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与喧嚣渐渐散去,司赋宁下马,下人立刻上前将马匹牵走,她准备去找史姝真,却被身后的韩清宁拦住了去路。
司赋宁现在看她没什么好眼色,如果刚刚韩清宁不出手,她一样能将司暮雪救下,反而还少了这些麻烦,眼下这个局势,韩清宁的举动由不得她不怀疑。
“司大人留步。”
韩清宁匆匆赶上来,挡住司赋宁的前路。
“韩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司赋宁神色淡淡。
韩清宁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司大人,韩某着急救人,一时间失去了分寸,望您见谅,如若司大人不嫌弃……”
“别!”司赋宁猜到她下面要说什么,出声打断她,“我弟弟虽然是庶子,却是我司赋宁从小疼到大的珍宝,他喜欢什么样的人,想要与谁一生相守,都由他自己决定,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我不会听,也不想听。”
韩清宁微怔,她沉思片刻,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朝着司赋宁行了一礼,表情郑重:“司大人言之有理,是韩某唐突了,过些时日,韩某一定登门拜访。”
司赋宁:……
司赋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寒光闪了一下眼,她微微避开刺向她面门的剑,手重重地捏住刺客的手腕一拧,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蒙着下半张脸的刺客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司赋宁看着露出来的这双眼睛,总觉得熟悉,下一刻,她扯下了刺客的蒙面。
“七公主?”
一旁的韩清宁发出一声惊呼。
司赋宁眉头紧蹙,松开了捏着凤云琅的手,怪不得,哪家的刺客会因为被扭到了手腕,就感到疼痛难忍。
凤云琅恼怒地揉着泛红的手腕,美眸怒视着司赋宁。
“公主这三脚猫功夫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下一次换一批专业的来吧!”
司赋宁没什么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让凤云琅气得头昏脑花。
“你!”
凤云琅指着司赋宁的鼻子,气得跳脚。
“你什么你,每次都只会说你!”
司赋宁撂下讽刺,转身就走。
韩清宁虽然也很想像司赋宁这样潇洒地离开,但她鉴于自己只是一个寒士,还是弯腰行礼:“公主殿下,微臣告退。”
凤云琅被司赋宁气得说不出话来,韩清宁此时恰好撞上了枪口,他立即转移了目标,仔细打量,这位榜眼长得甚是不错,他眼眸微转,冷笑着说道:“本公主正愁今晚没有侍奉的人,那么……”
凤云琅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刮起一阵风,原地哪儿还有韩清宁的影子。
凤云琅:(怒`Д´怒)
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凤云琅面前:“公主,需不需要属下去杀了司赋宁和韩清宁?”
凤云琅眉头一皱,“本公主有说过要杀司赋宁吗?”
黑影说道:“她屡次欺辱公主,该杀!”
凤云琅冷笑着捏住黑影的下巴,微微抬起,露出一张清秀的女子面孔。
凤云琅声音冰冷:“你只是本公主的一条狗而已,什么时候敢替本公主做决定了?”
黑影脸上流露出惶恐:“公主恕罪,属下不敢了。”
凤云琅嫌弃地撒手,看着她的目光冰冷的仿佛不在看一个活物,“今天心情好放过你,以后胆敢再犯,你知道什么后果的。”
黑影回想起七公主的手段,后背被冷汗浸湿,“属下再也不敢了。”
凤云琅溢出一声冷哼,拍了拍手离开。
已经跑远的韩清宁,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还好她武功不错。
当天晚上,司赋宁和史姝真喝了四大坛杏花酿,才被下人们接回去。
司赋宁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因为有内力消耗,倒也没怎么醉,她回到太尉府时,见祠堂内灯火通明,心中有了猜测。
祠堂向来是太尉府处罚儿女的地方,想必是今日之事,司暮雪被祝云禾罚了。
司赋宁微微皱眉,去厨房里提了些点心,推开了祠堂的门。
“姐姐。”
司暮雪跪在蒲团上,见到是司赋宁,紧张的情绪舒缓下来。
司赋宁揉了揉弟弟的头,坐在了蒲团上,把木盒放在地上,对司暮雪说道:“坐下来吧!跪久了膝盖疼。”
司暮雪刚想摇头,司赋宁就不由分说地把他拉着坐下,发麻的腿脚顿时好受了不少。
“肚子饿不饿?”
