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胜得归,沙河乡民莫不笑逐颜开,就连柳仲等游侠儿也是一路欢笑,心中对文丑愈加敬重,他们知道,若不是文丑的巧妙安排和他那对贼寇将领势若猛虎的雷霆一击!此战的结果还是两说!
骑马走在最前头的秦章、文丑等此时正按耐住颇为激动的心情,漫步遥领在队伍的前方,不时说笑几声,若不是要和大部队共进退,以示尊重的话,他们怕是要和派出传达捷报的游侠儿一样春风得意马蹄疾了。
其实文丑心中也有不少忧虑,比如这队贼寇貌似只是一支分队而己,另外还有百十贼寇逃走,怕是用不了多久,贼军大部就要赶来寻仇了!但现在众人都正在兴头上,连日来被训练消磨殆尽的斗志又有了上升的势头,文丑自是不会在这时讲这些扫兴的话的!
沙河乡外围,紧临半丈有余的壕沟处摆满了乡民们制作的拒马,再往内也就是横戈待枕的留守乡民了!此刻以杜宜、姜承为的乡吏也是紧张的等待着战报来传,毕竟再好的理论也不一定能转化成切实的战果,若是文丑他们战败,就需要他们直面贼寇的怒火了。八壹中文網
“来了,来了!”
俄儿,留守的黔百姓呼喝声此起彼伏。原来是在一里远处,一骑飞奔而来,带起一路烟尘。正是被派来报告捷报的游侠!
“大胜,我们军大胜!”那骑还未走到近前就大声喊到。
“哄……”沙河乡上下顿时沸腾起来,由先前的紧张猛然过渡到如今狂喜的状态,不少妇孺都喜极而泣!
“我军伤亡如何?”传讯游侠到的近前有秩杜宜急忙问道。
那人喘了一会道:“无人阵亡……呼……歼敌三百、俘虏五百……”
杜宜、姜承等皆松了一口气。又仔细询问了战斗场面,当听得文丑战前布置种种、不禁默默点头,又听得文丑以雷霆之势斩杀贼酋时更是大呼痛快,拍手叫绝!
姜承深有感触道:“文丑此人,不仅有过人之智,更兼具冠绝三军之勇!不可多得啊!不可多得!”
杜宜与姜承相视而笑道“姜公,后生可畏啊!不是我们能比得了!”略一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以姜公之才,郡内何职不可居之?缘何屈居这沙河乡做一个三老呢?”
自杜宜上任以来,每遇难事,总能在姜承处获得解决问题的方法!一经调查,现这姜承并不是世居此地的乡民,而是于十几年前才迁移而来的,而十几年前正是党锢之祸的时候,故而杜宜猜测这姜承怕是改名换姓避祸于此的党锢人士!如今党锢于中平元年就已解除了,故而有此一问!
姜承闻言指着脑袋笑道:“我哪有什么才干,人老了,思考僵化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了。”又对那传讯游侠问道:“如今秦章、文丑他们可是在来的路上了?”
“正是,想来在天黑前能赶过来!”那游侠儿恭敬答道。杜宜见姜承不愿在出仕一事上多说,也知趣的不再询问。向还在欢闹的沙河乡民喊道:“今已大胜,无一人阵亡!让我们在此迎接那些奋勇杀敌的英雄!”
“迎接英雄!”乡民们热情洋溢的参差不齐喊道。
……
当文丑等大部队回到沙河乡时,日头早已落下,黑夜正慢慢笼罩大地,一轮明月早已挂在了半空中,银白的色的柔和月光铺盖在大地之上。
前行的队伍,洋溢着得胜的快乐,当这些刚经历过一场残酷的拼杀的民兵看到夜色中犹自等待他们归来的沙河乡民时,一种叫做自豪感的东西油然而生!
文丑见得近万乡民在杜宜、姜承的带领下,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不由豪气顿生,将手中重头大枪斜举朝天,昂长啸!文丑身后的民兵纷纷高举手中兵刃,附和长啸!
文丑这番作为虽是因为一时兴起,随意而行,但却极大得增强了沙河乡民众与所招收流民的集体荣誉感!令他们之间的那一层隔膜又淡化了一分。
参加此次战役的乡民,受到了乡里其他民众的由衷尊敬。
文丑与秦章对视一眼,面向有秩杜宜齐齐下拜道:“属下文丑(秦章),幸不辱命,得胜归来!”
“幸不辱命!”民兵齐声道。
“哈、哈、哈……好、好、好,诸位快快请起,鄙人愧不敢当啊。”杜宜笑容满面的伸手扶起文丑与秦章接着道:“诸位击贼有功于社稷,明日我必去亲请国相,为诸君索求封赏!”
“有秩杜公!”
“有秩杜公!”
杜宜说是要去郡里为乡民索求奖赏,其实也是为自己打的一个算盘。击贼一千那是多大的一个功德啊,足够他升任到一个俸禄达到五百石的小县的县令了!
汉承秦制,人口在万户以下的县的长官称为令,万户以上的称为长,县令或县长,级别从千石至三百石不等。掌治一县之民。
乡民在欢喜兴奋中散去。
当文丑再次赶向官寺的时候,银白的月光映射在文丑那刚毅冷峻的面庞上,黑色镔铁甲犹覆其身,手执一杆浑铁重头大枪,使他的身上增添了不少彪悍杀伐气息。
这是文丑审问了投降的贼寇后,了解到这波黑山军贼寇是黑山军李大目部的一支,这李大目本是常山国房子县人(位于高邑县西),颇有家财,好仗义施才,因看不惯当地的一些大户欺压百姓,在中平二年,又生大疫,房子县黔百姓折损十之二三!李大目终揭竿而起,一两年间,队伍犹如滚雪球般,迅展壮大,达到如今已有一万余人的地步!
而这支分队的领林力曾多次救李大目于危难之间!李大目早有提拔林力为副帅的想法了,只是担心贼众不服,这次他安排林力率领一千人的部队,就是为了提拔他打基础的。
文丑心思重重的来到官寺。
ps:党锢之祸是东汉桓、灵二帝统治时期官僚士大夫因反对宦官专权而遭禁锢的政治事件。所谓"锢"就是终身不得做官。党锢的政争自延熹九年(166),一直延续到中平元年(184)。波及了当时数百户高尚有德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