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棋原本很有把握的,没想到战事这么严重,一时间就像土匪似的在商贾,官员家里强制要粮食,
送往军营时,一万石粮食还不到一半,
云舒跟着白乔秘密出了京都,如今慕容棋忙的脚不沾地,没有多余的人来搜查两人,
慕容棋很不要脸的问北冥山庄强要了许多粮食,北冥澜虽然看不惯他,可也表面给了些,自己则是悄悄的运往边关,因为他知道,如今朝廷内乱,
那些有小心思的人开始暴露他们的劣根性,他们压榨百姓,打着给边关将士收粮,暗地里装入腰包,
他能管眼前,却管不了那些看不到的,
将士拼死守的是什么?是家园安宁,国家繁盛,可他们只知道贪图享乐,将士心寒,青州,被西凉占了一半,
萧锦熠也退无可退,他握着那簪子,满眼都是疲惫,他已经三天未眠,西凉军队强壮,兵强马壮,敌不过,只能退,好在百姓都撤退差不多了,留下的,只是一座空城,
白乔没有闲着,他四处奔波,动用了最大的关系,召集了江湖各个门派,短短二十日,竟然集结了近两万人,
锦州便要方便许多,皇帝居住在那宅子里,如今酒楼生意惨淡,早就没开了,加上流民很多,许多酒楼遭到哄抢,已经关了很多铺子了,
开门的酒楼都请了许多打手守着,好在秦暮宇在城外建了粥棚,每天排很长的队,
从青州和元洲逃难的难民,拖家带口,有的状态好很多,有的可谓是瘦骨嶙峋,不过好在并未出现易子而食的情况,只是许多在逃难的路上饿死了,
回到院子,白乔看着云舒,看来时机差不多了,
"跟我去个地方,"
云舒点头,无欲正要跟上,白乔却拒绝了,:"你在这儿等着,"
无欲点头,白乔的实力他见识过的,
云舒看着屋子,这不是皇帝住的地方吗,来了两三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乔时不时的会撇一眼云舒,眼光说不清楚的情绪,云舒如今再面对这些,已经不像年少时那般的好奇心了,
云舒看着一直到屋里,虽有疑惑,却还是安静的跟着,,
"民女顾云舒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两人起身,皇帝看着云舒,"那日多亏了你,不然朕这把老骨头,怕是已经....,"
:"这是民女该做的,"
:"既然是白乔的关门弟子,便不用自称草民,以臣自称,"
云舒点头,:"是,"
此时气氛有些沉默,蓝启云看着云舒,:"小侄儿,若是问你要点东西可愿意给?"
云舒疑问的看着蓝启云,"二皇子给皇上下了毒,这毒很霸道,原本是无解的,只因我寻到一个偏房,需要你一点东西,特找你来询问你的意见,"
云舒看着大殿中的人,真的是询问自己的意见吗?
"蓝师叔尽管说,若是有帮的到的地方,定不会推辞,"
大殿中就只有五人,几人表情多多少少有点沉默,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皇帝的贴身太监王忠看了看,这恶人还是自己来做,道
:"云丫头可是己酉年,乙寅月乙子日辛巳时,正午时分出生的?"(瞎编的)
云舒点头,却有些迷茫,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出生年月,难道自己后半生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
几人面露愧疚之色,王忠立马掩嘴道,
:"这康王起兵造反,实乃大逆不道,又对皇上暗中下手,导致皇上身中剧毒,如今实在是没法子了,
偶然间得了个偏方,说是有个药引子或许能有办法,只是这药引子需得是属阴之人又自身带阳的人恐行,我们找了许多,如今就知道你...."
云舒点头,:"只要是我能做的,定不会推辞,"
王忠点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需要.....需要一两这盛阳之人的心头肉一两,心头血一碗熬煮后便能痊愈,"
云舒抬头,眼神里充满不信,这种事情都有人信,
心头肉?当自己唐僧啊!
捏着拳头,却没反驳,蓝师叔这般说,大师父没阻止,皇帝没开口,这是询问吗?怕是通知自己吧!
"既然这样,自然可以的,"一坨肉而已,又死不了,
几人也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是现如今还需要皇帝主持大局,不可能放任不管,所以执行很快,
还特意让云舒用药浴泡澡,然后取肉放血,
云舒咬着牙,尽管再痛,还是忍着,好在药王谷的女弟子出手利落,云舒少受许多罪,无欲看着心疼,却不能代她承受,
所以悉心照料,蓝启云也将最宝贵的药材每日熬煮给云舒,所以伤口结痂很快,
白乔歉疚的来看云舒,云舒虽然表面没有反应,还是有芥蒂,;"大师父怎么来了,"
白乔看着她,:"来看看你,顺便聊聊天,"
云舒点头,:"大师父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乔点头,:"皇上的毒并未解,"
云舒靠在床边,这结果并不意外,
白乔看着云舒,:"是我们病急乱投医了,"
云舒垂眸,"我就是个普通人,当然不会有用,"
白乔叹气,:"还记得我们初见时我手上戴的铜钱吗?"
