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华总不能当场说出龙昭的假身份。
毕竟也没提前得到过她的允许，万一她不愿暴露自己呢？
凡人们不知道龙族，仙人们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可这并不代表生活在魔界的魔兽们都忘记了。
此时一大片魔兽的脸上，清一色露出极度震惊的神态——
天啊！龙族都来跟凡人合作了？！
龙族那是什么性子？！
仙界想拿他们当坐骑，他们说翻脸就翻脸。
最落魄的时候去了魔界，魔皇一脉也无法站在他们的脊梁上。
各族不约而同，愿称他们为“史上傲骨之最”。
但就是太傲了，毫无例外地看不起任何族类，更别说是堪比蝼蚁的凡人。
“……”
处于视线风暴中心的龙昭嘴角抽搐，一侧龙须不自然地甩了甩。
坐骑？
高傲的龙不会做任何人的坐骑！
这时候还是卫华站了出来，道了一句：“是伙伴。”
闻言，一众目光瞬间转移。
卫华没有社恐症。
这些士兵的眼睛本就天天看着他，现在不过是多了一堆魔兽的眼睛。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我们是统一战线的伙伴，是战友。”
“吼——”
各魔兽纷纷用自己的方式表示支持。
在场的凡人士兵都有自知之明：这是一次临时合作，不是凌驾，更不是征服。
这里的人和兽是平等的。
说“坐骑”，确实有些不合适了。
在卫华的纠正下，大家纷纷改口“伙伴”。
龙昭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神态自若，不经意间总能流露出一股还未成型的仁君将领风范。
她隐隐觉得，在战争上，卫华一定不是进攻型。
没有意外的话，他这样的性子，永远只适合防守战。
不知为何，龙昭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位魔尊的影子。
才发现卫华跟那位名为“墨尘”的魔尊，在某些气质上竟有几分相似？
一，不喜斗，除非迫不得已；
二，众生平等，一视同仁，眼中从没有高低贵贱；
三，非敌状态，会下意识照顾他人情绪。
跟他待在一起的日子，平静得毫无波澜。
这是龙昭和楚见尘相处了几天之后得到的感受总结。
好处是无事，坏处是无事。
卫华和他比起来，可能最明显的就是多了几分年少的热血。
墨尘魔尊，无论怎么施法都是淡然的，甚至是精准的，不会有像卫华眼中的那团熊熊烈火。
龙昭无法想象墨尘魔尊持剑大喊一声“某某剑法”的冲动模样，但卫华领兵时喊打喊杀就很正常。
“嗯哼……你还不错！”龙昭这是第一次直白地对卫华表示认可。
卫华微微一怔，以为她说的是方才的解围一事，便摇了摇头。
“我可不是在跟你说漂亮话，我们龙族从不阿谀奉承！”
龙昭有些得意地抬起下巴，左右的龙须如波浪状飘荡，差点没糊到卫华脸上。
她也没有社恐症。
既然卫华站在队列的最前方，那么她这个“伙伴”，并肩而立，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一人一龙就这样转身面对大海，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海上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