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幸躲在被子里哭得压抑,褚黎烦躁地在站在原地,内心是抑制不住懊悔。
“时幸。”
张嘴叫了一声,时幸没有回应。
褚黎一把扯开被子,双手抓着时幸的肩膀,强迫时幸和他对视。
时幸眼睛红红的,紧紧咬着嘴唇,眼泪不断从脸颊滑落,眼眸低垂,没有看褚黎。
褚黎看她的嘴唇都被咬出了白色的印子,伸手替她擦了下眼泪,想要劝慰的话语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时幸被泪水打湿的眼睛湿漉漉的,透着一股子可怜,看得褚黎心碎,脸上的表情也不是装出来的,心疼后悔。
“褚黎,是你说的,要和我试试,所以我才有这些行动。我没有假装,没有虚情假意。”
时幸往床上后退了几步,逃出褚黎的桎梏,继续说:“如果让你反感了,我道歉,你的关心我接受。但我是学生,从小到大请的假都不超过10天,我要拿奖学金,必须全勤。”
财大对奖学金的人选格外严格,因为奖金丰厚,争的人也多。
所以不管是学习,出勤还是学分都有很高的要求,可褚黎不知道。
紧了紧被子,时幸说:“按时上班是我的责任。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时幸没有说,她这么拼命只是想缩短和褚黎的距离。
金钱身世是他们之间最大的沟壑,这已经改变不了,她不想连这些无关的琐事都要成为他们的隔阂。
再说,她追随褚黎的脚步已经快八年了,很多习惯都摒弃不掉了。
褚黎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幸,突然觉得无从下手。弯下腰俯身抱了她一下,刚要开口,电话响了。
“褚黎,赶紧来酒吧!”
宋其辞极其兴奋,褚黎低头看了眼时幸,说:“抱歉,我有事情去做。”
时幸泪水已经干涸,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其实,我查过,离婚不用结婚证也可以……”
“原来你查过啊?”褚黎突然笑了。
挺好的,原来她也想结束,自己还自作多情这么纠结,可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你不想离婚。
褚黎走了,时幸大脑一片空白。她再次把被子盖到了头上,这次真的要结束了吧。
她没有哭,她本来就不喜欢流眼泪,她可是时运口中的女汉子。
“说,找我做什么?”褚黎一脸戾气,对着皮笑肉不笑的宋其辞。
“你的好朋友回来了!”
褚黎闻言,手情不自禁摸上胸口的戒指。
宋其辞看了眼周默,周默说:“不是她,是傅姝。”
“傅姝?”
“对,你小时候的邻居,缠着你叫老公的那个。”
不怪褚黎,他对傅姝的印象停留在初中,只记得傅姝一家都搬到了国外。
“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默用心痛的语气说:“那小丫头放话要追你,把时幸踢走,当你老婆。”
褚黎很是不屑,不说他现在对时幸有感觉,就算没感觉他也不会喜欢傅姝,十足十一个假小子,黏人程度简直苏元辰一号。
“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宋其辞看热闹不嫌事大,挑眉问褚黎。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现在已婚,家里有老婆。”
“呦呦呦,周默你看看,当初谁想方设法要离婚。”
周默看了一眼,立马看出不对,说:“你对家里那位?褚黎沉默地倒了一杯酒,没说话。
宋其辞说:“我计划办一个欢迎大会,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褚黎摇头,表示和他无关。
还没开口说话,许久不见的苏元辰出现了。
不像以往的浓妆艳抹,今晚的她化了个淡妆,倒是显得青春靓丽。
宋其辞吹了个口哨,被周默狠狠瞪了一眼。
“元辰今晚很漂亮嘛,怎么,又来找褚黎啊。”
苏元辰笑得腼腆,走到褚黎身边,“褚哥,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可我真不是故意的,高为武也不是我指使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褚黎自顾自倒酒,目光全程放在酒杯上。
周默和宋其辞都知道她说的事情,看好戏一般看着两人。
苏元辰摇晃着褚黎的胳膊,嗲嗲地求饶,“褚哥,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原谅我一次,就这一次。”
褚黎神色一变,看都没看苏元辰一眼,冷冷说:“做没做你最清楚,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以后少给苏家惹事。”
“我知道了,谢谢褚哥。”
“还有事吗,没事回家,女孩子不要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
像是听到了笑话,几人都睁大了眼睛:褚黎什么时候这么保守古板了?
苏元辰眨眨眼睛,没说什么就走了。
离开前,手不经意在桌子下面摸了一把,随后乖乖离开。
几人继续刚才的话题,褚黎听着宋其辞要把前女友都叫来热场,简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宋其辞,你的心有多大,竟然容得下这么多女人?”
“不大,最近喜欢上一个小模特,正在追。”
“禽兽!”周默恨恨开口。
“别,这两个字我可担当不起。我对女友大方,肯花钱,又给她们长脸,她们高兴都来不及。不然怎么没有前女友,前前女友来找我算账。”
思索宋其辞的话,褚黎突然问道:“你有没有真正喜欢上她们。”
“有啊,我对每一任都很认真。尤其现在这个,我真的想收心了。年纪也不小了,家里人不催,但是我看得出来我爸妈着急了。”
“你说,我要认真谈个恋爱,怎么也要半年的时间吧。更别说这个小丫头有多难追。唉……”
褚黎沉默,说:“短短几个月,你确定能有感情?”
“你还别说,只要看对眼,一分钟都有可能。”
一分钟?他认为这是不理智的感情,一分钟顶多算是见色起意。
褚黎无声地点燃一根烟,目光沉静如水。
周默似乎看出了什么,拍拍褚黎的肩膀说:“有些人根本不值得留恋,你呀,珍惜眼前人,往前看。”
宋其辞一拍脑袋,说:“对了,差点忘了苏青青。你到底怎么想的。”
“不知道。”
“这是什么回答?”
周默看了宋其辞一眼,说:“他这是对时幸动心了,还在纠结。”
宋其辞像是听见了惊天新闻,夸张地说:“不得了,不得了,这么多年,终于想开了。”
“当初是老爷子逼的,要不是他,我可能真就离了,现在想想,还有些庆幸。”
褚黎沉默地点燃一根烟,周默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酒,说:“先喝酒,有些问题不适合醉后思考。”
褚黎又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周默,从开始到现在,你好像一直站在时幸那边。”
说实话,宋其辞也有些好奇,他也觉得不对劲,打量着周默,眼神极其八卦。
“因为我伤过一个女孩子,她自杀了,死在十八岁。”
“!”
两人都不知道周默还有这样一段往事,看着他眼神里蕴藏的哀愁和痛苦,都有些缄默。
宋其辞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拍了拍他的手,说:“过去了,你都劝褚黎放下过去,你也该朝前看了。”
想到时幸哭红的眼睛,褚黎说:“怎么哄女孩子开心?”
宋其辞已经喝上头了,迷蒙着眼睛,“给她买喜欢的包包化妆品,说她喜欢听的话,表明你的态度。”
褚黎若有所思喝完一杯酒后,说:“先走了。”
刚刚还乖巧的苏元辰手里紧紧捏着耳机,将几人的话一字不差听了进去。
她刚刚趁机放了一个监听器,就是想知道褚黎的态度。
眼下,知道一切的她神色阴狠地看着时幸的照片,说:“时幸,你就等着我给你一份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