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破后,原本堵门的肃国兵们当先对上匈胡兵。
一时间,杀声震天。
孟尝、胡县令还有弓箭手等一众人到城门处时,面对的就是伤亡惨重的肃国兵。
孟尝亲眼看到四个肃国兵围攻一个匈胡兵,最后四人俱战死,也不过是伤到了那匈胡兵的手臂和腿,未能取他性命。
孟尝俯身,从地上拾起一把兵刃。
他知道自己的打斗能力比之肃国兵更差,但,那又如何?
他握紧兵刃,深吸一口气,直面匈胡兵的方向。
蓝昆在最前面,他手持大刀,左劈右砍,几乎每一下,都收割去一条人命。
忽然,蓝昆发现了更有趣的猎物。
“就是你,下令烧死那么多我的儿郎们?”蓝昆桀笑着驱马上前。
弓箭手们立刻放箭,箭雨朝着蓝昆袭去,他却像是在自家花园挥赶蚊子一样,抬刀轻轻拨弄着,便没有一支箭能近他身前。
蓝昆视那些弓箭手们为无物,步步逼近孟尝。
“不知道你的脖子砍起来,是不是比旁人硬。”
蓝昆如今胜券在握,打定主意要好好“招待”孟尝。
出乎孟尝意料,胡县令竟然挡在他身前,肃声道:“吾乃光胡县县令,你若寻仇,当找本官。”
蓝昆已经近在咫尺,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掌,一把把胡县令扇到一边:“滚开,老头。”
没了胡县令的阻挡,蓝昆眯着眼,向孟尝抬起刀。
他抬刀的动作放的很慢,像是故意等孟尝露出恐惧丑态。
然而孟尝却很平静。
他甚至抬起手中兵刃,用尽全力,刺向蓝昆。
蓝昆嗤笑一声,抬刀迎上。
“呛”的一声,孟尝手中兵刃被劈落,方才兵刃瞬间相交的余力,震得他虎口发疼。
原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拼尽全力依旧束手无策,是这个感觉。
“肃国人,真是弱的可怜,弱的无趣。”蓝昆失望道。
短暂交锋后,蓝昆已对孟尝丧失兴趣。
他眸中寒光一闪,猛地砍向孟尝脖颈。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淡红色光影闪电般乍然而至。
“锵”
锋刃相接,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蓝昆的刀,终究没能落在孟尝脖子上。
一柄银中带红的细刀抵在蓝昆的刀下,蓝昆使出十分力道下压,对方刀身竟然只是微晃,随即又马上稳住。
“咦?”蓝昆兴致重新燃起,顺着这把异常美丽的刀看去,然后就发现。
刀的主人,更美。
孟尝看着来人,轻声呢喃:“娘子,是你?”
原来你手中有刀时,是这副模样。
苏梨没时间跟孟尝说话,她持刀一缠一挑,利用巧劲卸去蓝昆加诸在刀上的万钧力道。
蓝昆的神力,孟尝早已见识到,他见苏梨跟蓝昆交上手,心急如焚。
“放心。”穆直确认胡县令的安危后,在孟尝身边站定,“此人功夫不错,配得上做阿梨的磨刀石。”
孟尝一直盯着苏梨跟蓝昆的战况,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身边这人话中意思。
“这位兄台是说?”武学上的事孟尝不懂,待细问情况,侧头却对上张异常熟悉的脸。
孟尝看着穆直那张跟苏梨七八分相像的脸,默然。
穆直嘴角浅浅一勾,露出个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满意的客气笑容。
“少爷,”胡县令挤到俩人中间,“您怎么正好此时回来?”
穆直脸转向正前方,看着苏梨那边,语气骄傲:“多亏阿梨及时报信给我。”
如今匈胡兵还剩两千有余,但这两千人已经久战力疲,还有不少带着伤的。
穆直此次带回千余江湖好手,甫一参加战局,双方情势立即换了个个儿。
短短半盏茶内,苏梨跟蓝昆已经打了近百回合,而这百余刀锋相撞之声在寻常人耳中,完全就是连续的一声,可见招式之密。
又一次两刀相抵,蓝昆看着苏梨的眼神光芒大盛,笑道:“有这般身手,合该是我匈胡儿女才对!”
苏梨刀尖上挑,一甩一带,蓝昆收力不及,往旁边踉跄好几步,这才站稳。
蓝昆所站之处,肃国兵的残肢断臂遍布满地,无数血肉被匈胡兵马践踏成泥。
苏梨脸若霜梅,手抵刀背,刀锋直指蓝昆:“有这般残暴,忝为我刀下亡魂。”
“然不杀你,我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