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白慕时便被拉着走了出去,坐着电梯一路向下出了会场大楼。
在大门口遇到了看着工人拆换迎宾海报的苏沐丞,他盯着背景板上模模糊糊的何氏与唐氏,变成了大写的何南辰与唐衿,陷入了沉思。
他们怎么好像被耍了。
会场里,他看着妹妹没有半分挣扎地任由那个男人扛走,心里纠结了一下,想着感情的事还是得他们自己解决,才没有跟上去插一脚。八壹中文網
那个何景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地把自己妹妹扛走了,司仪还格外淡定地接着主持订婚仪式。
他们走后,现场立刻涌入一群工作人员,更换海报名字,发放带有双方姓名的伴手礼,还有记者大量取材摄影,一切都好像订婚宴才刚刚开始,怎么想都像是一个提前布好的局。
所以,他是带着妹妹过来,自投罗网了?
愿意这么兴师动众地布局,是不是也说明,这男人对妹妹是真心的……
白慕时看到苏沐丞立在那里的身影才想起来,自己竟把亲哥哥给忘一边了。
脚步倏地顿下,轻轻捏了下何景渊的手,道了句,“那个是我哥,亲生的。”
何景渊意识到她的驻足,转过头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了一个身姿挺拔,面容刚毅的男人。
阿时的哥哥?还是亲生的?
他心里有很多疑问,但还是先忍住了,朝着同样看过来的苏沐丞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苏沐丞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视线转到白慕时身上,“和好了?”
白慕时咬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她还不知道怎么跟哥哥解释,莫名其妙地难过了那么久,还一路小心地躲过爷爷的眼线,害得他跟着自己着急难过,结果却是个大乌龙。
有点过于丢人了。
意外的是,苏沐丞没有为难他们追问什么,只道了句,“你先留在这里吧,我回去安抚爷爷。”
话落,意味深长地看了何景渊一眼,便干脆利落地抬脚进了大楼,直升飞机还在楼顶的停机坪上等着。
何景渊看着她窘迫的小脸,扯了扯嘴角。
不仅有哥哥,还有爷爷。
藏的还挺深。
白慕时尴尬地对他笑了笑,“走吧,我们回家。”
何景渊带她回了何家老宅,说是这段时间都在这里住,过阵子再搬回去。
白慕时也没有多想,直到在老宅里遇到施妈和小柯,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把两个保姆都一起带了过来,看着不像是小住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她离开以后,他心里觉得孤单,搬回来和家里人一起生活了?
她还来不及多想,对面两个人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寒暄了几句后,转头回了厨房,做了一顿她喜欢吃的饭菜端了上来。
a国与y国之间有几个小时的时差,白慕时是前一天深夜从家里溜出来的,一直到现在都没吃饭,眼下早已饥肠辘辘,看到许久没吃到的好手艺,顿时眸光闪亮地冲了上去。
何景渊也跟着吃了几口,更多时候是笑着在一旁为她夹菜。
将近一年的相处,他早已将她的口味喜好摸得清清楚楚,连哪个菜她想吃多少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有他陪在身边,白慕时的食欲更是好了不少,仿佛回到了以前那种白天上班,晚上腻在一起,一天三顿饭都要在一起吃的日子。
吃好饭,困意开始铺天盖地的袭来,算起来她已经将近三十个小时没有休息了,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人就跟着犯了困。
何景渊要带着她去自己的房间休息,被她坚决拒绝了。
他们现在还是男女朋友,这还是第一次留在老宅休息,直接睡进他的房间,也太不矜持了,若是被他家里人知道了,会觉得她很随便吧。
她很在乎他家人对她的看法。
于是,争执到最后,何景渊妥协,给她找了间客房让她睡了进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安稳,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穿着他设计的婚纱,站在台上,笑意盈盈地给大家展示他们的照片,讲述他们相识相知相恋过程中的故事。
他托着她的手,在她的无名指上戴上了戒指。
台下宾客皆是一片祝福叫好。
她将两个手捧花分别扔给了黎清颜和简南星,祝福她们的感情也能收获圆满的结局。
睡梦中,白慕时的嘴角微微翘起,双眼虽然阖着,一张白嫩的小脸上却尽是笑意。
睡意朦胧中,好像有人低笑了一声,随后温热的呼吸靠近,那人在她唇角留下一吻。
白慕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见昏暗的光线下,何景渊就躺在她面前,眼尾还压着未消的笑意,眸光深而幽邃,看到她醒过来,微微扬了扬眉。
白慕时深吸一口气,身子向后退了退,压着声音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啊,我不是睡的客房吗?”
“嗯,我也想睡客房。”何景渊伸长手臂,将她捞进怀里抱着,“天亮前我会回去的。”
他哪里甘心任她一个人睡,配合她换到客房来是他能做的最大的妥协了。
原本还在挣扎的白慕时,听到他的保证,也缓下了动作。
要是他家里人看不到,她当然也不介意他过来睡,或者说,她也很想念和他睡在一起的感觉。
如此,她便也不再矜持,由着自己的想法,伸出纤细的手臂回抱着他,心里缺失的那一块好像瞬间就完整了。
厚厚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月光,床头柜上的小夜灯开着,幽暗的灯光洒下来,将安静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照亮。
许久,他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声问:“阿时,把信里写的话,讲给我听好不好。”
白慕时垂了垂眸,“嗯。”
她从离开的原因讲起,把她的心路历程和离开的方式都告诉了他,随后又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一路走来的经历都摊开来讲给他听。
她以为她讲起这些的时候,他的情绪会有很大起伏。
毕竟她隐瞒了他很久,还离开了他很久,甚至否定了他爱她的方式。
她的身份,和他知道的也是天差地别。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在某些时刻会不自觉地将她抱紧一些,但依然安静地听着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