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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夜战惊魂风影动 江湖道义放两边(1 / 1)

面和心恨笑面迎,暗藏机锋不欢散。

风刀霜剑叶满天,黑夜重重客上门。

徐凌风等人在大厅坐定,林海霞提议两人一伙看守武金富与魏春宝二人,林海霞与王红袖为一伙。

刘福与司马长青一伙,李延雄与上官云康一伙,每伙看守一个时辰,众人点头同意,随后林海霞与王红袖留在大厅看着武金富二人。

王红袖没看一会儿,就困得眼睛打架,眼皮粘在一起,怎么睁也睁不开。

林海霞看着徒弟困倦模样,微微一笑道:“徒儿,你若困了就先趴桌睡一会儿,我先看着。”

“多谢师傅。”

王红袖有气无力谢了一声,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林海霞闭目打坐,以耳代目静静看着武金富与魏春宝二人,厅中静静无声,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中弥漫着阴冷气息,阴冷气息之中涵着一股淡淡令人察觉不到的阴风,慢慢扩散厅中。

林海霞与王红袖感觉不到这股阴冷气息与阴风,反倒是武金富与魏春宝二人,被这股阴冷气息稍微一包围,就觉阴风阵阵,顿时浑身哆嗦,背后直冒凉气,头顶寒意令头皮发诈。

眼前似有幻影出现,眼皮打架不住下垂,身形恍惚之间,好似置身于客栈大厅正中,周围桌椅上坐满了被其杀害之人。

二人被众多杀害过之人围在当中,惊恐万分的大叫大嚷,但是这些人丝毫不惧二人喊叫之声,慢慢从桌椅上起身,从四面八方渐渐向二人围拢。

武金富与魏春宝二人背靠背,不知如何是好,惊恐万状中这些人渐渐逼近,有的露出愤怒表情,有的出手要打,有的张嘴露出恐怖阴森笑容,甚至有人扑上来撕咬武金富二人。

吓得武金富与魏春宝二人手舞足蹈胡乱抵抗,匆忙躲避同时拼命大叫,废了很大的劲,终于把眼睛睁开,幻觉消失,惊恐依然缠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觉浑身是汗,被吓得不轻。

武金富二人回想刚才情景,依然有点惊恐不安魂不守舍,二人对视一眼,微微交流之后。

默默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再困也不能闭眼,挺也挺到天亮。

二人惊恐叫声没惊动王红袖,但把林海霞惊动了。

林海霞看着二人惊恐万分表情,淡然一笑道:“恶事做多了,被迷住是正常之事,少做恶事多做善事,方是正道。”

武金富二人听罢默不作声,低头不语,暗自为这几年所做之事,有些后悔莫及。

武金富二人就如此被绑在柱子上挣了一夜眼睛,偶尔抬头看眼烛火,烛火一闪一闪,恍如一颗跳动的心,用眼看着忽觉特别安心。

静夜如风,时辰如水,风吹水逝,悄然无声流走,时光匆匆带不走一丝昨夜的痕迹,徒留下风的脚步在空中荡漾。

夜风悄悄吹走了无边黑夜,蓝天白云随风升空惊走了空中群星,群星捧月消失于天际。

风吹窗棂发出“哗哗”之声,惊醒了熟睡中的徐凌风,其伸伸懒腰,转眼一看已然天色大亮,下床洗漱一番,穿衣下楼,见林海霞与王红袖等人早已等在大厅。

“诸位早,久等了吧。”

“徐大人,我等不过早起片刻工夫,还想着让大人多睡一会,没想到大人就醒了。”

“既然都醒了,即刻出发吧。”

“遵命。”

