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云汐一觉醒来,身子没有太大的不适,身上也很干爽,想来沈郁已经擦过了。
唯一不适之处,就是双手还酸得直发颤。
脑海里蓦然闯入沈郁趴在她肩上喘气的画面来。
她的脸颊又烧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感觉手指处还残留着昨夜的感觉。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脑袋里的画面甩掉,钻出了纱帐外看了看,屋内极亮,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金玉听到动静进了里间,伺候她起身。
“小姐,这是黎神医一大早熬的补汤,让你醒来就喝下。”金玉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云汐纤细的脖子上格外惹眼的痕迹,小心翼翼地将汤碗捧到云汐的跟前。
云汐立在原地,脸颊一阵红,一阵白。
本来脸上还躁得慌,但想到之前在凉州时,她和沈郁更荒唐的,也不是没做过,倒也无所谓了。
刚出了寝室,就瞥见房门外站着好几个府中的管事。
云汐侧头看了一眼金玉,金玉回禀道:“那刘管家前日离府后,到了今日也没回府,这府中大小事务,这些管事的也不敢定夺,只得来禀小姐你。”
云汐眼波流转,让金玉让人进来。
分别分管东西南北四院的管事进了房后,纷纷行礼后,东院的管事上前一步,轻声禀告道:“王妃娘娘,这刘管家到了今日也没回府来,这府中事务,卑职等人又不敢定夺...”
云汐接过金玉递过来的茶盏,目光一一拂过这四位管事,将每个人的神色都瞧了一遍。
最后将目光看向这往前走了一步的东管事身上,她点头道:“我知道了,就劳烦东管事前去报官,将刘管家离府那日的情形都说清楚。”
那东管事愣了下,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硬着头皮应了声:“卑职遵命。”
这东院子的是帐房和库房所做,平日里虽然是刘管家亲手操持,但比起其他三个院子,这东管事算得上是第二把交椅。
本来这刘管家不见了,于他而言,确实是好事。
所以云汐在瞧见他脸上隐隐的窃喜之时,就将这人剔除了。
那管家除了最后这背叛,寻常时候可谓尽忠职守,按着沈郁的话来说,也极少苛责手下的人。
这东院子的管事怎么也是他一手带提拔上来的...
等等,不对!
云汐小口抿茶的动作一顿,又抬眸看了一眼那东管事。
这刘管家在他们眼中充其量就是失踪了两日,这东管事为何会露出这窃喜的神色?
云汐眉头微蹙,又转头看向了其他三院的管事,将茶盏搁下,沉声道:“这刘管家是陛下赐给三殿下的,一向兢兢业业,这次失踪实在蹊跷,就劳烦东管事即刻去京兆尹报案。”
东管事又是一愣,猛地抬眸,对上了云汐满是冷色的眼眸,顿时浑身一怔,只得点头后,转身往外走。
云汐抿住嘴边的轻笑,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三院除非有要命的事,不然都可自行定夺。”
房内三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却只得点头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
众人一走,金玉忙问道:“小姐,你此时不立威,到时这些人以为小姐好欺负,中饱私囊,该怎么办?”
云汐有些意外的看着金玉,抿住唇瓣,闷声笑道:“不错啊!金玉跟着大哥几个月,这文化水平真的高了不少。”
金玉听到她提到“大哥”两个字,脸色顿时变了变,却还是梗着脖子道:
“没错,就是大公子教的,到了一个新地方,就得马上立威,这样就能避开很多麻烦了,那些宵小之徒,知道了我们的实力,就不敢贸然出手找死,能省去不少的麻烦事。”
云汐眨了眨眼睛,看着简直将楚云临的话奉成圣旨的金玉,眨巴了几下眼睛道:“那大哥有没有教你,如何分辨好歹?”
金玉闻言,沉默了一瞬,摇头道:“没有,可能是还没来得及教,我们就被赶回来了。”
云汐见她脸色又白了几分,心头实在好奇地紧。
“所以小姐,到底怎么分别可用之人?”金玉十分好学的问道。
云汐敛起黑眸,幽幽道:“自然是先示弱,再在可控的范围内放权,只要尝了甜头,心术不正的人就会露出尾巴来了。”
金玉歪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眼下比起这府里的事,云汐更担心萧衍之的事。
想起昨夜沈郁所说的话,又联想到沈郁这青峰峦之行实在太过顺利了,这其中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对了!
楚云临!
云汐突然睁大双眸,连着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可是大哥说,他的弱点,除了她这个妹妹,就只有楚太傅这个爹了。
而这些日子,楚太傅得了重风寒,不上朝好几日了。
难道...
云汐转头拽住金玉的手掌,沉声问道:“对了,到底大哥在靖州都发生了什么?你和青竹这么怕他?”
金玉怔住,低头盯着地板。
云汐见她这副样子,无奈道:“你去唤青竹来。”
金玉闻言,急急往外跑,片刻间,就攥着青竹进了房里。
“青竹,大哥的事,你得一五一十告诉我。”云汐沉声道。
青竹闻言,浑身僵住,旋即摇了下头。
“此事事关你家公子的安危!”云汐继续诱哄道。
果真这话一落,青竹摇晃的脑袋停了,瞪着一双呆滞的眼睛看着云汐。
云汐郑重地点了下头。
青竹喉结滚了滚,一口气道:“那时,我和大公子一直在码头人龙混杂的地方埋伏着,想着打听些消息,有一日,我们混上了一艘可疑的商船上,本来想跟着那船,潜入那片水域的土匪山头里,可没想到,船只刚开,大公子在甲板上遇见一个女子,当即就将我踹下了船。”
“女子?”云汐满眼是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