司赋宁打开餐盒,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司暮雪下午就被罚跪了,自然没有用晚饭,此刻肚子里发出了抗议的咕噜声。
他脸颊瞬间就红了,羞臊得不敢看司赋宁。
司赋宁轻笑着,把食物一碟一碟地摆出来,打趣都快把脸埋在胸膛的司暮雪:“怎么在姐姐面前还这么害羞啊?以后遇见了喜欢的人岂不是更害羞了?”
司暮雪咬了咬唇瓣,眸中泛着水光,无声地控诉着司赋宁。
“好了,不调侃你了。”
司赋宁指了指碟子里的点心,“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吃完就回自己的小院里去。”
司暮雪一边小口吃着,一边摇摇头:“不行的,父亲罚我跪一整晚的。”
司赋宁怕他觉得干,给他倒了一壶热茶,“别怕,你回去就是了,父亲那里我会去说的。”
司暮雪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听话,夜里寒凉,跪一晚上身体吃不消。”
司赋宁知道司暮雪的顾虑,她强行把司暮雪扶起来,吩咐外面的丫鬟把司暮雪送回去。
“姐姐……”
司暮雪表情犹豫。
“好了,乖乖回去睡一觉。”
司赋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着她父亲的院子走去。
祝云禾猜到她会来,提前让人给她温好了燕窝,她一进屋子,便有丫鬟端着放到了她的桌旁。
“这是前些日子刚到的血燕,父亲特意让人温好了,快尝尝。”
祝云禾慈爱地看着她。
司赋宁无奈,却又不想辜负父亲的一番美意,端起来边喝边说:“父亲,我让暮雪先回去了。”
“我早知道了,”守着祠堂的人是祝云禾安排的,他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早在司赋宁一进祠堂,他就知道她肯定会让司暮雪回去,“你啊!迟早会把你的两个弟弟害了。”
司赋宁不理解:“父亲此话何意?”
祝云禾轻哼一声,“你将他们娇惯的没有一点儿样子,日后嫁了妻主,可是要被罚的。”
司赋宁放下手中的瓷碗,“为他们找妻主,自然是要找对他们好的人。”
她怎么可能让司承玉和司暮雪受委屈。
祝云禾看了她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催促她将血燕用完。
“父亲,这血燕还有吗?我打算让人给月回送去,他身子不好,该补补。”
司赋宁胃里暖烘烘的,这血燕的确不错。
祝云禾轻笑:“有,多的是,我明日便差人送到临氏那儿,他的确也该补补,好为我添个孙女。”
“父亲……”
司赋宁无奈,怎么就绕不开这个点了。
祝云禾打趣:“好好好,不说了,天色已晚,你且去休息吧!”
看着司赋宁的身影走远,祝云禾眉间夹杂着一抹疑惑。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身边的丫鬟立即问道。
“你说,昭和日日宿在临氏那儿,临氏的肚皮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祝云禾轻叹。
身边的丫鬟笑着说道:“夫人宽心,若是夫人实在放心不下,明日可请一个大夫为临氏看看身子。”
祝云禾点点头,“这也行,明日去把府医请去看看。”
身边丫鬟赞同地点点头,而室内的另一个丫鬟却跪倒在祝云禾身边说道:“夫人,奴婢听闻大小姐身边的惊鸿师承神医,奴婢斗胆提议让惊鸿去为临氏号脉,还可以为临氏更好地调理身体。”
祝云禾略微思索,惊鸿他是知道的,惊鸿和拂玉都是司逢颐特意为司赋宁培养的死士,惊鸿的医术恐怕除了神医,天下无人能比了,惊鸿的确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赏。”
祝云禾对着身边的丫鬟说了一声,地上的丫鬟立刻露出了一抹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