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再起兵马动,闻风而躲踪难匿。
退避三舍免干戈,斗智斗勇显本领。
“将军,依贫道看来,再度来袭的响马不仅与前几年之响马有些渊源,而且似乎熟知将军厉害,故意避其锋芒,伺机而动,颇不简单啊!”
刘梦龙闻言微微一楞,闭目沉思片刻工夫,忽而开口。
“军师之言意有所指,难道说前几年剿匪还留下余孽,这次卷土重来的响马若与藏浩、霍云有着千丝万缕关联,哪就是为复仇而来,但是为何迟迟不见复仇举动,真是令人费解啊!”
刘梦龙话音未落,杨月生出言解惑。
“将军之疑惑,在贫道看来,只需十六个字可以解惑。”
“哪十六个字?”
“厚积薄发,养兵蓄锐,伺机而动,一战必杀。”
闻听此言刘梦龙心头一震,心思一转已然明白杨月生十六个字所含之意,看来这次的响马颇不一般,一旦不及早除之,养虎为患必要伤人啊!
叶雨南与杨寿泉、陆凯、贺芒四人听着杨月生之言面带焦急之色,四人深知若不是刘梦龙礼贤下士,不计前嫌,四人恐怕难入军籍,说不定至今还是响马。如今有人想暗中谋划,伺机而动击杀刘梦龙,四人心中怎能不急。
杨寿泉起身抱拳拱手道:“启禀将军,末将曾与霍云是兄弟,但是此人心胸狭窄,最终死在官兵手下,而据我所知霍云并非家中独苗,其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两个弟弟,若是有人为其复仇,说不定便是其哥兄弟之中有人当了响马,末将请令去一趟霍云家乡陇州铜陵镇,打听一下是其哪位兄弟当了响马。”
杨寿泉话音一落,刘梦龙看看杨月生,杨月生微微点头,刘梦龙点头答应,命杨月生带上二十名唐兵乔装打扮成商队护卫,随商队去陇州铜陵镇探听一下霍云几位兄弟下落。
杨寿泉领命而去,杨月生看着陆凯神秘一笑。陆凯一看杨月生冲其一笑,便知有事,连忙起身抱拳。
“军师有何吩咐尽管道来,陆某决不推辞。”
“陆将军,可否记得藏浩手下有位头领名叫潘灵辉。”
“有所耳闻。”
“此人如今就在凉州,劳烦陆将军跑腿去凉州寻到此人,就说天罡门摘星真人杨月生有事相求,请其来焉嗜镇一趟,潘灵辉自会随陆将军来到焉嗜镇,我有要事询问。”
陆凯领命而去,刘梦龙眉头一皱,出言询问。
“军师,适才提及潘灵辉,我与此人打过交道,此人虽有谋略,但是在我之下,不知军师找来此人要问何事?”
杨月生手捋须髯微微一笑。
“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潘灵辉计谋虽不及将军,但是此人在藏浩手下多年,对于西域响马分布及各路响马首领何人知之甚深,若得此人指点迷津,如今做乱西域响马是何来路,便可略知一二,围剿起来也能得心应手,将军懂否?”
刘梦龙闻言真不亚茹醍醐灌顶,瞬间想通杨月生为何如此,唯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而若了解响马,请来潘灵辉是再好不过,刘梦龙心里佩服杨月生足智多谋,今后需向杨月生多多请教一二……。
刘梦龙暗想之际,贺芒出声请令。
“军师,杨寿泉与陆凯都已得令,不知军师委派何任于我,末将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还望军师成全。”
“贺将军主动请缨,贫道若不委派重任于你,实在说不过去,不如就请贺将军率领一支骑兵,纵横商路,保护商队顺利入关,不知贺将军愿接此任否?”
“末将领命,多谢军师。”
贺芒接下军令兴奋离去,厅内只剩下刘梦龙、杨月生、叶雨南三人。叶雨南看看刘梦龙,又瞅瞅杨月生,低低声音响起。
“将军、师兄,如今响马为患,军务缠身,那这寻宝之事……恐怕……就此打住……待时机成熟再议……”
“师弟,响马之患不足为虑,如今焉嗜镇兵强马壮,大可兵分两路,一路剿匪,另一路依旧寻宝。”
话锋一转:“不过吗?眼下先把响马底细弄个清楚,才好派兵围剿,两路大军同时出动,既可迷惑响马,又可借机寻宝补充军饷何乐而不为呢?”
