跟绿林中人打交道,自然知道七爷大名,既然你是七爷的人,那咱们就是同道中人。”
张金全举杯敬了钱峰一杯,两人又谈了谈埋伏计策是否妥当,钱峰微笑道:“反正有人愿当亡命鬼,哪这计策是否妥当又有何关系,只要咱俩能置身事外,不就结了。”
“可是徐凌风若查到余岳峰**一案有我的参与,岂能放过我。”
“张员外金银财宝无数,不会来个李代桃僵,借尸还魂,谁又能知道张员外还活在世上。”
张员外双手一拍,一竖大拇指。
“钱兄弟高明啊,不愧是七爷手下之人,比我手下那帮蠢材强得不是一星半点,真令我佩服,来,干一杯。”
钱峰举杯回应。
“干……。”
“哈哈哈哈……”
两人喝干杯中酒,相视大笑,大嘴一张露出洁白牙齿,笑声阴险诡异,一脸阴损毒辣,恍如两只阴险狡诈的毒蛇,张嘴诡笑,露出雪白闪亮毒牙,令人不寒而战。
就在钱峰与张金全两人酒席宴上相谈甚欢之时,尉迟宝林与海少星两人昼夜兼程,赶到汾州城外,亮出腰牌叫开城门。
两人进城之后,马不停蹄赶到刺史府,求见秦钰东。
此时秦钰东正与新娶的小妾李氏(李雪瑶)在房中亲亲我我,缠绵悱恻。
突然被人打扰了兴致十分不爽,穿好长袍,蹬上官靴,面带不悦之色,怒气冲冲来至客厅接见尉迟宝林与海少星二人。
“深更半夜,不知两位有何贵干。”
秦钰东略带怒气问道,海少星看出气氛不对,忙向尉迟宝林使个眼色,尉迟宝林也算是官场老油条了,这点岂会看不出来,不过事出紧急,只能打扰了,毕竟圣命要紧,个人之事岂能置于圣命之上。
“秦将军,末将是奉钦差大人徐凌风之命,请求秦将军拨给我一支人马保护徐大人安危。”
“徐大人身在并州,让并州司马周云龙派兵保护不就行了,何必百里迢迢来找我借兵。”
“并州形势严峻,兵权在余岳峰手上,我怕其狗急跳墙发起兵变,故此深夜特来向将军借兵。”
“这个……这个……”
秦钰东闻听此言,不免陷入沉思,这借兵倒是可以,万一若是余岳峰朝中有人,此次能化险为夷,哪我今日借兵之举,不就酿成我与余大人之间的一道鸿沟。
今后在河东道,我与余大人就无法安然相处了,搞不好还给自己竖个强敌,令自己在河东道官场举步维艰。
想到这,其不免左右为难,既怕得罪徐凌风,又怕树敌余岳峰,两相权衡利弊之下,觉得还是不借兵为妙。
“这个…尉迟将军,不是本官不愿借兵,出兵得有兵符,若没兵符本官也为难啊。”
尉迟宝林冷笑一声。
“秦将军,既然你想要兵符,那这个你看够不够。”
尉迟宝林从腰侧摘下尚方宝剑,往方桌上一拍。
“秦将军,你看这个尚方宝剑,能不能借兵。”
看着流金溢彩,光华夺目的尚方宝剑,秦钰东是咧咧嘴,眉头紧锁,眼珠乱转,心里翻江倒海,想着应对之言。
海少星察言观色,看出秦钰东不想借兵,侧头斜眼冲着尉迟宝林频使眼色。
尉迟宝林看着海少星眼色,已然明白其意,但是尉迟宝林与其父尉迟敬德一样,都是好钻牛角尖,不撞南墙不回头之人,不达目地誓不罢休,不然寝食难安。
其父尉迟敬德就因为对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两人的政见不满,多次在朝堂大声说出,弄得两人颇为尴尬,后在唐皇李世民劝解下,才不再管朝堂之事,安心在家养老。
书归正传,眼看着秦钰东默不作声,尉迟宝林是心中有气,越看其沉默不语越是气大,怒气在心中有如一团烈火熊熊燃烧。
烧得额头青筋直蹦,双手紧抓尚方宝剑,微微颤抖,横眉立目看着秦钰东。
此时此刻尉迟宝林恍如一座暗流涌动即将喷发的火山,只等天雷勾动地火,就将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火山岩浆,直冲天际,淹没方圆之地涂炭生灵。
“这个……尉迟将军,不是…我不…借兵,实在是……没有……兵符…无法……借兵,既使…有…尚方…宝剑…恐怕……也…不能…借兵……”
不等“兵”字落下,一股怒火直冲顶梁门,秦钰东之言真不亚茹一道天雷劈在尉迟宝林这座沉默已久暗流涌动的火山上。
