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变化太快,三皇子等人都始料不及,回过神时巴图已经凉透了,连气息都没有了。
“是谁?”三皇子的脸上阴云密布,“在这猎场竟还有此等高手?”
九皇子皮笑肉不笑:“三哥,你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兴师问罪啊?父皇没事,难道你不高兴?”
三皇子心里一跳,暗怪自己大意了。
这个老九,心思也太敏锐了。自己不过是一句话,都被他抓了个现行。
领头的容武昌扫视一圈,密林环绕,却不知这只冷箭从哪儿射出的。
这背后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队人马,他们出手却不现身,是为什么?太子的箭矢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谜团重重,但是皇上的伤势容不得他再想,容武昌放弃追查,带着全体队伍回了京城,召集太医为皇上诊治。
立在树梢的许斐收起良弓,与寒七他们一道撤出了猎场。
今日的局,想与巴图合作,拿大耀的好处去贴补胡人,痴心妄想!
另一边,江清婉正对照着装修图,将所有的地方都看了一遍。
她将客栈内的布局全部休整归零,建成了三层的药浴中心。一楼有会客室,和一人一间的药浴桶,二楼三楼可以喝茶休息,享受按摩放松。
忙活完,江清婉才去洗漱过,换了件寝衣,与娄大娘说起前日拜见大太太和三太太的情形。
“据老奴所知,西府的大太太,表面宽厚,实际很记仇,姑娘以后还是离得远些。三太太么……”娄大娘摇摇头,颇为同情,“她是个可怜的。早些年也是活活泼泼的,听说三老爷很不像样,花心不说,醉酒了还打人,她那两胎都没留下。”
江清婉眼前浮现出三太太的脸,起身打开了临出慈安堂时收下的见面礼。
一副是潇湘玉竹,一副是空谷幽兰,针法细致,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花香似的。
“三太太的手艺,越发精进了。”娄大娘赞不绝口,语气中除了对三太太的夸奖,还有着回忆往事的惆怅。
江清婉抬起头:“娄大娘也认识三太太么?”
娄大娘顿首,开诚布公道:“老奴以前,曾在齐国公夫人那里做活,与大太太、三太太都打过照面。”
齐国公府。
江清婉手一抖,两幅扇面落在桌面上。
“臭丫头!你居然敢欺负她?”
“哎!你给我站住!”
“江清婉,你等着,小爷让你跪下来求我!”
上辈子,齐国公的世子齐思桓也是江蔓瑶的裙下之臣,第一次见面就与江清婉不对付。
出言讥讽也就算了,还时常刁难,存心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江清婉躲都躲不掉这个二世祖。
终于,她忍无可忍,齐思桓那张不可一世的脸被她扇出了五个手指印。
他摇着一把金折扇,不复之前的矜贵与傲慢,遮住大半张脸,愤恨道:“你给我等着!野丫头,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小爷自己滚出京城!”
余音绕耳,江清婉捏紧衣角,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僵硬:“娄大娘,那你怎么从齐国公府出来了?是不是那夫人待你不好?”
“是老奴遭人陷害。”娄大娘垂下眼睑,“大宅之中最不少见的便是尔虞我诈,老奴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齐国公府听起来也是有权势的,娄大娘,不如你跟我说说,它跟长乐侯府比起来如何?”
江清婉顺势拉着娄大娘的胳膊,与聆听童谣的小孩没两样。
娄大娘也没起疑,江清婉既然已经回了侯府,那对于以后人际交往就要心中有数,否则莽撞得罪了哪位,可就不好了。
娄大娘简明扼要地说:“咱们大耀国立有两公三侯,那便是齐国公、夏国公、昌平侯、长乐侯、晋文侯。其中以齐国公势力最盛,昌平侯与长乐侯次之,剩下的早已不复往日尊荣。”
“齐国公府在立国之初有从龙之功,握有丹书铁券,这是开国至今独一份的荣耀。可惜子嗣不丰,三代单传,只有齐国公世子一根独苗。”
江清婉若无其事地问:“那想必这世子也是千娇万宠长大,脾气不会太好吧?他有什么不喜的,娄大娘不妨说说,我先记着,免得无意得罪了他。”
“齐世子确实顽劣。玩蛐蛐、斗鸡、买鸟遛狗,一天天没个正形。”娄大娘眼含笑意,认真道:“不过他秉性纯真,不会害人的。若说有什么不喜的,他打小就不能吃桃子,一碰到桃毛浑身就起红疹子,没十天半个月就消不下去。”
秉性纯真?
江清婉心中冷笑,能把人丢进暗窑里活活折磨到死,齐思桓还真是个纯真的好孩子呢。
她端起茶杯,遮住眼中的薄凉,“那我便心中有数了,多谢娄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