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瑛将梁松年的假身份证递给他,“松年,你拿着保管好,等再出去的时候,就拿着这张身份证住宿。”
“今天我们先在车里待着吧,等明天上午,我和你一起去找个房子租下来。”
“租房子?妈妈,我们要租房子住吗?”
江瑛摇摇头,“不是我,是你,松年,我想来想去,首都龙城还是要比别的地方安全,我们住的越靠近市中心,就越安全,找个靠近市中心的房子,你先住在哪里。”
梁松年急了,“那妈妈你去哪里呢?”
“我要回梁家屯一趟,当年那个事情的尾巴还留着,那些人肯定还在找我,不把我收拾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梁家屯今天的情况,可能我也有些责任,按说现在到处都在招商引资,梁家屯那个地方有山有水,靠着山就能吃喝不愁。
再不济,卖地也能过得不错,怎么会越过越差呢,这里面可能有那些人的手笔。
还有村里的支书,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也得回去看看。”
梁松年不放心,“妈妈,我跟你一起回去,我现在23了,长得比你高多了,我是男人,应该护着你。”
江瑛一笑,“松年,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这件事参与的人越少越好,你听我的话,就在龙城好好等我。”
“不行!”梁松年生气了,“妈,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就应该让我去,放着我这个大儿子不用,你还是辛苦你自己,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听了这话,江瑛感到心里暖暖的,养了17年的儿子,长成一个有担当的大人了。
“松年,你这样说,妈妈心里很欣慰,你长大了,勇敢了,也不怕承担责任了,但你还有一点不足,就是经验太少。
如果是其他事情也就算了,像这样危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你仓促上阵。”
梁松年急了,“妈妈,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像个小孩子,你看,我现在力气大,见过的人也多,谁惹我,我都能一拳头把他打趴下。”
江瑛见他不死心,伸出手,“来,跟我掰个手腕,要是掰得过我,我就带你去。”
“那还不简单,”梁松年踌躇满志的撸撸袖子,“妈,我让你半只手。”
江瑛轻笑一声,“不用,”就让这小子知道一下,什么叫轻敌者死的快吧!
梁松年的手看上去又大又有劲儿,江瑛的手干巴巴的,像鸡爪子,吕阿花的这个身体,小时候没养好,长大后一直吃不胖,体重总在八九十斤徘徊。
梁松年的手轻轻一掰,他心想,给老妈留个面子,让她不要输得太惨,但没想到,江瑛的手一动不动,甚至看着都没使劲儿。
梁松年斗志上来,嘿!怎么回事?他这次用尽了全力,还是掰不动,江瑛的手甚至歪都不歪。
梁松年松开,喘了口粗气,“再来,我就不行了!”
江瑛微笑,“两只手一起上,不要跟我客气。”
这次,梁松年也不摆大男人的姿态了,两只手用力握住江瑛的右手,坐着掰不动,站起来还是不行,又半拖着到地上,还是不行,最后他放弃了。
“妈妈,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江瑛问他,“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是你能行,还是我行?”
梁松年服气的说道,“应该是你行。”
“假如你跟我去了,你是我的助力,还是拖累?”
这话就有些重了,但是江瑛必须得说出来,她知道梁松年为她好,但在危急时刻,江瑛可以开外挂跑掉,梁松年就不行了。
那个时候,梁松年不但帮不了他,还会成为他的拖累,到时候很可能俩人一起完蛋。
梁松年愧疚的低下头,“妈妈,应该是拖累。”
江瑛安慰他,“松年,你不要愧疚,要是别人的妈妈,估计就让你去了,但你的妈妈不同,我正好有一身力气,所以能自己解决。
妈妈不想要你出事,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江瑛看梁松年不抬头,“松年?”
梁松年低低的啜泣声传来,“妈妈,我知道你怕我出事,可是,我也舍不得你受伤,我就是想为你做些事情,你却总是不接受。
你是不是嫌弃我,我知道我没用。呜呜呜。”
梁松年的这些话让江瑛有些错愕,也有些感伤,“你这孩子,想到哪儿去了,我怎么会嫌弃你,我爱惜你还来不及。”
但是梁松年的情绪一经被调动上来,就很难平息下去,“我跟你来龙城以后,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我就只有一个妈妈。要是你出了事,我就连妈妈也没有了。”
这话让江瑛心里大为感伤,一个人不管多大年纪,总会惦念着父母,在父母之中,又更为惦念母亲,有父母在,就有人呵护,就有家在。
她在每个世界穿梭,尽全力守护每个孩子,总是以一种守护者的心理去做这些事情,在孩子们看来,是妈妈守护着他们。
可能从孩子的角度,他们也想保护妈妈,江瑛太过独立,太过能干,可能无形中也剥夺了这些孩子孝顺父母,为父母付出的权利。
为父母付出,对很多孩子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唉,江瑛叹息一声,“松年,妈妈知道你的一片心,我保证,等过了这阵子,以后的事情都让你自己做主,行吗?”
梁松年还是低着头不吭声,江瑛从009那里买了几包药物,“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梁松年果然还是年轻,很快被吸引了视线。
“你还记得康七宝和康三宝吗?”
“记得,他们两个不是早死了吗?”
十二年前,江瑛给康家人下了药,其他人痒了一阵子就不痒了,但是给康七宝和康三宝下的是烂肉的药。
他们两个总也好不了,被关在一个破宅子里,没几年就死了,康家人连棺材都没买,两床凉席就把他们两个给烧了。
“我当时用的药,你还记得吗?就是这个。”
当年那件神奇的事情,梁松年一直记得,“就是这些药吗?”
“对,我这里不但有让人痒的药,还有让人疼的药,这些都是我很小的时候,村里一个行医传给我的。”
江瑛拿着那几个纸包对他说,“松年,妈妈有自保的能力,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来的太突然,我怕你应付不了,等以后,类似的事情,我带着你,行吗?”
梁松年点点头,“那妈妈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第二天,江瑛和梁松年在市中心靠近派出所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将梁松年暂时安置在那里,然后又去买了两部手机,两个新号。
“松年,以后我们就用这两部新手机联系,旧手机就不用了,你记住,谁联系你,都不要接,问你在哪里,也不要说。”
“放心吧,妈妈,我知道。”
第三天,江瑛坐飞机先去了梁家屯所在的县市,去找当年的黄警官,然后再去梁家屯。
在江瑛走后的第二天晚上,梁松年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没接,但是这个号码又再次打来,一直一直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