顿时暗流涌动的火山猛的爆发而出,直冲天空。
怒气喷涌携着“仓啷啷”拔剑声响起,一道寒光闪耀客厅,随着寒光消失,红光绽放,一道绚丽血箭喷涌而出,血箭一出,惊呆了厅内之人。
秦钰东到死也没明白,自己为何召来了血光之灾,手持尚方宝剑如朕亲临可以先斩后奏,明知尚方宝剑代表圣旨,其也不顾大局,光顾自己官场利益,而至朝廷大事于不顾,是非不分,其不死才怪呢。
“骨碌碌”人头滚落,一溜滚到门口仆人脚下,惊目圆睁,呲牙裂嘴的人头表情,吓得仆人“哦”的一声,身子一倒吓晕过去。
另外一名仆人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哆哆嗦嗦,转身想跑却腿脚发软挪不动步,张嘴欲言却发不出声。
尉迟宝林杀完秦钰东回头一看,见有一名仆人想跑,几个大步追到身后,挺剑就刺,“噗”的一声,刺透后心,宝剑往出一拔,血箭喷洒,尸体栽到。
尉迟宝林杀心大起,擎剑奔向晕倒仆人,还想再杀一人。
一道身影一闪拦住去路。
“尉迟兄,借兵要紧,莫要杀人了。”
海少星一句话提醒了尉迟宝林,令其杀心大减,将剑“仓啷”一声还鞘。
仍愤愤不平道:“秦贼已死,如何借兵。”
“你看这是何物。”
海少星将一银色腰牌在其眼前一晃,尉迟宝林定睛一看,是刺史腰牌,顿时大喜道:“海贤弟,从哪弄来的。”
海少星一指无头尸体。
“从秦钰东身上搜到的,走吧,夜长梦多免得误事。”
两人也顾不得收拾杀人现场,急急忙忙出了刺史府,飞身上马直奔军营而去。
在两人走后过了一盏茶工夫,晕倒仆人才悠悠醒来,睁眼看到眼前惨景,吓得“妈呀”一声,连滚带爬,跑到后院向主母秦夫人禀报。
等其禀报完秦夫人,秦夫人哭罢多时才下令,命府中家将秦山带着府里护卫,赶往军营,带兵捉拿杀害老爷的凶手尉迟宝林。
等秦山赶到军营已是隔了半个时辰,黄花菜都凉了,尉迟宝林与海少星早已调走汾州两万大军,浩浩荡荡走在去往并州的路上。
秦山扑了个空,只得回去禀报,秦夫人当即下令,命秦山飞马赶奔京城去告御状,其余家丁将老爷尸体与头颅装在棺材里,等待吉时下葬。
搁下秦家上下忙活不提,回头再说尉迟宝林与海少星,两人顺利道军营一亮腰牌,守营将领赵井禹哪敢不听,赶紧连夜点齐营中两万大军,昼夜兼程赶往并州。
夜里行军人困马乏,骑兵还好可以趴在马背上休息一下,步兵无法休息,只能喝着秋风,拖着困倦脚步一路行军。
尉迟宝林看着官兵一个个行军神态,下令让大军休息片刻工夫,在赶路不迟,就如此歇歇停停,一直到天色泛滥,才赶到并州城外。
尉迟宝林下令三军休整片刻,其带马来到西南振武门外,高声喊道:“唉,城头军卒听着,我乃钦差大臣身边的宣威将军尉迟宝林,有事进城,把城门打开。”
城头守兵早就看见尉迟宝林率领的浩浩荡荡人马了,守城校尉周公武一见有军队要进城,赶紧派人禀报太守余岳峰。
余岳峰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听着军卒禀报,当听到尉迟宝林带着军队要进城,顿时一下清醒不少。
“什么,尉迟宝林带兵进城,可看清带了多少人马。”
“启禀大人,小的也没太看清,不过估摸着得有个几万人。”
“岂有此理,无故带兵进城,尉迟宝林意欲何为。”
余岳峰气得从官帽椅上蹦起来,背着手在厅中来回踱步,脸色焦急,头上冷汗都流淌下来。
转了几个来回,一指军卒。
“速把周云龙给我叫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军卒得令而去,剩下余岳峰独自焦急等待。
过了半盏茶工夫,周云龙风风火火赶到,余岳峰将事情一说,急问该如何是好。
周云龙眼珠乱转,想了半响,忽道:“大人不必着急,尉迟宝林想进城,我等紧闭城门,就不让其进来,他敢胡来硬闯进城,就以其要兵变为由,死守四门,并让人告知钦差大人徐凌风,请其下令捉拿反贼尉迟宝林。”