刘梦龙一听寻宝眼睛一亮,连忙出声问道。
“师父,上次寻宝击杀千年干尸之后,师父言道旧城废墟已无任何危险,可寻些宝物再走;但是弟子只觉眼皮狂跳,似有不祥之兆,便提议及早离去;弟子只想深问一句,那废城之下除了千年干尸,当真再无凶险邪物。”
“哈哈,徒儿还会自行预知凶吉,真令为师欣慰,既然徒儿想问,为师不妨告知徒儿,其实废城之下还有大凶邪物,不过此凶物较之千年干尸尚显弱小,故此为师并未明说,但是徒儿能见好就收不起贪婪之心,颇令为师欣慰。”
“再次寻宝之时,徒儿可穿上白色盔甲,那可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甲,名唤白牛圣甲,乃是海外之人击杀怪兽所得,此怪兽力大无穷,皮硬如铁,寻常刀剑休想伤之分毫,能得此甲可想而知宝甲十分珍贵,穿在身上虽是重了些,但此甲坚固异常刀剑休想刺破,还能抵挡内家真气,将此甲穿在衣袍之内关键时刻能保一命,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宝甲,徒儿需好好珍惜。”
“多谢师父赐宝,弟子感恩在心。”
“……”
三人又闲聊两刻工夫,赵灵玉派人请刘梦龙回府,三人才离厅而去。
风沙漫漫,大漠孤烟,沙丘起伏,一望无际,寂静荒凉,渺无人烟。
在这荒凉无际沙漠中,一支商队打破荒凉气氛,缓缓由西向东穿行大漠,突然一支响马从沙丘后窜出杀向商队,商队护卫急忙拔刀列阵迎敌。眼看着众多响马急冲而至,将商队团团包围,响马头领似乎并不急于抢劫,就如猫戏老鼠一般,围着商队来**转,吓得商队众人面如土色,身上冷汗直流。
就在众响马哈哈大笑戏弄商队众人之际,远处尘沙飞扬,一支唐军骑兵急匆匆赶来。
响马头领闻声回头一看,见是唐朝骑兵来了,其暗骂一声晦气,挥手下令撤退。众响马跟随其后急速撤走,一名响马不解问道。
“藏头领,为何见到唐军就撤,白白放走到嘴肥肉岂不可惜。”
藏头领闻言方眉一挑,三角眼微微一转,头也不回言道。
“唐军人多势众,而我方势力薄弱,若是正面对决,我方必败无疑,莫不如见到唐军退避三舍,让唐军骄傲自狂一些,待我方势力壮大,再一雪今日之耻……”
“藏首领真乃高人也。”
“哈哈哈哈……我与哥哥比起来自是比其高出一头……”
哪名响马不咸不淡拍个马屁,令得藏头领(藏青)听了颇为受用,仰天大笑,一泄心中不悦。
藏青率领众响马撤的及时,令得贺芒率兵扑了空。
气得贺芒一挥马鞭,“呜呜”声音响起。
“贺兄,响马如此狡猾,不必放在心上,下回定能一举歼灭响马。”
邱光勇在一旁低声安慰,而鹏腕里则是一指响马逃走方向,大声喊道。
“响马就是一群懦夫,乌合之众,依我看来,碰上响马就该穷追不舍,不杀之决不收兵。”
贺芒看看鹏腕里与邱光勇二人,微微摇头。
“二位如此小看响马可是要吃大亏啊!别看响马落荒而逃,但是响马阵型未乱,足见响马训练有素,加之响马故意避开唐军铁骑不战,看似示之以弱,实则保存实力,等待机会,一旦时机一到,这些响马便会无比凶猛,二位切莫粗心大意。”
邱光勇与姚子忠闻言眼神闪烁,不知有何想法,而鹏腕里则是大嘴一撇,不以为然。
“贺兄,我看你是太高看响马了,一帮乌合之众而已,被你说成训练有素还颇有谋略,简直是无稽之谈,令鹏某不敢苟同。”
贺芒见鹏腕里如此自大,微微低叹一声,马鞭一指前方。
“全军听令,护送商队一程,若是再遇响马,弓马射杀。”
