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自爆,游戏继续,各玩家将直接进入夜晚时间。]
“做的好,酒酒,你做的很好。”佑修文温声夸赞了一句,他表情充满不舍,好像电视剧里不得不与爱人分别的男主角:“别怕,很快就没事了。”
田酒酒在佑修文甜腻的话下渐渐没了动静。紧接着,佑修文啧了一嘴,一改他那副纯良多情好学生的模样,他擦了擦自己胸前亮得发光的学校徽章,眼神冷漠,说:“真笨,每天说几句好话就什么都信了,这才几天啊让我算算,哦,四天还是五天来着。等我摆脱了那女的,抹掉那些录音保送之后,还用得着……”
“算了。“佑修文一顿:“好骗倒也是酒酒你的优点。”
闵弦乐咬牙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闵弦乐就坐在佑修文旁边,他腾的站起来,又因为腿软而跌了回去,好在周乐宁接着他让他不至于跌到地上。
佑修文长呼了一口气:“先顾着自己吧,真恶心。他妈我也是头次在天平游戏里一次撞见不少性趣不正常的,尤其是昨天早上,太辣眼睛了。不过嘛他倒接了二号那缠人精那摊子,都两年前的事了,人那女声的家里都不管,毕都毕业了,她一个实习的校医管那么多做什么,不过说了你们也不懂。嘶,不行,不能这么说话,好像有点不礼貌。”
他换了种语气:“您们三位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哈哈。”
大厅的墙壁正释放着白雾,墙上摇曳的烛灯被一盏盏熄灭,接着又轮到顶上的吊灯,整个大厅逐步陷入黑暗。闵弦乐只觉得手背顿时一痛,一根银针从那枚戒指底部延伸出来,直插入他的皮肤里,某种冰凉的液体灌入血管,从手背流淌至全身。
都说血液只需要几十秒便可以流遍全身。很快,他便开始浑身乏力,昏昏入睡,闵弦乐赶紧把手伸进口袋,拽紧解药。
同样的,旁边的周乐宁、温梓雅,包括佑修文他自己,也正被一点点灌入这种液体。
佑修文还在笑,整个椅子都被他笑得一颠一颠的,他道:“我倒是真没想到昨晚竟然选错了,不过再拖一晚结果也一样。三个人里,一对情侣,一只狐狸,无论是杀了神职,还是刀中情侣,都是我赢。三位朋友们,您们说,我赢的概率是多少呢?”
“嘶,对了。刚才闵弦乐同学你说什么来着。”佑修文回忆着:“让田酒酒和温梓雅信你,是不是因为解药在你身上,所以你这只狐狸,才这么嚣张啊?”
闵弦乐低着头,肩膀颤了颤,不回应。
没想到下一秒,佑修文竟奋起扑向了他。
催眠药很快就起作用,温梓雅早就已经扑倒在桌上一睡不起,而此刻,闵弦乐也已经失去了力气,,他软软地侧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在一片拉扯中,那小小的瓶子抵不住佑修文的蛮力,从他的口袋里甩了出去。
“果然在你身上。”
周乐宁反应很快,几乎在同一时间,他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唇,迫使自己清醒。他用劲全部的力气扑了上去,跟佑修文扭打在一块,争夺起了瓶子。
糟了………唔。闵弦乐意识迷蒙,脑子里只剩下“完蛋”两个字。
眼前的视野逐渐昏暗下来,在闵弦乐失去知觉之前,他看到的最后的画面,便是自己的手,以及不远处那瓶被佑修文推出去的解药。
*
黑暗中,静谧的空间里传来瓶子滚动与齿轮转动的声响,接着,便是“欻啦——”一下——狼张开它的獠牙。
唔……嗯,头好痛,感觉喉咙好像要炸开似的。
闵弦乐是在一种极度刺鼻的味道刺激下醒来的。他头疼欲裂,喉咙像被无形的五指掐着,每呼吸一口都极其的疼痛,好像有人在撕开他的气管,把无数虫蚁塞进去。
“咳咳!咳咳!”闵弦乐拼命咳嗽着,忍不住胃里翻腾而上的呕吐感,从床上扑腾起来。
怎,怎么回事?他努力辨别四周——藏蓝色的床,上面绣着圆月与连绵雪山;敞开的衣柜,里面挂着他换下来的衣服;还有门后的黑色塑料袋,这里好像是他的房间?
这是从大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吗?唔,刚才发生了什么,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这是过了多久了!?
