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本该和平常都没什么区别的一天,在谢兆浑浑噩噩的脑海里,一切都变得崎岖起来。
人生啊,不仅无常,更是变化莫测。
尤其涉及到感情这种东西……
此时她再看向二月,心情不觉就有点儿,一言难尽。
那帅气脸上的一个,如往常一般的笑容,在她这儿,都能掀起一阵澎湃的波涛。
憋了一上午之后,谢兆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她旁敲侧击地,试图从二月那儿,找出个答案来。
最好是否定的那种。
可是这话该怎么问,才比较好呢?
思来想去,她终于……
趁着二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找到了个机会。
“那什么,他们说的方言,你都能听懂吗?”
假装自然地在旁边坐下。
谢兆手里还捏着遥控器,丝毫没有要换台的意思。
果然,就看到二月摇摇头。
“那你能看字幕吗?”
她说着激动地抬手,指向电视屏幕最下面的那一行白字。
为了让自己的行为不要显得太奇怪,还不忘找补道:“我也听不懂,都是看字的。”
二月点点头,仍是安静乖巧地坐在那儿。
仿佛看的什么内容,没什么要紧的。
看起来也没有因为胡乱换了一通节目的人,而有任何的不耐烦。
“咳。”
心虚地咳嗽了一声,她还是不忘努力地,把谈话的内容,往认字儿这上面带。
谢兆:“我忘了,你看不懂,不过没事儿,除了人以外,都不需要识字的。”
二月闻言,转头看向了她。
谢兆又紧跟着说了句,“你肯定也不会,是吧?”
虽然是一句问话,但怎么听,都有种一门心思,逼着人说出个不字儿的既视感。
看它张了张口,最后沉默下来,半垂下眼睛不说话了。
她突然没来由地,陷入了一场自我怀疑,以及厌恶之中。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我这是在干吗?”
一边又不能坦然地,什么都不做。
然后等着突然不知道哪一天,再闹出个别的什么,惊天动地的浪漫表白?
怎么说这一回,也得把拒绝说在前头,将萌芽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可不能重蹈覆辙,再爆发一场避无可避的冲突!
谢兆暗下决心,也不管是不是可能自作多情了。
毕竟那种对峙的心情,只要经历过一回,没有人会想再尝试。
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哪怕是养的宠物,也是得叫声儿子的那种级别。
这关系,怎么说也不能乱。
“我诅咒你,哦不,是诅咒我自己,单身一辈子!”
让你这么伤“人”的心,活该!
看看身边自带闪光特效的落寞二月,谢兆没止住,心底对自己的唾弃。
并且再一次忍不住感叹起来。
自己这万年孤寡的命啊!
本来还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也就自然而然地,恢复到正常的模样。
哪怕关系恢复不到,最初的“母慈子孝”……
不行,这样下去还是不行。
看来是有必要,再给它进行一波充分的,有关塑造人性品格的教育。
先看看有没有什么伦理节目,或者电视剧电影什么的,正好找出来一块儿看看?
谢兆正想着呢,手上就没闲着地将遥控器,按得啪啪作响。
屏幕一闪又一闪的,不是广告,就是谈恋爱的,没一个能看的。
再遇到个少儿不太宜的内容……
想想她和二月两个,就这么并肩坐在沙发上,实在是不适合一起欣赏。
就这么又过了半晌,她长叹一口气,终于还是放弃了。
随后将遥控,又放回了茶几上。
二月默默投来一个目光,里面满是担心。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儿,没事。”扯起嘴角,做出一个不那么自然的笑容来。
谢兆这回是连眼神,都下意识躲闪着。
心里的苦闷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惜就是太恋爱脑了。
成天光想着那什么了,怎么能行!?
再说了,动物的发情期,不是一般都有规律的吗。
基本上那个劲儿过去了,就能好上一段时间才对。
怎么看二月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清心寡欲了……
唉……
谢兆刚在心底又默默叹了一口气,自己正发愁呢。
然后电光火石一般,脑子里就想到了什么。
对啊,堵不如疏!
实在不行,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她顿时脱口而出,“那什么,你想看看别的蛇吗?”
想到这儿,谢兆心里那个激动啊。
赶忙去找自己的手机,然后快速搜索起什么来。
紧跟着和蛇有关系的一些内容,就都蹦了出来。
要不说,时间是最好的老师。
自从家里养了这么一位之后,她的手机里头,不管是大数据推荐,还是自己收藏的内容,不少都是关于蛇这种动物的了。
“你看,这个漂亮吧?!”
什么红色,蓝的,绿的,白的。
纯色或者带斑纹的。
还是黑得五彩斑斓的那种。
作为合法的宠物蛇,种类可以说是已经很丰富了。
虽然对于购蛇这一块儿,谢兆自己还不是特别了解.
不过只要二月点头,她完全可以学。
只要它看中的,别说倾家荡产了!
嗯……只要价格不是特别离谱,一定得满足要求。
哪怕它看中的,就不是条母的,她都毫无怨言,并且一定尽力想办法,争取让小公蛇都配合!
谢兆一边说着,手里快速点开下一个视频。
并且还得关注着,二月的反应。
虽然吧,目前看起来,大有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样子。
她这边激动地就差手舞足蹈了,再一看它,跟看电视广告没什么区别。
在一轮“选秀”过去之后的中场休息环节,谢兆有些无奈地说道:“所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二月眨巴着那双深沉的眸子,疑惑般地看向她。
“嗯?喜欢什么?”
那轻飘飘的一个反问,顿时差点没让她崩溃。
“我是说,你如果有喜欢的母蛇的话……”
二月:“你说什么?”
突然低八度的一个声音,裹挟着说不清的情绪,顿时让整个空间都被冻住了一样。
明明是在盛夏,谢兆只觉得身上的汗,都浸地皮肤发凉。
它生气了,这是再直接不过的观感。
她不觉有点儿懵,甚至小声补了句,“公的,也行。”
二月:“你要是敢把东西带到眼前来,我就直接咬死它。”
谢兆默默收起手机,然后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