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谢兆的一颗心,差点儿没跳出嗓子眼儿。
出了门的二月,转眼就不见了踪影,跟魔术大秀表演中的大变活人似得。
至于那一地密密麻麻,挡在了门外的蛇,想想就知道,一定是和他脱不了关系。
“这可好,连门都不用出了……”
她着实无语,在门里徘徊了一阵儿,还是有些不死心。
可是实在也,不敢随便开门了。
刚才就那一眼,身上起的鸡皮疙瘩,到现在都没消下去。
“他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谢兆不由地,开始琢磨起二月的话来。
至于为什么时间不多了?
是威胁还是什么,她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好。
但是怎么想,都觉得肯定不是好事儿。
不安之余,更平添了几分沮丧。
现在的情况是,看到二月在眼前晃悠的时候,难受。
看不见就这么被晾着,貌似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这日子过得,怎么看都和坐牢也差不多了。
还是被关在,自己家里。
她这儿正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时候,还接到家里的一通电话。
还是老生常谈。
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自从谢阳领着对象见了家长之后,他们剩下能聊的话题,最后都是围绕着,结婚生子这一件事情了。
在父母眼中,工作与个人的优先级排序,竟然是在结婚之后的。
好像领一张结婚证,就能解决一切问题,连失眠都能治好了,从此万事大吉。
从小到大,这几乎是她与父母关系最紧迫的时候了。
明明之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
谢兆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
更别说她现在,根本也没有心情去想别的,本身都自顾不暇,更是有苦难言。
而她敷衍的态度,只会被说是,对婚姻大事不上心。
“真要是有用的话,我现在就上街抓人,到民政局排队去!”
看那红本本,能不能驱邪避凶,和雷峰塔一样有用。
于是不出所料的,对话的最后,是不欢而散。
过了好半天,心情如过山车一般的谢兆,拿着个手机蹲在地上,然后认认真真搜索着什么。
“中国历代神仙排行……”
算了,先看看再说。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好歹临时拜一拜,也能图个心安什么的。
现在的她,已经是没有办法用科学的力量,来让自己解除困境了。
世界的尽头,是玄学。
要是实在不行,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事先准备好一把剪刀,随时为自行剃度出家做好准备。
可万一,这些要是都没用呢……
“唉,就没有什么降妖除魔的知识,能学习一下的吗?”
此刻,谢兆的求知欲,可以说是已经到达了顶峰。
于是她埋头盯着手机,在互联网知识的海洋里遨游了一整天。
最后学着不知从哪里看来的教程,画出了一张符咒来。
由于家里实在是没有黄纸了,她特意翻出来黄色的荧光笔,现涂的颜色。
最后将成果用透明胶带,粘到了大门上。
有没有用不知道,主要是图个心安。
到了晚上睡觉前,谢兆还特意找出之前买沐浴露,送的一块儿硫磺皂,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了三遍肥皂洗了个澡,连头发都没放过。
即便是这样,等到要上床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些迟疑。
首先就是关于,还吃不吃药的问题。
辅助睡眠的药,她已经吃了有一段时间了。
之前都是怕睡不好,经过了昨天晚上,谢兆倒是担心起药效太好了。
虽然噩梦和失眠比起来,也不知道哪一个更糟糕。
对于目前的她来说,无疑还是更需要担心后者。
毕竟和二月有关的事情,哪怕不是在晚上,梦里,也是躲不开的。
那不如就放下心来,好好睡上一觉。
毕竟身体要紧。
至于梦里再发生什么,只能是尽力周旋吧。
怀着这样的心情,谢兆也就干脆放平心态躺了下来。
只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梦境里的开场,直接就是在那间树屋里。
她也是因此,得以重新将这个地方,仔细看了个清楚。
不得不说,二月在这个树屋上,确实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施工未完成,这个树屋并没有封顶,抬头就能够看到茂密的树冠,倒真有种荒野求生的感觉。
屋子里头的空间不算小,毕竟这棵树本身就足够粗壮了。
可能十几个人同时环抱,都不一定能围满一圈。
树屋没有门,只有四扇敞开的窗口,正对着春夏秋冬的四个方向。
于是一个窗户,映着一个季节特有的景色,远远看去,就像是被框起来的一幅画一样。
当你越是靠近四面,迎面而来则是寒暖不同,四季有异的体验。
这也是这间树屋,最神奇的一点。
一步一景,各有不同。
如果是第一眼看到,一定会因为树屋本身,而觉得惊喜。
但是此时谢兆的心情,却实在是享受不起来。
树屋的中央,还铺着一堆树叶做成的垫子,上面盖着一块儿皱巴巴的床单,放着一个抱枕。
看起来原生态,还像那么回事儿的东西,真要是躺上去,别提多难受了。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可以说这屋子里有的东西,一眼看去,都是从之前谢兆住的地方,搜刮来的。
她这会儿,实在也没有好好欣赏一番的打算。
反而是苦于,没有离开的路。
如果可以的话,她都真想试着,从窗口蹦出去了。
这树别说下不去了,谢兆一个人,根本也上不来才对。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开局直接刷新到这里来了。
在这树屋里多待一分钟,浑身难受……
于是她趴到一个窗口上,探头探脑地往下看,试图分析一下树枝的走向,看看有没有成功离开的可能性。
然后,她就被身后突然蹦出来的一个人,给直接拦腰抱住了。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脑袋上的毛,都快炸了。
“什么味道,不好闻……”
探向脖颈间的那颗脑袋磨蹭着,哼哼唧唧地表达着不满。
谢兆试着动了动,被那手上的力道勒地,肋骨发疼。
“不是难闻吗,那你先松开点儿,我快喘不过气了。”
她发出抗议,最后也没能从身后的胸膛上,把自己给解救出来。
甚至自始至终,就连转个身都做不到,也就看不到他的脸。
总觉得和白天的时候相比,眼前的二月,似乎又不一样。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但又有些奇怪。
不过谢兆也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就被趁机往衣服里摸的一只手,给惹毛了。
她刚想发作,就看到里面的手机被掏了出来。
一并掉出来的,还有一把合上的水果刀。
这还是她睡前,特意放的。
想着实在不行,可能真的要报警了,顺便还能给自己争取点儿时间。
也怪昨晚记忆深刻,让她不能不提前做好准备。
然而当下,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起来。
安静了片刻之后,一个声音说道:“陪我玩儿……”
身后的人,话里倒是云淡风轻。
好像丝毫没意识到,那刀是给谁准备的。
谢兆默默在心里想着,这个玩儿,正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