“若是徐凌风不识相,就派兵包围驿站,施压逼迫徐凌风低头,唯有如此才能令尉迟宝林兵马退去,并州兵马由大人控制,徐凌风敢治大人有罪,直接起兵杀之。”
“事后就说尉迟宝林带兵攻城,徐凌风死于乱兵之下,就算皇上要查,并州上下一词,凉皇上也拿咱们无计可施。”
周云龙话音一落,余岳峰的一颗心也落了地,心里也有了主心骨,当即下令不许打开城门放尉迟宝林进来,同时派兵包围驿站,不许驿站里面之人来回进出,违令者斩。
余岳峰真是胆大包天,竟然真敢对钦差大人下手。
就在余岳峰下令之后,等在城外许久的尉迟宝林有些急躁,几次催促城头守军打开城门。
而其身边的海少星估摸着时辰,再看看天色,已然日头当空,还不开城这就有点阴谋的成分了。
海少星一拉尉迟宝林袍袖,低声道:“尉迟兄,我看情形不对呀。”
“海贤弟此话怎讲。”
“都过去快一个时辰了,都不放我等进城,你不觉得其中有诈。”
听着海少星之言,尉迟宝林脑筋急转,思来想去也觉出这守门军卒有故意不让进城之意。
想到这,尉迟宝林用手点指城头。
“呔,守城军卒听着,我是奉了钦差大人旨意,尔等若不放我进城,可是违抗圣旨,我再给你半个时辰,再不开城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着尉迟宝林威胁之言,把守振武门的周公武仰天大笑,手扶垛口大声回道:“尉迟宝林,尔私自带兵进城就是有谋反之意,余大人发下话来,尔等若退兵回去既往不咎,不然余大人会请钦差大人下旨给你定个谋反之罪,捉拿尔等秋后处斩。”
尉迟宝林闻听此言,气得脸都红了,一帮贪官污吏竟然想挟持徐大人给我定罪,真是岂有此理。
回头大喊一声。
“三军听令,顶盾攻城,弓箭手压后,给我上。”
汾州官兵一听脑袋一愣,怎么攻城了,十分不解,但是军令如山,也得照做。
赵井禹亲自带兵列成六丁六甲阵,六个方阵向着振武门展开攻势。
看着城下列队开始攻城,周公武也是毫不犹豫大声下令:“弓箭手占住垛口,敌兵到了一箭之地给我放箭。”
“步兵上城守在弓箭手两侧,一旦敌兵上城给我乱刀砍死。”
“长枪兵离垛口五步之遥列阵迎敌。”
“孙(家平)校尉带兵下城头,用刀车堵住城门洞,并带兵给我用身体依住城门,决不能让敌兵撞开城门,快去。”
“遵命。”
孙校尉答应一声,带兵下城,去守住城门。
尉迟宝林看着振武门城头官兵一阵紧急调动,再看看本方人马并未有任何攻城器械,这样攻城出了徒曾伤亡,起不到任何做用。
摸着下巴微微想了想,双脚一磕战马,单手抓缰绳“踏踏踏”战马前窜,冲出一箭之地,来到赵井禹身边,轻声道:“赵校尉,虚攻为主,箭雨抛射,消耗守城器械,保持对峙局面,没我军令不得硬攻。”
赵井禹闻言微微点头。
“末将明白。”
随后赵井禹令旗挥舞指挥前后十二个方阵虚攻城头,步兵盾阵到了离城两箭之地停止不前,待后面弓箭方阵到了。
两个方阵合为一个方阵,前进到一箭之地边缘猛然停下,弓箭手向城头仰天四十五度抛射箭矢。
六个方阵,从六个方位一起放箭,箭如飞蝗射得守城弓箭手,步兵,长枪兵纷纷中箭受伤,严重者被一箭射中要害倒地身亡。
“弓箭手躲入垛口后给我放箭反击。”
周公武声嘶力竭喊道。
守城弓箭手听令而行,躲在垛口后面从垛口小孔射箭反击。
而步兵则是蹲在垛口两侧城墙下,举着盾牌护住头顶,长枪兵死伤惨重,留下一地尸首匆忙退到马道下面。
城下射出一波箭雨,城头毫不示弱也射下一片箭雨反击。
箭如雨下落在盾牌上发出“崩崩……”声响,有得箭矢穿过盾牌间隙射中步兵身体,步兵中箭应声倒下,弓箭手没有盾牌,射完箭就往后退,不然就得沦为箭靶子。
城头一波箭雨下去,攻城官兵也倒下不少,赵井禹赶紧挥舞令旗示意后退。
攻城官兵一进一退,来回放箭回撤,守城军卒也是看准时机到了一箭之地就放箭射击,攻守双方展开激烈拉锯战,一时之间谁也占不到便宜,战局陷入互有伤亡的对峙互射局面中。
就在振武门外展开攻城大战之时,城里也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