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裴公让人多加了坐垫,招呼他们坐下后又添了茶和点心,圆场道:“这俩孩子啊,当时可是叫夫子又爱又恨的。”看向谢兰致问道:“兰致,今日可是有事要说。”
“裴伯伯,是咱们先前说关于礼部侍郎一职的人选,今日正好要路过裴府,便顺道过来商议此事。”谢兰致跟裴老说话时,眼神划过面若冰霜的祁蕴,心中顿时就对一开始的困惑有了答案。
祁蕴和裴柏,一个是装出来的温如璞玉,一个是看上去的清逸通透,反正都不是与生俱来的脾性,实在不分轩轾。
“吏部前些日子将考核的结果筛选出来了,陛下是意在阿柏和虞三公子中择其一人。”裴老说。
谢兰致点头,看向面带微笑的裴柏,疑惑道:“我记得你不是不喜入朝为官吗?”
裴柏单手托着脸,索然无味的吹着杯里的茶沫道:“是啊,但是现在看你这么官运亨通的,眼红了。”
谢兰致不理会,就是看不下去他这软趴趴的坐姿,在裴柏后背上拍了一掌,若无其事道:“礼部尚书和侍郎现在还因为太子案在牢里关押着呢,虽没有定罪,但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礼部还有一堆闲置的活儿需要人打理。”郑重的拍了拍他的的肩膀说道:“我觉得,非你莫属。”
裴柏冲她苦笑,欲哭无泪。他再不情愿,他爹也会把他绑了送去礼部。
“你看看,你有什么可不情愿的,为父不了解你,难道兰致也不了解吗?”裴老心满意足道,从前裴柏只要眼珠子一转,谢兰致就知道他憋着什么坏主意,她来游说最是合适了。谢兰致深知裴柏的本事,俩人向来是不分伯仲,要不是他志在山水,如今也定是运筹帷幄的一把好手。
裴老又问向祁蕴说:“殿下,您意下如何?”
“谢大人的眼光无可挑剔。”
“如此可就太好了,多谢殿下厚爱,希望明日上朝就能定下。”裴老一笑满脸的褶子,兴高采烈的要留下他们吃饭,谢兰致便以回家为由推脱了。
祁蕴自然也不留下,只是简单地回绝后,便一同谢兰致出了裴府的大门。
“大人和裴公子关系很好。”刚出门,祁蕴便脱口而出。
“嗯,是很好的玩伴。”谢兰致答道。
听后,祁蕴便沉默了,脸上带有似有似无的笑意,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裴柏其实很厉害的,而且他一定会站在我这边,于殿下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好事了。”谢兰致既然决定要帮祁蕴,就更愿意为他找更多帮手,裴柏嘛…算得上是自家人,不用白不用。
看她这么笃定,祁蕴心中更加惆怅了,谢兰致对裴柏的信任远超他了,而且对他也是一心扑在要好好效力,做个忠贞不渝的谋臣。
说白了就是全凭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否则定是连话都不会和他多说的。
言不由衷道:“听起来不错,但我觉得你一人便可所向披靡。”起码在他心里后半句是这样的。
谢兰致忍俊不禁,打了哈欠说道:“听殿下说话真是让人心中雀跃。”
“好啊,那以后就多说与大人听。”祁蕴说。
从白天回来到现在,谢兰致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连轴转,终于是知道疲惫了,打完哈欠眼角闪着泪花,也无心琢磨他的话了。
祁蕴离她近了一些,生怕她一不小心往前栽去,叹气道:“累了便休息会儿,睡上一觉也不会耽误什么的。”
谢兰致似乎从不睡懒觉,总是这么焚膏继晷的,突然就想起太医曾告诫的话,再这样下去,年纪大了都是毛病…
“睡多了心里便不踏实。”她这么说着,忽然笑嘻嘻的说道:“若是能早日帮到殿下,就可以趁机偷个懒儿了。”
本是随口玩笑说的话,祁蕴就暗自记下了。谢兰致是言出必行,行出必果,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不如就早日让她得偿所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