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晋远低头,用手轻轻触碰自己受过伤的地方,这样的伤没有几个月根本就不可能好,但是现在皮肉已经长成,他的内力也在恢复,他知道,这一切都因为末末。
“那日我受伤,你也看过我的伤口。”他慢慢地说。
李末末假装将药油摸在脖子的地方,轻轻地揉着,“那是不得已,你们当时落魄成那样,你看着快没气了,我看你伤口也是想确认还有没有得救。”
“若是没得救呢?”南晋远问。
“自然是要替你报仇。”李末末道,“说好的是朋友,若是那群人真的伤你性命,我自然不会罢休。”
南晋远心中一暖,那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还未来得及细尝这份喜悦便听得李末末又道,“谁让你还欠着我几本手抄书的银子呢。”
顿时天上地下,心中不自在的很。
“只是为了银子吗?”他问。
李末末扣好衣服,“也是为了咱们的友谊啊!”
南晋远觉得自己真是闲的多余问她,“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这药油还挺管用的,等会问沈先生买点,我回去给爷爷用。”李末末看着南亦寒转过来,“友谊长青!”
“王爷!”沈深慌忙地跑过来,还没到门口就大声喊着。
沈仁在后面紧追不下,“三姑娘也在啊!”
李末末看着南亦寒,她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走到一处,自己倒了杯水喝,等着沈深进来后,急忙将钱袋拿出来,“这是我阿娘让我还给大人的。”
沈深进来后朝着南晋远行礼,“公子。”
随后趁着王爷还没发作,快速接过李末末手里的钱袋,“这本是你们该得的,又送回来这是作甚?”
拿着钱袋,反复查看,原先线头松的地方都被修补好,上面的花样也修了一下,看着就跟新的一样,“三姑娘,你娘这是帮我重新做了一个吗?”
“我娘说大人的那个有些破旧,她就顺手给大人补了一下。”李末末看着沈深道。
“她的手艺还是这么好。”沈深激动地摸着钱袋子,脸上笑着说。
李末末完成任务,抬腿就往外走,她可不想听到什么机密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你去哪?”南晋远喊着李末末。
“你们谈事情,我找沈大夫有话说。”李末末捂着脖子,一个闪身便离开屋子。
看着小丫头样子,南晋远哑然失笑,一天的就知道胡闹。
“王爷,刚才下官一时性急,这才失了分寸,还请王爷责罚。”沈深一边把钱袋子塞进怀里,一边就要跪拜。
“免礼。”南晋远坐下来,拿起刚才李末末喝过的茶盏,喝起来,“让你办的事情如何?”
“下官已经派人去查,还没眉目。”沈深道。
“本王已经有证据,黑墨。”随即叫来黑墨。
“这里皆是熊县令在任期间所收贿赂,他府中长子,仗着父亲权势,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又利用银钱躲了刑法。这里皆是证据,明日便会有人去府城告发,到时你可一并处理。”南晋远道。
“王爷日理万机,是下官办事不力,劳王爷操心。”沈深胸口热乎乎的,因为贴着自己的钱袋。
南晋远看得出来沈深很高兴,沈深是探花郎,当年年少,也是人中龙凤,多少京都人士想要结亲,当时沈深全部拒绝,并自请调到边地。
去年,南晋远收拾了西川府的长官,罢免了一阵官员,惹得皇帝不悦。后为安抚皇帝情绪,他便由着皇帝任命新的官员,其中他也暗箱操作许多,沈深便是他中意之人。
自昨日看来,想必沈深不婚恐是因为末末的娘。
“沈大人正值中年,为何还不曾娶亲?”南晋远道。
沈深叹气,“不瞒王爷,下官对一人情有独钟,曾立誓非她不娶。”
“可是齐佳云?”南晋远开门见山的问。
沈深不好意思地说,“王爷慧眼。当年下官对佳云妹子一见钟情,便想请父亲请媒人上门提亲,只不过那时连遇下雨,一时耽搁。等雨停时,便传来她已定亲的消息。”
“所以,你便作罢了?”南晋远问。
“是。”沈深说。
南晋远点头,“她的事情你可知晓?”
沈深想到这里便痛心疾首,恨自己是个迂腐之人,当年若是自己再早一点遇见佳云,又或是豁出脸面,直接去找齐佳云,也不会让她受了那么多的苦,“昨日回来后,便找人打听,大致都已知晓。”
“既已知晓,又要作何打算?”
“这……”沈深犯愁,“下官准备将自己分得的田地送与她。”
“又让她劳作?”南晋远笑道,“你若是真有心,为何不向她说明你的心意?她已和离,日后再嫁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旁人会笑话的。”沈深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是想想罢了。
南晋远站起来,“你是担心你被笑话还是她被笑话?”
“自然是担心她!下官是个男人,旁人笑就笑,我不在乎,下官不娶至今,皆是为了当年自己的情谊,也不想用自己的这份情谊去强迫了佳云妹子。但是天下虽大,女子皆苦,她若是再嫁,恐遭他人非议。”
南晋远走到门口,看着日光下头,正跟沈仁说话的人影,“你既不怕,又怎知她怕?若是哪日里再遇着个不知好歹的要欺辱她,你当做如何?”
沈深一愣,一想到李大展对齐佳云做的事情,他便心疼的难受,他视若珍宝的人,被旁人糟践,这让他悔不当初,“我……”
南晋远再道,“本王若是你,便要试上一试。生死弥留之际,才知心意所属。”
前面一句话沈深还能听明白,后面他却没听明白,怎么就到生死弥留之际了?没等他说话,便见王爷迈步走了出去。
他摸着胸口的钱袋,想着王爷的话,试上一试?那就试一试,要是佳云不愿意,大不了他就是一辈子的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