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风问她究竟什么事,江娴却卖关子不肯说。
无奈,他只得答应明天再来。
江娴心里颇为高兴。
原本要价八千两,到头来,宋七只收下一根玉簪,这笔买卖让江娴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次日,她早早起身梳洗,专门挑了一套白色的素净衣裙。临行前,江娴小声交代翠浓,翠浓大惑不解,看江娴一脸高深,没有追问。待徐嬷嬷备好了东西,一行人前往段侍郎的府邸。
侍郎府不比裕国公府气派奢华。
头七已过,段侍郎上朝去了,只留一府下人披麻戴孝。
秋风瑟瑟,门楣悬挂着白花挽联,清冷凄凉。
徐嬷嬷拾阶而上,给门童递上名帖。门童见江娴身份贵重,不敢怠慢,连忙跑去通传。
当家主母死了,段侍郎不在,府里能做主的除了段堇秋便是妾室李姨娘。
段堇秋刚刚丧母心情不好,不愿见外人,这些日子里里外外皆李姨娘操持。
她听闻裕国公府的少夫人突然拜访,小步跑来,急急忙忙地行了个礼,“妾身李氏,见过少夫人。”
李姨娘风韵犹存。
她膝下无子,处事谨小慎微,是以在段府还算过得不错,没遭受过主母排挤。
江娴吩咐翠浓把挽联祭幡拿进去,从徐嬷嬷手里拎过礼物,递给李姨娘,“我前些日子回京,听闻堇秋母亲去世,深感惋惜。今日略备薄礼,冒昧登门,还望李姨娘莫要见怪。”
李姨娘诧异段堇秋什么时候和江娴搭上了关系,她不好不收,接下礼盒,“不怪,不怪,少夫人有心了。”
“我想去祭奠伯母,劳烦姨娘引路。”
“请。”
段家主母的灵堂就在正厅,绕过照壁,就能看见一排排黑白花圈,供桌上放着梨子蜜桔等祭品,香炉里的烟雾缭绕。
江娴走上前,敛裙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真心实意为段家主母默念了一段悼词。
她站起身,颦着两拢烟眉,忧愁道:“伯母身前曾来裕国公府做客,与我虽只有匆匆一面,但甚是投缘。她此番离世,真真叫人难过。”
李姨娘叹了口气,附和说:“是啊,谁会料到出这档事?问春那丫头,平时就不服管教,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狠心!”
江娴眸光一凝,“已经证实是段问春下手吗?”
“官府都让她下大狱啦!”李姨娘估计江娴刚回京,还不清楚整件事。她看了看左右,压低了音色,“少夫人,你有所不知,问春下手的那晚,我也在场。主母喝了一碗问春送来的莲子羹,当场脸色发黑,七窍流血,捂着脖子哀叫了好久。她亲手指认凶手是问春,难道还有假?”
江娴没有接话。
李姨娘这些人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这是段主母临时起意,陷害段问春的计策。
她此次来这儿,就是为了帮段问春找一样证据。
“李姨娘,我想去伯母的故居看一看。”
“这……”
江娴看出她的顾忌。
段主母的院子也是段侍郎的院子,书房都在那边儿,她一个外人闯进去恐怕不好。
思及此,江娴柔声道:“我不进屋,就在院子外头瞧瞧。”
此言一出,李姨娘觉得让江娴看看也无妨,颔首道:“好,我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