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和尉迟恭是真的没有见到这样打仗的人,所有人挤在一条路上绵延十几里长,前面遭袭了后面还在蒙头赶路。
行军是这种阵势的,基本上可以说是败军之将。但长孙无忌搞不明白了,根据密探传回来的情报,高延寿和高惠真虽然不是能人,但也是有本事的,怎么会走出这种白痴行军来。
高延寿和高惠真当然不是白痴,但问题是两人带领的援军是荣留王和渊盖苏文东拼西凑的。真正的精锐荣留王和渊盖苏文都留在了自己手里,就防着对面突然发难。没错,大唐收辽东确实让荣留王和渊盖苏文站在了一起,但抱歉,高句丽人可没有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观念。
两人只是在对抗大唐上暂时一致,但要将自己的精锐放出来去对抗唐军,真的做不到啊。
高句丽这十几万援军,真正有战斗力的,就是那三万披着铁甲的以及用金银珠宝请来的靺鞨人。
这也是高延寿和高惠真用这种长蛇阵行军的缘故,不用这种方法,鬼知道半路要跑掉多少人。
“埋伏好,等下给个狠的。”长孙无忌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阵后阴阴地道。
尉迟恭咧咧嘴,活动了下身子,就靠着树假寐起来。
渐渐地,高句丽人的前锋到了离长孙无忌和尉迟恭埋伏的树林不到三百步远的地方了。
翻身上马,长孙无忌拔出横刀厉声喝道:“吹号,杀!”
“嘟——嗯——”悠长的号角声中,一千天策精骑催动着胯下战马冲出了树林,像一道狂风刮起无数草皮泥土向着高句丽人卷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高句丽前锋被天策精骑用锥形阵毫不留情地凿了个大口子,然后天策精骑在尉迟恭带领下,像铁犁犁地一样从西北向东南,在高句丽人的前锋中犁出了一条血路。
高句丽前锋刹那间就崩了。
高句丽人的前锋许多都是临时征召的,虽然配置了长枪,但甲胄却是竹木片烤干后用麻绳串起来挂在身上的,好一点的也不过是皮子硝制后割成片用绳子编一下,身披铁甲的精锐都被高延寿和高惠真放在了中间。没有老兵压阵的后果,就是高句丽人的前锋面对唐军突袭连枪阵都没组织起来,就被天策精骑踏破。
不时有高高的人体被战马撞得倒飞了出去,也不时有人体过于脆弱,被战马竟然给撞得四分五裂了开来。
马蹄渐红,天策军将高句丽人前锋像切豆腐一样切开后,留下了一条血肉泥路,夹杂着森森白骨。
所有战马的半身甲上都已经挂红。
尉迟恭将面甲推了上去,森森一笑,将马槊挂在得胜钩上,掣出了背后背着的骑步枪。
见唐军竟然给了自己重整阵势的机会,高延寿和高惠真当然不会错过,一边派人收拢散步,一边迅速大盾长枪立了起来,防备唐军再次突击。
长孙无忌和尉迟恭没有再突击,毕竟他们只有一千人,因此,仗着骑步枪的优势,长孙无忌和尉迟恭将麾下天策军控制在离高句丽人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然后尽情地蹂躏。
“砰砰……”清脆的枪声不绝于耳,习惯了排枪训练的天策军将士即使是在战马上,仍然打出了和步兵排枪阵并不逊色太多的效果。
高句丽人如同割麦般不停栽倒在地,汩汩的鲜血从他们失去了气息的躯壳下流出来,很快就汇成了一条条小溪。
高延寿和高惠真受不了了,当即命令全军进攻。
见高句丽人疯了,长孙无忌和尉迟恭对视了一眼,一马当先勒转马头——溜之大吉!
高延寿和高惠真本来不想追击,赶跑这些唐军苍蝇就行了。不料在发现高句丽人追了一段就没追了后,尉迟恭又带着五百骑调头回来远远的用骑步枪射杀高句丽人。
受不了的高延寿和高惠真又全军压上,尉迟恭立即转身逃。见尉迟恭跑了,高延寿和高惠真松了口气,刚准备整兵,不料前面又是枪声阵阵,这次来的是长孙无忌。
一而再再而三这样被挑逗后,高延寿和高惠真都怒火上头了。高延寿直接带着五千骑兵追了过去,而高惠真也派兵一边整军一边跟着冲。
“陛下,幸不辱命!”一个时辰后,长孙无忌和尉迟恭喘着粗气被天策军搀扶到了李世民跟前。
“辛苦两位爱卿了。”李世民满意地道,“下去歇着吧,等下还有大战。”
“喏。”
“陛下,赵国公和鄂国公带出去的一千匹战马,约有三百匹废了。”岑文本过来道。
“意料之中的事。”李世民抓了一把炒黄豆放进嘴里嘎嘣嘎嘣嚼着,“当年朕迫降李轨,战马跑废了一半,还是在不披甲的情况下。现在战马披半身甲只跑废三分之一,不错了。希望高句丽人不要让朕失望,对得起朕跑废的这三百匹战马。”
高延寿和高惠真已经进了山谷。
此时两人都有点目瞪口呆,因为他们看到了明黄色的伞盖。
没等两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见伞盖下出现了一个人影,然后是惊天动地的万岁声。
“陛下万岁!大唐万胜!陛下万岁!大唐万胜!”
虽然只有三千天策军,其中一千还是诱敌的,可这呐喊声迸发的气势却将高句丽人给彻底压死了。
高延寿怒了:“李世民贼子好胆,只有这几千人马也敢来。”
也不和高惠真商量了,怒火上天的高延寿直接催动人马向着李世民扑了过去,什么休息,休息有唐皇的人头重要吗!
高惠真脸色也是铁青,显然气得也不轻,见高延寿发起了进攻,高惠真也命令吹号进攻。自己和高延寿带得虽然是一群垃圾兵,但就不信凭着人多咬不死你李世民!
如果高延寿和高惠真见过窦建德的话,就知道蚂蚁多是真的咬不死大象的。
一身明黄色绵甲的李世民看着蜂涌过来的高句丽军,冷笑道:“蝼蚁之众,何足挂齿!”
李恪在一旁道:“元帅,请允许末将为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