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刹车系统不好,可以找修理厂修理,人的脑子若能装个刹车片该有多好,可以及时停止一切胡思乱想。
初吻是神秘的,唇与唇相贴带来的是不一样的兴奋和刺激,初吻是奇妙的,让人呼吸相闻,肌肤相触,心跳相通,仿佛连时空都错乱了,初吻是珍贵的,没了就没了,留下的却是一抹难言的回忆。
可……那真是初吻吗?谁来回答大傻子?
昨天的事儿都怪旱冰场!不对,是梅花惹的祸!哎呀!想啥呢?明明是肖兰汝的错!
真的都是别人的错吗?难道大傻子一点儿错也没有?
怕什么就会来什么,那久违的梦境又来了,梦中不仅重现了那啥,更可怕的是大傻子还大胆伸出舌头,试图去一品那滋味儿,激动,兴奋,热血几近沸腾,若非小傻子及时醒来,问他何故舔其掌心,搞得他痒痒的,估计杜篆会在梦中一去不回头!
休矣!羞死人矣!师兄啊,青山已白头,你老人家可缓缓归矣!
感慨喟叹一无所用,一大早的,该干嘛且干嘛。
什么?游宇昨晚就走了?回家了?
“我忘了告诉哥哥。”
游宇回去住一晚,原本不是什么大事,杜篆的惊讶才让人惊讶。
“哥哥,练功!”
好!练功!
中午之时游妈妈没来,游宇也没来,确诊!这家伙‘亲’了杜篆一下,然后跑了!
跑了?哈!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该死!负什么责?负屁的责!若要负责,杜篆又何尝没有责任?
跑了也好,让大傻子清静清静,思无邪!
不好!‘思无邪’三字怎么变得如此刺耳?倒似反讽一般。
也许用不了多久游宇便会搬离这里,或许在篮球场上他也不会再多看大傻子一眼,那好听的靡靡之音,那好看的虎牙和下弦月,难道都要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了吗?
一念至此心里难免空落落的,照片虽好,只是死物而已,轻功虽好,却爬不了墙,初吻虽好……好吗?且舔舔嘴唇,再次品品那滋味儿。
那滋味儿真的有毒,品一次,痴一回。
“篆哥,昨晚你怎么跑了?”
大傻子没跑,他只是回了神仙居,真正跑了的是大坏蛋蛋!
这话自然不能说,杜篆张口呐呐道:“内急!”
“怪不得昨晚篆哥的脸会红成那样,莫不是拉在裤子里了?”
这,这是什么话?杜篆尚未开口,这家伙又笑道:“肯定是了,看看,我才这么一说,篆哥的脸又红了。”
又红了吗?好像还有点儿发热。
“今晚一起再去玩玩?”
有苦说不出,杜篆只能摇摇头,惜字如金道:“怕疼。”
“别呀!也没多疼,再说了,旱冰场有好多女孩儿,篆哥,风头可不能让林壮壮这小子一人给全出了!”
能说出这话的只有童胖子,胖子肉厚,摔了没多疼,可他选择的听众不对,大傻子一听,愈发不想去。
“可惜,来看篮球的人少了!”
欧小浩也来凑热闹,可惜吗?不可惜!队员们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猩猩,不需要那么多人围观。
“放心!篆哥不去,我也不去。”
这又是为何?这家伙前几次去溜旱冰,可没问过杜篆去不去,童胖子奇道:“莫不是你也摔怕了?”
“哈!我怕天怕地就是不怕疼,初三,又打篮球,难不成你们真的认为我不想读高中?”
这倒是真的,天生找揍体怎会怕疼?
“原来是怕你爹!”
“谁会怕他?”
说完,林壮壮挑了挑眉毛,露出邪魅笑容,道:“肥胖子,你舍得我把翠芬的魂给勾走吗?”
“哈!哈哈!”
林壮壮若要勾魂,都用不着亲自上阵,用他那双丹凤眼遥遥送上几个秋波就能搞定,若还搞不定的话,再送上几个邪魅笑容就是,童胖子苦笑两声,随即咬牙切齿道:“我那暗恋小花园里花朵无数,篆哥都勾不完,更别提你小子了!”
大家嘻哈玩笑一阵,又开始训练,不知不觉间篮球场上的快乐慢慢增多,小篮球似乎也有了魅力光环,记不得柁珂欧何时不再金刚怒目,其脸上偶尔还会露出笑容来。
也记不得梦想家的哨子何时不再吹得那么急了,他现在很少训斥队员,更多的是耐心讲解个人技巧和战术配合。
解散之后,杜篆反倒有些踌躇起来,不知大坏蛋蛋回去没?若回去了,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又不知那家伙会不会趁他训练时搬走了所有东西?自此彻底消失。
想见他又怕见他,见不着他又想他,真是左右为难,心头沉重步伐便会越来越慢,最终由跑变走,接近门口之时已是徐徐踱步,到了门口又站立了片刻,这才推门而入。
“哥哥快来!大家都在等你,游妈妈今天做了好吃的。”
小傻子,游妈妈哪次做的不好吃?哎呀!游妈妈也在呀!他……他‘亲’了她的宝贝儿子,该……该如何面对她?