林海霞与王红袖等人答应一声,将武金富与魏春宝二人从柱子上解下来,随手“啪啪啪啪”四下封住穴道。

押着二人上了马车,马车内狭小,众人商议之后,让徐凌风与林海霞,王红袖,上官云康四人在车厢内看着武金富与魏春宝二人。

而刘福与司马长青,李延雄三人坐在车驾上当起了车夫,三人边观赏着沿路风景,边聊着围棋之事。

三人沿路打听去往冀州府衙方位,有好心百姓指明方向,三人赶着马车慢慢悠悠直奔冀州府衙而去。

一路无话,到了冀州府衙外,守门衙役见有外人接近府衙,正要出声呵斥,忽见车夫一个翻身落到地上,快如闪电疾如疾风,见是练家子,衙役没敢出声得罪。

抱拳拱手道:“几位可知此处是冀州府衙,除了官家马车是不允许停在此处的,快快离去。”

刘福闻言抱拳拱手道:“还请官爷通报一声,就说钦差徐大人到了,请冀州刺史大人开门迎接。”

衙役一听是钦差大人到了,顿时面带笑容,微笑道:“几位稍等,我这就去里面通报一声。”

一名衙役拔脚如飞进去禀报,这边徐凌风下了马车,随后王红袖与上官云康两人押着武金富与魏春宝二人下了马车,候在一旁,林海霞最后下车。

车驾上司马长青不愿下来,守在车上等候徐凌风安排。

众人等了片刻工夫,府衙大门四开,冀州刺史潘向涛率领长史,司马,录事参军及司法,司户,司仓诸位大人,一齐出门迎接。

徐凌风与潘向涛客套一番,回头吩咐一声让刘福与李延雄随其进入,而林海霞与王红袖等人押着武金富与魏春宝二人在头层院子里等待即可。

吩咐已毕,与潘向涛相互施礼,谈笑着并肩进入府邸,徐凌风一路走,一边看着府内摆设,只见古井石雕,回廊曲折,亭台楼榭,青瓦飞檐,红柱瓦亮,假山奇形,怪石嶙峋,回廊曲映间透出一股清风明快,淡泊名利的高雅格调。

再看府里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十步一卡,真是守卫森严。

在潘向涛带路下,来至厅堂,中门大开,众人纷纷而入。

进厅之后,潘向涛与徐凌风分别坐在上首左右之位,其余官员坐在下首,从座位上看,真可谓是品阶有序,官位大小层次分明。

仆人端来茶水,厅内众官员闻着淡淡茶香,纷纷作揖向徐凌风恭维或是拍起马屁。

潘向涛看着众位官员阿谀奉承之劲颇为不爽,故意出言暗带讥讽道:“徐大人,这次得蒙房大人,杜大人,魏大人三位大人力挺当上这钦差大臣,可真是不易啊,可得加倍珍惜啊,可别再次被贬,那可贻笑大方了。”

听话听音,众位官员听着似是劝勉好话,可在徐凌风耳中听来,可觉得不是味,其深知自己两次被贬都与查长孙顺德,文德皇后的族叔有关。

自己坚持秉公执法,揭发长孙顺德的**事实,令得长孙无忌与文德皇后十分痛恨于他,找人陷害,长孙无忌一党纷纷奏本,令其被贬两次降到刑部员外郎。

别人不知内情,自己岂会不知,徐如坤此言是明为好话暗中讽刺自己不识时务导致两次被贬。

徐凌风在官场多年,听出其言深意,当即反唇相讥。

“多谢潘大人劝勉之言,不过本官深知为官之道,哪便是是非分明,黑白分清,决不黑白混淆两头都沾。”

“倒是有些官吏自以为深谙官场之道,专做葫芦官,好做葫芦事,一碗水端不平,让村霸得利,村民度日如年,这等葫芦官,本官是学不来呀,潘大人这方面我得向你好好讨教一二。”

徐凌风一番夹枪带棒之言一出口,听得周围官员有得听明白了,微微一笑置之。

有得没听懂,皱眉深思,琢磨着钦差大人之言意有所指,可是钦差大人是针对谁说得呢。

听得最懂的潘向涛,脸色一红,暗自咬牙,心里骂道:“徐艮子(徐凌风外号),不用你嘚瑟,等你把柄落我手里,看我不参你一本,让你从吏部侍郎降回刑部员外郎去,不给你点颜色,你就不知好歹,哼……”