对了,自爆!刚才田酒酒自爆自己是狼人,广播说接下来直接进入夜晚时间。
闵弦乐左右瞅了瞅,只见窗外已然是一片夜色。
他赶紧看了眼时间,正值晚上九点零五分,马上就要转到零六分。门后,那个预先被他布置好的黑色塑料袋已经膨胀得跟气球差不多,里面的毒气正不断从开口处向外泄露,它们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般嘶嘶叫喧着,一点点填满这个房间。
闵弦乐很快便理清了现状。
果然佑修文选的是他,幸好选中的是他。
他翻身下床,拖着有些瘫软的身体往门口方向挪。闵弦乐一边挪着,一边摸索自己的口袋。就在手探入口袋的一刻,他微微一愣,定在原地。
没有。解药在他昏迷前被佑修文抢走了。他不死心又摸了一下,果然哪里都没有。
闵弦乐抿抿嘴唇:………
“咳咳!”毒越侵越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钻入体内。
闵弦乐捂着自己的喉咙干咳,继续往门边走。房间的暖气很暖,可他的四肢却比外面树林里的霜雪还要冰凉,大滴汗水从后颈划下背部,他已经感受不到那些汗是热是冷了,只觉得粘腻难受。
闵弦乐倚着墙边,将那鼓起的袋子的口捆紧,取下来,又立刻换上一个新的袋子套上去。说实话,这东西并不能起太多作用,只能帮自己争取时间,不过,能多几分钟是几分钟。
换上新塑料袋后,闵弦乐无事可做,手环依然启动不了,他便挤在门缝边,捂着鼻子,好让自己好受一些。
这种感觉他好像在哪里体会过,对了,也是在天平游戏里面。他恍惚记起之前跟表哥顾如曲一起经历的那场化学工厂的游戏里,他也是像现在这样挤成一团,捂着鼻子,不过那时候释放的是瓦斯,现在是毒气。
喉咙痛,肺也开始一抽一抽的疼。闵弦乐弓着身子,把脸埋进臂弯里,这让他的肺稍微舒服了一些。
解药落到哪了?
昏迷前,乐宁跟佑修文那人渣扭打在一起了,乐宁最后怎么样了?
狼人杀戮牌好像都已经使用了,杀人人数限制和杀人方式限制都被解除。这下,佑修文就可以用任何方式去杀任何数量的人。他还不知道自己既不是狐狸也不是情侣之一,但为了确保胜利,恐怕今晚他会在走廊里蹲点蹲一晚上。
这样的话他们俩可绝对不能出来。
怎么心脏也开始痛了。如果就这样结束的话,离开游戏后现实会怎么样?失去天赋,还有以后和周乐宁的所有的机会,天平打算怎么操作呢。
楚叶他做了决定让自己输了游戏,不再留在司焱身边。可司焱好像也没有赢,他也没能让楚叶离开,不知道楚叶会怎么样……
好想喝点什么,口好渴,佛了,明明放的是毒气,怎么感觉氧气好像都被抽走了,喉咙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
是袋口捆得不够紧吗,我看看。
现在几点了,九点十二分,该换一个新的了。
闵弦乐挣扎着站起来,又换了个新的塑料袋。他们前两天收集来的塑料袋不算多,房间里也就堆了四个,没有办法一直换下去。
就在闵弦乐再次倚坐下来,即将陷入下一轮心理漩涡时,他的手心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振动。
咚。
咚。
咚!
这是什么声音?应该不是门外传来的,这个时候只有佑修文会在外面晃悠。
闵弦乐茫然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很快,他反应过来,那振动,那声响,竟是来自地板。他趴下,耳朵贴在光灵灵的木板上,那咚咚声愈发明显,从底下传入耳中,又顺着传到心脏处。
楼下正对着的是……周乐宁的房间。
所以是周乐宁在敲天花板,他是怎么站得那么高的啊,拿的什么敲的呀。闵弦乐笑出了声,他紧紧贴着地板,也锤了一下以示回应,捶得大概有些用力过猛,手侧瞬间便红了一片。
周乐宁那边停顿了几秒,很快,又再次传来了响声。那敲墙声时停时顿,时重时轻,好像是在向他传达什么。不用想他都能猜出来,闵弦乐趴在地上,手轻抚地板的纹路,安静的听着那声音,数着节奏和拍子。
咚哒哒,哒,咚哒,咚咚哒。哒咚咚,咚咚咚。
闵弦乐有些艰难地勾起一抹笑意。还好之前《丧尸大危机》那游戏结束后,他们俩闲着没事把各种加密表都看了看,还一起背了词摩斯密码表,这会儿居然真让他给记得。
闵弦乐薄唇微启,无声念出周乐宁传达的意思。
周乐宁在说,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