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秘书,回神!”褚黎敲着桌子叫他,“让崔叔送到医院门口。”
“嗷,褚总,还有一件事。”沈一豪递上一张烫金请帖,“这是南中的邀请函,请你做他们的开幕嘉宾。”
褚黎扫了眼,想都没想,无情地说:“不去。”
他是南中毕业的,每年都会为南中捐一笔钱,但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运动会,邀请他确实有些大材小用。
何况,那是他和苏青青互表心意的地方,并不打算去触景伤情。
沈一豪收回请帖,说:“您真要去医院?”
褚黎冷冷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回复说:“好的,我去备车。”
时幸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走路微微弓着腰,褚黎立马推门进去扶住她。
时幸对褚黎的触碰习以为常,一脸认真地说自己身体素质好,恢复的挺快。褚黎对此保留怀疑的态度。
“太太,这是您的午饭,褚总特意送来的。”
一打开,一股鱼腥味扑鼻而来,时幸微微皱眉。
大抵是她不吃这些,觉得味道冲,褚黎闻了一下,面色正常。
“喝不下就别喝。沈一豪,拿去扔了。”
时幸连忙抱住,说:“喝习惯了也还好,呕,”话音刚落,不自觉地反胃。
“……”
这下褚黎都笑了,嘴角上扬,眉眼弯弯,连带着卧蚕都露出喜人的形状。
时幸看着他灿烂的笑容,脱口而出“大乖”两个字。
“什么?”
褚黎敛起笑容,目光透露出一丝兴味,追问道。
时幸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一个劲儿摇头。
“哼,大乖,你倒是想的出来。”
“我可以去看看小乖吗?”
“不是怕?”
“看久了也还好,挺可爱的。”
褚黎目光温柔如水,看得时幸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是说小乖。”
说完时幸咬了下舌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褚黎笑着嗯了一声,说:“等你好了,带你去看。”
时幸握着汤勺的手不自觉颤抖了一下,她这是离褚黎更进一步了?
自从那个计划开始,褚黎就严格按照计划走,几次的意外心动,也都被他掰扯回来。
他清楚,他的心里不允许出现时幸这个意外。所以尽管内心有纠结,还是保持一贯的态度,看时幸步步落入陷阱。
n市慢慢入秋,道路两旁的树叶叶尖泛黄,颇有一叶知秋的意思。
路灯的光一下一下照进车内,一昏一暗,让人觉得时间过的格外漫长。
打完针,褚黎接时幸回家,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最近……”
“我有事……”
两人异口同声,时幸紧张地捏了下衣角。
“你先说。”
褚黎看了眼时幸,温声开口。
“我弟弟过几天要参加运动会,超市也让我休息几天,所以那几天我不回褚家了。”
褚黎嗯了一声,表示了解。
“你刚刚要说什么?”
“注意身体,女孩子要少喝点凉的。”
哄得一下,时幸的脸爆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高兴的。
脸颊的发烫让她下意识捂住了脸,褚黎看着她突然的动作,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伸手想摸她的额头,手指却从时幸柔软的嘴唇划过。
像是重温一样,褚黎慢慢抚上时幸的嘴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时幸吃惊地转头,嘴唇贴到褚黎的掌心,感受到掌心的熨烫,脸更红了,结结巴巴说:“你……谢谢……”
褚黎不知道时幸的心思,触碰她也只是下意识的,看着时幸懵懂可爱的眼神,一瞬间有了生理反应。
他立马放手,咽了口口水,试图转移注意力,但是没有用。
气氛一下子很僵。
路旁有车经过,听见喇叭声,褚黎眼神晦暗地看了眼时幸,看她确实没有其他症状,又重新上路。
快要飞起的车子告诉他,他不理智。
一到家,时幸飞快冲进了屋子,捂着爆红的脸跑到了客房,褚黎也窜进了卧室。
用冷水洗了好几遍,眸子里的欲火才降下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褚黎心烦意乱。
时幸也冲了遍冷水,拍着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可是褚黎最近的行为,让她产生了患得患失的感觉。
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褚黎是不是也真的开始接纳你了,那他放得下苏青青吗?
晚上时幸的肚子又开始疼痛,让她难以入睡。
摁着肚子翻找药片,没找到,手心里凝聚了一堆冷汗,时幸胡乱擦了擦,安慰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
褚黎冷静之后,打开手机,缓缓输入几个字,“男性会不会对不喜欢的女性产生性冲动”
很快有人评论,“会,有的人就是渣,看到女的都会硬。”
“不会,如果不喜欢,看都不会看。”
“会,因为我喜欢do。”
“会,男性本色。”
“楼主的问题有些刁钻,看样子楼主是有反应了,不然不会有这个疑问”
很快,问题被这层带偏了。
“我说,喜欢就争取,不喜欢就明说,不要吊着人家当渣男。”
“这话不对了,万一女生也不喜欢他,是楼主的错觉呢?”
“不不,有时候男生第七感比女生的第六感还准。”
“楼主要是想当海王,可以找我拜师,联系方式就是名字……”
褚黎关掉网站,双手撑着头,颇为为难。甚至打算想找其他女人试试。
晚上他等着时幸这个小贼进屋,一直到两点多都没有听到动静,想到她的身体,打算去看看。
时幸的屋里没有开灯,房门也锁着,褚黎没听见任何声音,以为她睡了,又转身回了卧室。
时幸就那么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她死死咬着嘴唇,额头的汗不断往外冒。
餐桌上的时幸脸色比那晚还差,眼下还有浓浓的黑眼圈,整个人无精打采,褚黎看到她拿勺子的手都在颤抖。
“时幸,你怎么了?”
时幸苍白的看了他一眼,摇头。
“方叔,你来一趟。”
“褚黎,我真没事,我已经落了很多课,我还要去上课,你放开我!”
褚黎握着时幸的手腕,生拉硬拽把人扯到了客房。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时幸非要这么坚持,一节课而已,值得她不顾自己身体吗?
客房的床很整洁,没有人睡过的痕迹,褚黎眼神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时幸,身体是自己的,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学校那里我会请假,超市那边我也会去说,你要担心钱,我付钱,买你好好休息几天。”
时幸的手腕被拽的生疼,耳朵里褚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她抬头看向褚黎。
褚黎把她抱到床上,厉声道:“如果这是你想吸引我的手段,我想,大可不必。你的所有伪装对我没用,甚至会让我反感。”
褚黎看到她的眼神里划过不敢置信,慢慢一堆雾气汇集在她的眼眶。
时幸突然为自己前几天的焦虑感到不值,原来是她一厢情愿啊。
躲开褚黎打算量体温的手,虚弱地说:“我知道了。我会请假休息,你出去吧。”
时幸咬牙蹦出这些字,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像是失禁了一般夺眶而出,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疼的还是难过的。
褚黎手足无措,黑着脸沉默寡言,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似乎是为了给自己这些天失控的行为找借口。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关系又回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