“阿篆不舒服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随即传来了靡靡之音,杜篆愈发糊涂起来,好似做梦一般,五感都不那么真切了,他摇摇头,尽力挤出一些笑容,刚一抬腿左脚竟然绊了右脚,好像惹来了一片欢笑。
“这是有名的东北乱炖。”
这家伙不是跑了吗?如今倒好,装起大尾巴狼来了,大傻子刚‘坐’下,游宇便笑着给他夹菜,杜篆只得再次挤出笑容,还附赠浅浅一声‘谢谢游宇哥。’
“阿篆是不是吃过聪明果?考试也太厉害了!”
游妈妈一句话让众人又乐,杜篆兀自发懵,聪明果是什么果?甜的还是酸的?便宜还是贵?他几次想说自己傻,奈何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他那欲言又止的羞涩模样倒让四人更开心。
“游妈妈,您来帮我们做饭已为我们节约了不少时间,收拾餐厨的事儿不能再劳烦您了。”
蓝姐姐说完,小悠也张口道:“我们人多,片刻功夫就搞定,游妈妈不用担心。”
“我闲着也是闲着,你们抓紧时间念书就是。”
“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三人态度坚决,看来是早商量过的,游妈妈最终点点头,笑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阿篆教我太极吧。”
刚刚收拾好厨房,游宇便开了口。
杜篆闻言,也不知是怎么了,目光竟像贼一样偷偷瞅了瞅小悠和蓝若可,这才垂下眼眸点了点头,在身上胡乱擦擦手,率先离开厨房往庭院走去,其表面看似平静,心脏却‘砰砰’直跳,仿佛快要跳出胸膛。
‘着意寻香不肯香,香在无寻处。’
立于梅树之下,只觉这香味儿有些调皮,喜欢戏弄人,倒与游宇有些相似。
“阿篆在想什么?”
大傻子收回目光,用力摇头,企图用这个动作将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海,让自己冷静下来。
“开始吧!”
杜篆还真有问题想问问游宇,问他为何昨晚要离开?为何今晚又要回来?奈何他是傻子,口拙,而且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得起游宇给出的答案。
既如此,何需问?傻子也有傻子的好处,那便是需要装傻的时候,不用装,天天然然。
‘静极必动,动静相因,其静如动,其动如静,动静循环,相连不断!’
太极蕴含至理,其之动静不仅身体如此,思绪亦如此,杜篆一反平日嬉戏之状,态度极为认真,他认真,奈何肖兰汝不是他,与这家伙如此近距离接触,又是互动教学,她怎能春心不动?
今日不同往昔,失去‘初吻’的杜篆也不再是原来的杜篆,若是白天,游宇当能看见大傻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若是摸摸他,当能发现其手脚冰一阵热一阵,身体还微微颤抖着,此时的杜篆正处于天人交战之中,不知何时身体竟无法动弹!
感觉有两股力量在拉扯着,撕裂着,慌乱间大傻子惊觉其内气有失控之虞!
这种情况早前从未发生过,难道这就是精神分裂症?为何……还附带走火入魔?当然,是否走火入魔他并不肯定,因为这词是他从武侠小说里看到的,小说嘛不能当真,可……内气引发的骚乱,造成气血逆流,继而引起情绪进一步失控,兴奋,悲伤,激动,恐惧,一时间纷纷涌来,如决堤之水将大傻子彻底吞没!
“阿篆怎么了?”
正在比划中的游宇总算发现了杜篆的异样,他停下动作,伸手摸了摸杜篆额头,入手之处竟是一层汗水。
“好烫!发烧了吗?咦!怎么……又凉了!”
这一察觉让其大吃一惊,他旋即跨前一步,双手捧起杜篆脸庞,却见其双眼睁得大大的,其中泪水涟涟,充满恐惧和哀伤,这双眼睛似曾相识,错!他很熟悉,他不仅真真实实见过,还在梦中相遇过。
“你是……阿篆!你不是……阿汝!”
不知何由游宇竟说出这般话来!靡靡之音忽而直落心底,杜篆身躯为之一震!
“阿篆说得对,世上……已没了阿汝!”
这声音有着独特磁力,不!是魔力!杜篆身体再震,内气因此而变得柔顺。
“你……就是你!无人能代替!”
泪水从眼眶中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阿篆!阿篆!阿篆!”
轻声呼唤,入耳似喃,一时间泪珠如洒,很快濡湿了胸前衣襟,这是谁之泪?这既是大傻子的,他忘了节约,也是游宇的,其任真情流露,二人如石雕,矗立在这寒冷的冬夜里,任由泪水肆意流淌,慢慢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