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连片乌云遮挡束束阳光,似昨夜的放.纵吸.干了精.气,转天没了劲头。
偌大的府中寂静无声,跟昨夜声色享乐截然相反。
‘吱...’
房门打开,凉风吹拂,宿醉过后,昨晚种种潇洒化作阵阵眩疼,攻击混沌的神经。
陆腾年纪渐长,觉越来越少,平日天刚蒙蒙亮时便已洗漱完毕,在院中晨练。
在外留宿,孙子维跟随督军作息,不敢贪睡,他按着额角,强打精神,向督军院中走去。
警卫背枪,在房门口,站的笔直。
‘咚!咚咚!’
孙子维敲响门,低声喊了句,“督军?”
等了片刻,房中没有半点回应。
他看了眼天色,想着督军可是昨夜喝多了酒,又多有‘劳累’,起的晚了?
孙子维再次向警卫确认,“督军在房里?”
警卫点头,“是,交接时,我确认过,督军未出过门。”
孙子维:“屋里那两女人呢?”
警卫摇头,“我是后半夜接岗,不知那两女人是否出过门。”
孙子维看着房门,树中蝉鸣嗡嗡,听不到屋中一丝动静,他心存疑虑,小心为上,“把昨晚站岗的叫来。”
昨晚的警卫被叫来问话。
“昨夜督军并未出门,不过房中女子倒是出去了一趟,交接时,还未回来。”
孙子维:“何事出去?可有异常?”
警卫看向交接的人,那人也摇头,“我站岗时,未有一人进出。”
孙子维心里一惊,“也就是说那两人未曾回房?!”
不等警卫开口,他已有决断,当下立刻推开门,闯进房中。
窗户紧闭,床幔垂下,遮挡严实,孙子维慢慢走去,越走越近,隐隐有股难闻气味从那床幔里传出。
孙子维脸色发白,加快脚步,走到床边,一把掀起床幔!
潮湿带有腥气的气味直冲鼻中,似无形血刃照着他心口捅上一刀,顿时手脚发凉,软了腿。
孙子维瞪大双眼,惊恐未定,身形踉跄,倒退数步,将要倒地。
警卫及时上前撑住。
孙子维面露惶恐,看着满床血红,鼻尖萦绕着血腥气。
本是炎热的夏日,他却仿佛身处寒冬地狱。
孙子维猛力推开警卫,跌坐在地,喃喃颤声,“完了……全都完了……”
…………
督军府
陆腾遇刺身亡,其无儿无女,陆军群龙无首,为稳定燕冀,佐藤决定秘不发丧,由孙子维暂代军政,稳定军心。
有处理陆大少爷尸体的经验,孙子维亲自将陆腾尸首藏于城中冰窖,又立刻赶回督军府。
府中警卫皆是陆腾亲信,除了昨晚跟去的人,其余人还不知陆腾已经身死,孙子维有心揽权,即不能走漏风声,又需要人手。
如今无人需要保护,府中不必再草木皆兵,他当即解除警戒,趁众人蒙在鼓里,派人发送军机电报,以陆腾名义,安排人员调动,将自己心腹调至军中关键位置。
陆腾的贵重物品皆放于书柜后的暗格里保险柜中。
孙子维看着保险柜犯了难,翻遍了屋子,钥匙不知被藏在何处,密码也无从猜测。
思量再三,打算强开,但不宜闹出动静,只好暂且按下,待私下想办法。
孙子维疲惫的下了楼,太阳园突突的跳,空腹宿醉,阵阵恶心袭来,身子摔在客厅沙发里,他仰头阖目,无力的喊道:“煮碗醒酒汤来。”
不消片刻,一人走近,将托盘放在茶几上,隐隐涌出一丝酸气。
孙子维捏捏眉心,强撑眼皮,去看茶几。
一双纤细玉手,映入眼帘,不是府中婆子!
他立刻警惕起来,正回手准备摸向腰后的枪,冰凉的匕首已从身后探出,勒上脖子。
孙子维抬眼去看女人,弯眉杏眼,一张看了无数遍的脸,出现在面前。
他扯起淡笑,“孔小姐还真是神通广大。”
孔静晓推开酸气的醒酒汤,坐在茶几上,“鸠占鹊巢,陆腾死了,你倒把自己当个人了。”
孙子维眯起眼,冷声道:“是你杀了督军?”
问完,又惊讶,“你竟然不逃?”
孔静晓从袖中滑出匕首,看着他似笑非笑,“你是陆腾的左膀右臂,他下黄泉,怎能少了你的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