贺芒带兵来到商队近前,商队掌柜与护卫长上前道谢,贺芒与二人客套一番道明来意,商队掌柜与护卫长一听唐兵护送自是十分高兴。随后商队与唐兵同行,贺芒将商队送进玉门关才率兵赶回焉嗜镇。
贺芒带兵护送商队之时,全然不知一里之外有十余名响马悄悄跟随,这些响马远远跟踪唐军,将唐军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不时派出一人回报藏青。
此刻藏青率领一千多响马躲在零零散散岩石下暂时歇脚避风。藏青拧开虎忽勒木塞正仰脖喝水,一名黑衣响马上前禀报。
“启禀头领,小的一路跟踪唐军,发现唐军将商队护送进玉门关便向西而去,若是所料不差,应是去往焉嗜镇。”
藏青闻言咧嘴一笑。随手将虎忽勒扔给面前响马,双手按地一跃而起,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唐军想借着护送商队剿灭响马,我偏不如其所愿,咱们就跟唐军来个老鼠戏猫,唐军来了迅速撤退,待其一走,这条商路还是咱爷们说了算。”
“兄弟们上马,去南面商路打打秋风,走。”
藏青搬鞍上蹬,迅捷上马,一挥马鞭,率领响马冲出岩石群,纵横黄沙大漠继续劫掠商队,扩充势力。
贺芒带兵回到焉嗜镇,休息不到半日,刘梦龙派人告知又有两支商队被劫,损失大批货物不说,商队护卫都被响马带走,去向不明。
贺芒急急忙忙来到都督府中来向刘梦龙请罪,刘梦龙双手相搀,含笑劝道。
“贺将军不必为此事请罪,唐军在明,响马在暗,响马故意躲着唐军,待唐军一走再行劫掠货物,如此狡诈的响马,即便是我领兵也难将其剿灭,故此本官不怪贺将军。”
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近几日沙漠响马成患,贺将军还需多想办法,想方设法伏击一支响马,将其击杀震慑其余响马;本官本想与贺将军并肩作战,但是近几日要随军师出去寻宝,只能由贺将军独自撑下剿匪之事,还望贺将军多多费心,本官就拜托了。”
“请将军放心,贺某必不负将军所托,待将军归来之日,必有捷报送上。”
刘梦龙闻言一拍贺芒肩头。
“好,那我静待佳音。”
贺芒与刘梦龙寒暄几句告辞回房,站在窗前望着明月,苦思剿匪良策。贺芒伫立良久,眼望明月毫无头绪,忽而一朵乌云遮住明月,片刻之后缓缓离去,乌云遮月夜空常见,但是贺芒被这一夜象启发,脑中灵光一闪,一条妙计浮现脑海。
次日一早,贺芒找来邱光勇与姚子忠商议一番,三人各自分工。贺芒去借百姓衣服,邱光勇拜访商铺,借来骆驼数匹,而姚子忠带人走访被劫商铺,询问详细情形。唯独鹏腕里无事可做,整日悠闲自在混迹赌坊。
三日之后,刘梦龙与杨月生、叶雨南、陆凯八人率兵出城,一路向东而去。而在两日后,一支商队出城,过了两刻工夫,贺芒也带兵出城。
混在城门口人群中三名响马探子见商队出城诡异一笑出城而去。过了两刻工夫,一支响马紧追商队而来,商队众人吓得伫立原地不敢有丝毫反抗,就在响马想抢劫货物之际,一支唐军骑兵风风火火赶来。
响马闻风而退,唐军骑兵护送商队走了半日便匆匆离去,唐军一走,响马又至,商队众人聚在一起,看着响马翻找货物。
众响马正翻找货物之时,一名商队伙计使个眼色,商队众人突然从背后拔出唐刀砍向众响马。
只听得“噗噗噗噗”四声,四名响马中刀毙命,其余响马大怒,挥舞弯刀围杀商队众人,然而商队众人毫无惧色,挥刀与响马站在一处。
