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岳山已经决定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趁热打铁,尽快在这国企改制中插上一脚,这一脚插得多深,就决定着自己是吃肉还是喝汤。
陈峰何哲两人察觉到沈岳山的意图,问到:“我们现在就要开始运作吗?就这点资金量,恐怕转不过来。”
“不去不行,再等一阵,渣都没得剩!现在总厂和分厂都已经稳定,是时候谋求其它方面的发展了。”沈岳山的方向已定。
“你搞得过吗?这就是趟浑水!国企这块你也敢动,你这是要从别人嘴里抢食啊!要关系没关系,要势力没势力,三个国企厂子,就算年年亏本,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分分钟把你这种私企小老板干翻,到时候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陈峰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实属罕见。毕竟自己老爹就是国企的老员工,从小就知道其中的门门道道复杂得很。
“一步步来嘛,”沈岳山没被这番话吓到,“关系势力这些搭着搭着就有了,就国企这种规模,只要被我弄到了,正好可以大展拳脚。”
陈峰还想劝,见一直都只有自己发声干着急,捶了下身旁的何哲,“你倒是说句话啊!”
何哲顿了顿,抬头看了看陈峰,接着又看了眼沈岳山,低头说到:“说实话,虽然我知道风险很大,但我是有私心的,我想要拿收音机厂的股份,要去的话,算上我一份。”
陈峰听到这话,叹了口气,看这个形势,已经是完全确定了。
沈岳山找来几个部门负责人,和陈峰做了简单的交接。
超柔这家企业在南城已经扎下根了,陈峰只要能守住就行。
后续扩展的事,就等自己回来再说吧。
沈岳山有自己的思路,要想搞高科技点的,就得双管齐下,两翼齐飞,收音机厂要转变方向运营为电子厂,日化厂要扩张盈利给收音机提供发展的资本。
技术这种东西未来会越来越值钱,如果现在不赶紧抓在手上,到时候就会被别人抢光。而且当下还不抓紧发展,将会和国际形成越来越大的代际差。
“这阵子我们就不来了,”沈岳山朝陈峰说到,“别等我们回来,厂子都给你弄倒闭了。”
“瞧你这话说的,”陈峰哭笑不得,“说得我像个败家娘们儿!”
陈峰跟了沈岳山这么久,其实已经受到了充分的锻炼,让他自己闯出一番天地可能还不太容易,但让他守住当下的成果还是绰绰有余。
南城的另一边,肖民中正和刘胜强想着怎么坑多点钱。
“改制委那边联系你了吗?”刘胜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前几天来电话了,低价收购这条路走不通,抓得严。资产评估组那边前天就进场了,要真想把两家厂子都盘下来,多少还要出点钱。”
“没花钱?”刘胜强在问。
“花了呀!可惜还是搞不定。”肖民中解释。
刘胜强抽了口烟,吐出白圈,说到:“不可能有人对钱没兴趣,铁定是有人打招呼了。”
“李国正。”肖民中马上说到,“也不知道他图啥,在改制这事上总是盯着,而且这工作明显过界了,他都还偏要插一手。”
刚说完,两人同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人有点棘手,说不定还是上面授的意。
“得抓紧了,既然位置保不住,那就起码要把钱拿到手!”刘胜强意识到时间紧迫。
“但管理层内部收购这条路走不通,内部贱卖不行了。”
“实在不行就搞员工持股,卖给那些工人也不怕,啥都不懂,反正到时候也只能听我们忽悠。”
两人当下拟定思路,又交代了些细节,便匆匆散去。
春江悦园里,沈岳山刚刚回到家。
时间已经六月底,刘小曼的高考快要开始了。
他经历过那段时间,有兴奋,有期待,也有彷徨和不安。
这种时候没有人能消除这种种情绪,旁人所能做的,只能是最大限度让对方感受到被关心,被在意。
所以沈岳山罕见地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两手都快要提不下了。
刘小曼一开门,只见到叠起的几个箱子,那箱子把人都挡住,刘小曼甚至看不到沈岳山的脸。
“你干嘛啊,拿这么多东西!”
沈岳山小心翼翼地端进屋,蹲下,弯腰,放下。
拍拍手,一个一个地开始数:
“这一袋是核桃,补脑子用的,你虽然机灵,都也可以更聪明。”
“这个东西叫氛围灯,这个叫香薰机,现在很难找,我跑了好多家超市才找到,晚上要紧张睡不着了,可以帮你舒缓下心情。”
“还有这收音机,也是给你睡不着用的,放点歌听听就好睡一些。”
刘小曼还是有点发愣,“你这是干嘛啊?”
“能干嘛,你每天晚上睡不着觉我不知道吗?翻来覆去的,你不是想着考试还能想啥?”
没想到刘小曼的第一反应是吃惊,紧接着关心地问道:“吵到你了?”
刘小乐仰起头,看着沈岳山,“姐夫,你怎么知道姐姐没睡着呢?”
“额……”
沈岳山想了想,还是没回答他,打开电视转了个动画片给他,“你看,这个是外国最新的动画片,叫美少女战士!”
“水与智慧,水手服战士,水手水星,我要代替水星,惩罚你!”
电视里正好播着变身动画,引得小乐瞪大眼睛看着。
沈岳山从怀里掏出一盒药,塞给刘小曼,“这可以让你大姨妈延后几天。”
“大姨妈?”刘小曼没听过这东西。
“就是生理期啊!你每个月不是会肚子痛吗?那里不舒服。”
刘小曼听明白了,大惊失色:“你怎么会知道?”
“废话,我干嘛不知道。这东西女同志都有,而且规律都一样。”沈岳山扶额,现在的两性知识近乎没有普及,全靠摸索。
刘小曼拿着药总觉得怪怪的,“吃了肚子就不会痛?”
“不会,或者准确说会等你考完之后再痛。”
刘小曼把药递了回去,“老人家说吃药三分毒,我还是不要了。有没有其它不吃药的办法啊?”
“有啊!”沈岳山应到,“可以十个月不痛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