云舒点头,突然想起,当初见到那枚铜钱便头疼,后来就被白乔收起来了,白乔继续解释,
:"那铜钱是奉国寺德善大师交与我的,德善大师是一位得道高僧,能探测先机,算卦也是极准,曾经任职国师,只是曾经预言却害得一国生灵涂炭,所以就四处游历,这铜钱,也是他算的最后一卦,"
"他曾说,乾元国四十年后会再次陷入兵荒马乱,而皇上也会有一劫,这劫,需得一位有缘人方能化解,却也要受不少苦头,且只有一次机会,他也因此窥探天机死了,"
"你是我遇见唯一的一位对铜钱有反应的人,原本一开始我还只是想试探一下你,没想到你的学习能力也让我刮目相看,别人要几年十年的时间才学得的功夫,你一年便能熟悉掌握,
后来我也曾几方查探,都不曾遇到对铜钱有反应的人,
用你心头血这件事,我们也只是抱着想试试的心态,"
云舒全身发冷的坐在床头,比起伤口,此时更疼的心,眼尾发红,却抑制着,
"我能再看一眼那铜钱吗?"
白乔点头,拿出铜钱,云舒看着,再无反应,
:"现在是不是没用了,,"
白乔点抬头,自知愧对云舒,可他又别无他法,若是不试试,那乾元国不知道会被占领多少领地,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云舒的眼泪终究没控制住,:"大师父,我以为.......我们是因为谈得来,且又是叔侄所以你才对我好的,可是为什么连你也骗我?啊?"
云舒哭着看着白乔,希望得到一个答案,白乔终究低下了头,他对她自然是像是晚辈般喜爱的,且对她都是真心的,
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不会信的,:"是大师父对不起你,"
云舒侧身背对着他,只见她的身子抖动的厉害,想来是伤心惨了,
"您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你好好休息,"
云舒躺在床上,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剜肉的时候很疼,可现在她更疼,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十五岁前的如此美满,爸妈宠爱,爷爷宠着,怎么到这之后却什么都不如意,
二十六岁,怎么感觉向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当初自己怎么没想办法回去呢!
好蠢啊!
千谧给云舒端来一晚白粥,看着躺在床上的云舒,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般光景,若是小主子平安出生,想必也会喊娘亲了吧,姑娘看着曜儿就发愣,还是傻笑,
当初她该有多难受,:"姑娘,吃点粥,温度正好,"
云舒摇头,:"吃不下,端出去吧!"
千谧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递到她嘴边,:"姑娘,多少都要吃点,不吃怎么行啊,"
云舒摇头,:"现在不饿,若是饿了,到时候我再叫你,我想休息了,出去吧!"
千谧难为的看了一眼,:"姑娘...."
见云舒不再搭理,最后无奈的出了屋子,叶元站在外边,
:"怎么样了?"
千谧摇头,:"姑娘不肯吃饭,若是再这般日日寡欢下去,姑娘定会撑不住的,"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屋门,还是无奈的走了,
可割肉放血有用吗?没用,皇帝的情况每况愈下,最后用了蓝启云的前解毒丹压制着,又服用了一些回生息的药丸,由慕容彦辅佐,
他披上战甲,诏令各方,趁着慕容棋手忙脚乱,一举打往京都,
云舒被留在锦州养身子,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无欲被白乔要走了,她如今什么都不想管,可又不得不听,
那些从京城跟着皇帝逃出来的官员也跟着皇帝打回去,妻女就留在锦州,
由于千羽阁设了粥棚,她们也会去帮忙,
一个月,元洲最后的边关丢了,听说死了好多人,
云舒站在远处,看着长公主忙碌的身影,他们着装不再华丽,穿着朴素,眼里却是仁爱,
丞相夫人用忙碌来忘记失去稚子之痛,偶然间看见相爱的一家人,她便会惆怅,
她的大儿子消失了两个月了,从叛乱到现在,了无音讯,
她的夫君,丞相大人,日日商议国事,忙的亦是脚不沾地,
哪儿有时间伤春悲秋,
可皇后虽然穿着细布青衣,一个银簪子束发,依旧那副尊贵高高在上的样子,
京都破城,皇帝带着江湖各派将皇宫的叛军绞杀,军营也控制在手里,皇帝回归,那叛军的罪名便坐实了,加上江湖人功夫要好许多,所以想要重回皇宫,并不困难,
他们只是因为准备不够充分,又有锦州的帮助,在锦州召集了许多壮丁,人一点不比京都的少了,就连四五十的中年男子也有充军的,
他们都很愿意,也有寥寥几人不愿意,他们怕死,
只是没想到,皇上带着军队前脚刚走,后脚那些夫人小姐们就收拾东西往京都走,
因为她们相信皇帝,相信自家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