徐凌风与潘向涛两人都暗讽对方一次,心里十分不悦,不过表面还是和言细语十分友善,但两人的内斗才刚刚开始。

两人又谈了几句,潘向涛言道:“徐大人,酒席已摆好,请入席吧。”

徐凌风本想不入席,但刘福轻微咳嗽了一声,徐凌风心领神会,随即答应入席。

众人按官位大小排序入席,徐凌风当然是居中而坐,左边是徐如坤等一些官员,右边是录事参军等众位官员。

人坐定,酒倒满,潘向涛起身举杯先敬徐凌风一杯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徐大人,为国操劳不辞辛苦巡视冀州,冲着这份忠心,下官敬你一杯。”

徐凌风举杯站起回礼,微笑道:“多谢潘兄美意,本官初到贵地,很多方面还得仰仗潘兄相助,薄酒一杯不成敬意。”

“请。”

“请。”

两人举杯相敬干了一杯,随后众位官员按照品阶大小按顺序敬酒,徐凌风酒量不行,轻轻咳嗽一声,刘福心领神会,就帮徐凌风代喝敬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众位官员喝得有点多,渐渐忘记场合,嘴里就没把门的话了,明智一点官员早已告辞而去,有得官员神智不清,就着酒意开始胡说八道。

“徐大人,不瞒你说,这冀州真是表面百姓富足,商人富得流油,可是背地里的猫腻,哪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徐凌风听着颇感兴趣,正想多听一会儿,但是潘向涛可不干了,他怕自己把柄被徐凌风抓住,哪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赶紧一挥手,朗声开口。

“把醉酒官员都搀下去,胡说八道有失体统。”

厅外护卫闻言,赶紧把这些官员搀走,等这些官员一走,酒席上就剩徐凌风与徐如坤二人了。

两人四目相对,眼波交流,眼波对视的一刹那,并不是惺惺相惜之意,而是彼此不睦的淡淡火花。

“钦差大人,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尽管道来。”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图的是平平淡淡,或是命运多蹇坎坷不平呢,钦差大人。”

徐凌风蔚然一笑。

“人生在世命运蹉跎,上天之意谁能揣测,不求大富大贵,但求无愧于心,便对得起皇恩浩荡及头上这顶乌纱帽。”

潘向涛微微撇嘴道:“唉,钦差大人,此言差矣,三国时曹孟德曾言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国为民操心劳力,哪有何用,不如为自己及后代,弄个衣食无忧,过得逍遥自在,哪有多好。”

徐凌风闻言面色不悦。

“潘大人,曹孟德片言之词不足为信,人若太过自私自利,只会弄得孤家寡人一个,毫无知心朋友,看似不错,其实大错特错。”

“人生一世,行得正,走得直,做事光明磊落,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广交志同道合挚友,即便囊中羞涩,也有朋友救济,这才是为人之道。”

潘向涛见难以为人之道劝动徐凌风,眼珠一转,换个话题。

“钦差大人,这官场之道不比为人之道,讲得是八面玲珑处事圆滑,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大人意下如何呀。”

徐凌风闻言微微摇头。

“人之为官就是为民做主,为民请命,若处处圆滑,葫芦判案做事,不留一世清名在这世上,哪岂不白来这大千世界走上一遭。”

潘向涛闻言哈哈一笑。

“钦差大人,此言差矣,官场水深似海,岂是一人能够左右的,还不如哪随风浮萍,飘飘荡荡人世间,做个随遇而安的蒲公英,不也是为官一世之感悟。”

“随风而来,随风而去,泯然众人中,或许是为官处世之道,但本官不愿同流合污,本官更仰慕汉之苏武,被困匈奴,牧羊十九栽坚贞不屈誓保名节,此等名人才是本官仰慕之人,至于如李陵一般战败投降变节,留下一世骂名之人,本官不屑一顾。”

潘向涛闻言冷冷一笑。

“唉,钦差大人,你言重了,下官不过随口谈谈官场之道,既然钦差大人听不进去,就当下官没提。”

