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曼是真的没想到,沈岳山竟然还懂高中数学!
眼前这男人,按时髦点的叫法,得叫高材生啊!
沈岳山前世好歹也是名牌大学经管系毕业的,数学更是必修课,高中数学自然不在话下。
刘小曼两眼都是小星星,以一种别样的眼神悄悄看向沈岳山。
沈岳山都被看到不舒服了,干脆扭过头面带笑意地看着刘小曼,也不说话,就看着她的黑头发、鹅蛋脸、白皙的脖子与锁骨。
嗯,是真好看。
刘小曼躲过眼神,低下头,脸埋进课本里,心不在焉地阅读着。
临睡前,刘小曼想起一个事,问向沈岳山,“我们那厂子,是不是快倒了?”
“怎么这么问?”
“之前纺织厂的工友告诉我,都没几个老板过去进货了……”
“傻瓜,”沈岳山铺好客厅里的床,“你好好读书就是了,不用你操心。”
刘小乐见客厅铺好床,鞋子一脱就跳了上去,“姐姐,今晚我要睡这里!”
“干嘛?”
“不和你睡,半夜总抢我被子!”
刘小曼脸色微红,两只手抓住弟弟就往屋里拽,“哪那么多废话,睡觉去!”
……
沈岳山在去作坊的路上碰到陈峰,陈峰说着镇上那厂子,“前几年做肥皂的,之后经营不下去,倒闭了。国有资产,这么多年的厂房了,租金还死贵。”
沈岳山点点头。
“山哥,今天卖多少钱啊,再降下去就真没得赚了。”
“今天不降了,就按死在一块钱,卖得出去就卖,卖不出去就等着。”
陈峰脸上倒是露出笑容,“终于有一天不用降价了。”
“阿峰,以后如果这里倒闭了还跟着我吗?”
“跟啊,山哥你是真有本事,跟你这一个月我赚得比我爹一年都多了!”
两人一路走到作坊,又和几个相熟的员工聊了起来。
远处一辆小车开过,一个急刹刹出了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沈岳山笑,“雷老板,你这几天真有空啊,天天都过来坐。”
雷飞叶看了眼正在开工的大院,满脸假笑说到:“看来沈老板你还不死心呀。”
“市场就这么大,下面也没有几口肉了,雷总让小弟喝两口汤渣总可以吧?”
“那你这是摆明车马要和我斗了?”雷飞叶神情逐渐阴沉,“那你等着,我把你这捏得渣都不剩!”
“你力气这么大,你就是菠菜水手吧?”
“最好你明天这破地方还能开得起来!”
“瞧雷总这话,看不出来你穿西装打领带,也要学混混玩阴的?”
雷飞叶也不说话,就这么冷笑,死死盯着沈岳山,半晌,留下一句“你等着。”便一脚油门到底,留下炸耳的轰鸣。
沈岳山有种预感,雷飞叶是真把自己当成对手了。他感受到自己的威胁,那他必定会有所动作。
回到办公室,雷飞叶就叫来鲁宁,“人你都认得不?今晚拿几个动手。”
沈岳山这晚在家里总睡得不踏实,第二天刚出门,就碰到陈峰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山哥!不好了!”
“怎么了?”沈岳山扶住陈峰,却见他整个左眼都是淤肿。
“我们好几个员工都被打了!我也是今天一出门就被人套住纸袋,拖进巷子里被人打了好几拳!”
“员工呢?”
“也都差不多,有的是昨晚回家的时候被打的,手臂上都是淤青!”
沈岳山快步走在前面,“阿峰,快跟上!”
“山哥,已经有一半的员工都怕了,他们在院门口等着呢,等你把工资结完就不干了!”
沈岳山不用想都知道这是雷飞叶搞的鬼。只是没想到他这手段可以低劣肮脏到这种程度。
两人赶到大院时,十几名员工,有头上捂着纱带的,有手臂缠着绷带的,都不是啥太重的伤,但就是打得人疼,打得人心里怕。
员工们一看到沈岳山,就聚过来,“沈老板,我们不干了!”
“你钱是给的多,但我们怕医药费更多啊!”
陈峰拦住众人,“大家不要怕,雷飞叶这王八蛋就是想吓吓我们!只要我们留下来,他就拿我们没辙了!”
“陈老板,这厂子你也有份,你当然这样说。”
“我可不想有命赚钱没命花啊!”
员工们议论纷纷,谁心里都后怕。特别是几个女工,想着想着都哭出声来,“他们把纸袋套到我头上,打我,还趁机摸我。”
沈岳山叹口气,“这样,想走的待会儿就回工位把东西收拾好,还想干的就继续留下,工资照旧。”
一个早上,员工瞬间减半。
“山哥,这两条线都转不起来了。”
“合成一条线。”
“那多出台搅拌机就废了啊!”
“废了就废了。这里快转不下去了。”
沈岳山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不知道雷飞叶还要搞什么名堂,二是今天的销量,第一次跌破五千,还是在出货均价只有一块四的基础上。以前两块五一瓶,日销六千都算产量太低了。
果然,不出沈岳山所料,下午就有好几个混混模样的角色在大院门口游荡,沈岳山问向员工,“那几个痞子里面认识哪个?”
几个员工朝外张望,不一会儿有人喊道,“穿白衣服带头那个我知道,叫李泼子,住的地方就隔这两条街。”
沈岳山点点头,没说话。
收工的时候,沈岳山交代众人把东西收拾好,又另外叫人把两台搅拌机锁进里屋。白天几个人在门口东张西望,绝对没啥好事。
晚上,沈岳山回到家,刘小曼急匆匆打开门。
“听说我们员工被人打了,你没事吧?”
“都是昨晚的事,我没事。”
“明天还去吗?”刘小曼很是担心。
“不急,明天晚点去。”
“嗯……人没事就好。”
“小曼,如果我们厂子倒闭了怎么办。”
“那也不怕,我们已经挣了很多钱,够我们过一辈子了。”
沈岳山揉着对方的头,“傻瓜,几十万都不够把小乐养大。”
刘小曼脸又红了,身体下意识往后躲。
倒是刘小乐又蹦了出来,“哎哟,姐姐你脸怎么红得跟红屁股似的!”
第二天,早上快到十点,沈岳山还在屋里等着。
终于等来了陈峰的敲门声,“山哥,真的像你说的一样,我们院子被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