商队众人与众响马交战之际,远处沙尘滚滚,一支唐军极速赶来,吓得众响马急忙逃走,匆忙之中又有数名响马中刀而亡。
唐军骑兵与商队会合一处,唐军将领一拍一名生得卧蚕眉丹凤眼,白面高鼻商队护卫肩头,大笑道:“贺兄,你这鱼目混珠之计真是高明,连响马都误以为劫得是商队,而不是唐朝骑兵,真是高啊!……”
“鹏兄,还得多谢你来得及时,不然的话战况很难预料,多谢夸奖……”
就在贺芒与鹏腕里二人交谈之际,却不知远处有双眼睛一直盯着此处,看罢多时,此人收回目光,冷冷一笑。
“贺芒,你今日扮作商队杀了我百名手下,来日方长,我必报此仇,咱们等着瞧。”
藏青大手一挥率领众响马疾驰而去,这一回合贺芒小胜,下个回合谁胜谁负全看谁的谋略更高一筹。
贺芒与藏青在商路斗智斗勇之际,陆凯已然来到凉州城,偌大凉州城人海茫茫,单凭陆凯一人寻找潘灵辉真不亚于大海捞针。
陆凯站在街上思虑片刻,忽而想起江湖传闻,江湖虽大问丐帮,寻人匿踪上赌坊。想到此处,陆凯拔腿就走,沿街寻找何处有赌坊。
功夫不负有心人,走了半日寻到一间金源赌坊,陆凯大步流星走进赌坊,直接来到荷官近前低低说了句黑话。
“白子问黑子,何处有棋路。”
“棋路埋金银,空口莫问宝。”
听着荷官淡淡之言,陆凯眼睛一亮,接上黑道切口。
“空手无白狼,问宝出红货。”
“有货莫用愁,何子皆知处。”
对了两句切口,陆凯与荷官相视一笑,荷官叫来一人替其摇骰子,而其带着陆凯从侧门直奔后院,来见赌坊掌柜。
一进门,对面正中首位上端坐一人,只见其生得四方大脸,双耳垂轮,长眉圆目,扁鼻阔口,鄂下三柳须髯。观其面相是一脸福相。
陆凯冲着此人抱拳拱手。
“在下姓陆,名水,单字凯,不知阁下如何称呼,陆凯有礼了。”
端坐之人闻听此言,笑着起身,拱手回礼。
“陆大侠本是天山弟子,如今贵为军中校尉,能大驾光临寒舍,真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老夫姓张,名山,字乾安,不知陆大侠为何事而来。”
“我寻一人,此人就在凉州城内。”
“陆大侠所寻之人姓甚名谁,有何特征可一一道来,老夫愿为陆大侠寻找此人。”
“此人名唤潘灵辉,四十岁左右,左臂已断,以前是个响马。”
陆凯此言一出,张乾安双目猛的一瞪,目光炯炯含着淡淡疑惑,紧紧盯着陆凯看了半响,才缓缓开口。
“陆大侠是秋后算账,还是另有所图。”
“实不相瞒,大漠响马再度作乱,刘将军命我请潘灵辉入军一叙,为剿灭响马出谋划策,并无半点恶意,还请张前辈指点迷津。”
陆凯话音一落,张乾安微微点头,手捋须髯淡淡言道。
“实话告知陆大侠,潘灵辉乃是我的故交好友,断臂之后已然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其来到凉州投奔于我,由我出钱为其开间酒肆,养家糊口,若是陆大侠诚心相邀,老夫告知其酒肆所在之处,陆大侠亲自请其出山,老夫只能帮你到此,至于佣金分文不收,权当交陆大侠一个朋友,以后老夫若有落难之时,还望陆大侠看在今日帮忙面子上,放老夫一马。”
“江湖朋友,不必细说,陆某铭记于心,必报相助之情。”
“张洪。”
“小的在。”
“带陆大侠去静安巷淡泊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