徐凌风看着潘向涛老于世故的伪笑嘴脸,心里颇为不屑一顾。

“潘大人,本官还有一事要提。”

“钦差大人请讲。”

“昨夜我错过村镇入住一间野外客栈,发现是个黑店,客栈后院地窖里死尸很多,潘大人既为本州刺史,此案还需及早告破,以慰众多死者在天之灵。”

“哦,还有此事,下官确实不知,不知客栈何名,在何处。”

“客栈名叫久居,就在渤海县与南午村镇之间,大部分犯人伏诛,尚有三名犯人,两名被我手下活捉,另外一名跑了。”

“可有逃跑犯人下落。”

“听被抓犯人讲,逃走犯人名叫王振宏,此人是太行山凌风寨的大当家。”

“启禀钦差大人,这个太行山,山脉绵长,山峰众多,凌风寨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山头而已,这要是大海捞针一般,挨个山峰寻找,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不如下个海捕公文,让民间侠士将其抓捕归案如何。”

徐凌风闻言怒气上升,挺身而起,猛的一拍桌子,震得面前菜烯汤水溅出少许。

“人命关天,难道就因为太行山山峰众多,地大难寻,就听之任之,潘大人你拿朝廷俸禄,平日就如此稀里糊涂处理案件的。”

看着徐凌风怒发冲冠模样,潘向涛也有点后怕,赶紧起身双手作揖。

“钦差大人,莫动肝火,下官这就派人去太行山捉拿王振宏归案如何。”

徐凌风一甩袍袖,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本官就在冀州多住些时日,等候潘大人派兵剿匪的消息,就此告辞了。”

徐凌风两只袍袖一甩,背手而去,刘福与李延雄两人紧随其后离去。

看着徐凌风远去的背影,潘向涛气得大吼一声。

“徐艮子,莫要嚣张,等你马高镫短之时,我必要尔的狗命。”

“哗啦”一声,潘向涛把桌子掀翻,菜稀汤水洒了一地,潘向涛一甩袍袖,怒气冲冲回房而去。

一场酒席就此不欢而散。

徐凌风三人出了府衙,押着武金富二名人犯先到了驿站,驿长请其出示腰牌。

徐凌风将腰牌一亮,驿长赶紧笑脸相迎,恭恭敬敬将徐凌风一行人安排到了一座东跨院住下。

徐凌风一行人刚住下,潘向涛就派杜校尉带领三百官兵保护钦差大人,徐凌风见有官兵来到驿站,正好吩咐杜校尉带兵将武金富二人关进大牢。

杜校尉领命而去,徐凌风与刘福等人各自选好房间休息一下。

徐凌风休息片刻,起身看会书籍,觉得困意上头,伏案沉沉睡去。

就在徐凌风沉睡之际,天色渐渐黑下,驿站各个房间掌起灯火,点点烛火给驿站带来勃勃生气,也带来秋风瑟瑟。

无情秋风拂过驿站周围古树,风刀霜剑剪落残余树叶,落叶飘飘洒洒游荡空中,随风飘荡恍如叶之精灵在空中摇晃着腰肢,在空中跳着风之舞蹈。

秋风衣袖飘飘吹着空中落叶,风足扬起地上枯叶,卷着小小旋风,带起大片枯叶随风飘扬,风旋不断扩大,落叶越聚越多,聚拢成一道树叶龙卷风在驿站院内呼号肆孽,形成一道龙卷奇景令人瞩目。

龙卷风力很大吹得窗棂哗哗直响,屋内之人好奇探出头来,观赏这风叶奇景。

龙卷旋风刮了半个时辰,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月出风停,留下一堆树叶小山,秋风悄悄退去。

就在秋风退去不久,夜幕变得越发黒重,这重重黑幕不仅挡住星光,月光也无法穿透。

眼看着夜幕重重,驿站所住官差,信使纷纷熄灯睡觉。

灯光一熄,驿站顿时变得黑咕隆咚一片,就在这黑夜重重中,七名梁上君子悄悄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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