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看着北方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骑兵师现在的战斗力,不足以抗衡轲比能的骑兵。
虽还有一个旅的步兵,但去硬抗骑兵,也是和送菜差不多。
关键是轲比能黄昏就会抵达这里,想提前去埋伏,打伏击也不可能……
现在该怎么办?
即便将强弩拉过去,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毕竟,现在只有十台强弩,就算接连发射,一轮也只能发射70只弩枪。
最多也就能射杀一两百胡人,这远远无法给轲比能造成压力。
不管轲比能是有什么目的,骑兵有多厉害。
为了市场安全,以及安定所有人的心。
这一战都必须得打,绝不能让轲比能肆无忌惮的,带着骑兵靠近巴彦市场。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轲比能拦截在草原上。
李廷斟酌了一下,心里就有了部署,当即看向严纲和田豫二人:
“我决定率领骑兵一团、二团,虎豹师一旅的步兵,于五里开外,拦截住轲比能。
严将军,命你率领骑兵三团、四团,潜伏于我的左翼两里开外。
田将军,命你率领骑兵五团、六团,潜伏于我的右翼两里开外。
一旦轲比能被我拦截住,你二人立即率领所有骑兵,从两翼包抄轲比能,形成围杀之势。”
严纲却脸色凝重道:“轲比能的骑兵,都是久经沙场。不但勇猛异常,而且马上战斗经验丰富。
以骑兵师的战力,若与轲比能骑兵对战,至少会有五成的损失。
骑兵师还须不断参与以多打少的对战,锻炼将士们的胆气、经验、信心,以及战阵,才能慢慢的成长为一支精锐铁骑。”
“我知道这些。”李廷脸色同样凝重:“轲比能为人稳重,从不冒险。
而且他不知我军骑兵的战力如何,一旦发现被包围,必定会撤军。
若他不撤军的话……”
严纲和田豫二人,见主公突然停顿,都是都齐齐看着他,心也跟着一起提了起来。
李廷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若轲比能不撤军,我们也只有和他决一死战了。”
严纲、田豫二人知道,事已至此,只能血战了。
他们都是脸色凝重的领命而去。
李廷也率领两个团的骑兵,一个旅的步兵、外加强弩排、龙象师一旅一团,来到五里外的草原上,刚摆好阵势。
轲比能就率领一万骑兵,气势汹汹而来。
他本是来立威的,当然,也是见机行事。
如果有抢劫的机会,他也不介意捞一把。
他见李廷摆出了雁翅阵势,攻守兼备。
步兵在中间,盾牌筑起了一道防守阵线。
骑兵在两翼,一副随时冲锋陷阵的架势。
个个士兵雄赳赳,气昂昂的。
轲比能也不敢大意,在距离六七百步的时候,就一勒马缰,稳住身形。
后面策马奔腾的胡人,也都纷纷勒马,快速形成了一个攻守兼备的箭头型方阵。
而此时,田豫和严纲二人,各率领两个团的骑兵,在两边两里开外,偷偷的朝胡人的两翼包抄而去。
李廷手抬长枪,指向轲比能:“我乃玄菟郡郡守李廷,所有兵马,此地止步。违者,杀无赦!”
轲比能仔细的打量着李廷,冷笑一声:八壹中文網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他见李廷如此从容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暗暗感慨,此子不简单。
不过,他还真没有将前面的近万兵马,放在眼里。
他觉得这里应该是李廷部下最精锐的力量了。
若是将这些人消灭了,李廷也就不足为虑了,自己一统鲜卑东部各部落,将再无障碍和掣肘了。
他正在认真的观察着李廷的阵型,思考着从哪里发起攻击时,后面的一个探子飞马来报:
“禀大王,我军左右两翼,各有一队骑兵包抄而来,人数不详,已经到了两里开外。”
“再探再报。”轲比能的脸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
李廷以区区一万步兵,五千骑兵,剿灭素利一万骑兵,三万步兵的作战方案。
这开创了草原作战,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先例。
他已经研究了很多遍,可以说是烂记于心,从中可以窥探出,李廷用兵的诡异。
这也是他有些忌惮李廷的原因所在。
如今,他对李廷的骑兵战斗力,以及兵力部署,却一无所知,就不敢贸然发起攻击。
觉得今天若步了素利的后尘,自己的威信,在鲜卑各部必定会受到打击。
从而导致以后一统鲜卑时,会增加许多阻力。
另外,他此次前来,有三个目的。
其一,威慑鲜卑东部各部落,以及李廷,为一统鲜卑扫清障碍。
其二,试探一下李廷的实力如何,从而更好的制定一统鲜卑的策略。
其三,他担心李廷会纠结整个东部部落,和自己对抗,此来也是看看李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轲比能是个比较稳重的人,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他觉得不管如何,现在开战都不是时候。
要打也要摸清楚他的底细,以及他召集各部首领会晤的目的后,在离开的时候开战。
当然,现在也不是撤离的时候,若是撤离,那同样是威信扫地。
而且他也不想白跑一趟。
轲比能左思右想后,很快就有了决定,哈哈一阵大笑,一抱拳道:
“本王听说,李使君召集鲜卑各部会晤,特千里迢迢的赶来,莫非李使君还要拒人于外?”
李廷对轲比能突然服软,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松了口气:
“若是前来做客,本官非常欢迎。不过,你部兵马,必须止步于此。”
“此举正合我意。”
轲比能当即率军后撤十里,见没有人马追杀而来,就知道李廷今天采取的是防守阵势,立即择一地安营扎寨。
李廷见他真的安营扎寨后,见天色已黄昏,就让田豫、严纲二人,率领骑兵和步兵,在这里盯着胡人骑兵。
他自己带着龙象师一旅一团,以及弩车排,返回了宴会场。
吩咐弩车排,将十台弩车,两边一字排开,弩枪的枪尖,指向草原北方。
而后又命令一团的士兵,开始在宴会场周围布防。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夕阳西下时,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宴会现场,地上铺了大红的毡毛毯。
一团的将士,人人身披金光灿灿的铠甲,腰挎虎头刀,手拿白竿枪,背负弩弓和弩箭盒,将整个宴会场团团包围着,形成了一道人墙。
李廷率先进入宴会场,在面北背南的主席桌几后面坐下。
后面站着三排将士,个个威风凛凛,面容肃杀。
对面下首两边,各摆着两排席位,面南背北。为其他宾客的席位。
李廷扫视了一下现场,见没有什么可以调整了,就吩咐麋竺二人,迎接各部落首领、商贾入场。
他没有亲自去迎接那些人的打算。
这是姿态问题。
无论是高句丽王,还是夫余王,都是玄菟郡的辖地。
他作为主官,没有去迎接他们的道理。
鲜卑和乌桓各部首领,那都是要消灭和打压的对象,更没有必要去迎接。
至于那些商贾,能请他们前来参加宴会,已经足够赏脸了。
他虽有意抬高商人的地位,那是相对而言的,是让他们和普通子民的地位同等。
并不代表着他们就会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