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方一行人来到城外,浔阳州刺史,边境统帅王寒称病不出,独子王瑞勇出城迎接。
相较白泸州刺史夏言出城百里恭迎的场面,王瑞勇的迎接明显寒酸许多。
当然,这种场景也在赵以方意料之中,他父子俩都敢派人截江掀船,让自己去做落汤鸡,寒酸迎接自己,又算什么?
他们是打心里瞧不上自己。
只带着几名官员出城恭迎的王瑞勇,侧身让开一条道,对赵以方说道:“殿下请入城!”
赵以方嗯了一声,然后敷衍询问,“王寒的病,严重吗?”
王瑞勇只回复了两个字,“还好!”
本就是一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交谈,赵以方并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只是浅浅一笑作为回应。
王瑞勇说道:“殿下,城中有一座别院,环境雅致,可供殿下一行人休息!”
“别院!”赵以方冷冷说道。
姚浩恺立即大声道:“殿下到此,王寒竟然安排殿下住别院!”
王瑞勇为难道:“府上实在腾不出房间,如果殿下不嫌弃,下官的房间可以让给殿下!”
赵以方摆了摆手,“别院就别院!”
一行人入城,赵以方突然又问:“那个绿衣女子长相如何?”
王瑞勇一脸迷惑,“什么绿衣女子?”
赵以方回答:“就是你派出,要用根竹竿掀翻我乘船的武道高手。嘿嘿,远观身材还不错,就不知道相貌让不让人失望。”
王瑞勇神情古怪,“下官不知殿下说的什么,想来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赵以方笑而不语。
在城中留宿一夜,第二日,王瑞勇又来到别院,他拿出了几套游览浔阳州的方案,任太子选择。
赵以方听完王瑞勇的介绍后,缓缓说道:“你们虽然不欢迎我,但也不敢对我太过冷落。我本打算在你们城中好好享受个十天半月,就算你老子王寒得了重病,一年半载都好不了,但你王瑞勇也要陪我十天半月。呵呵,我可是很会折腾人,这十天半月对你来说一定很不好过。”
王瑞勇声音竟然有些颤抖,“殿下多虑了,下官没这个想法!”
赵以方当然看得出王瑞勇的言不由衷,他继续说道:“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们父子俩虽然对我不敬,但你们对大齐却是忠心耿耿。这些年我大齐能够太平无事,与你们父子俩人把守边境,有很大关系。不说我仰仗不仰仗你们父子俩替我赵家镇守国门,就凭这份忠心,我可以对你们些许容忍!”
王瑞勇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错愕,他真想不到太子能说出这番开明言语。
赵以方轻呼出一口气,接着说道:“但我也只能给你们些许宽容,如果你们父子俩敢做出丝毫越界的事,哪怕你们深得军心,哪怕你们能引北朝入关,哪怕最后会鱼死网破,我赵以方都会让你们父子俩先死!”
王瑞勇倒吸了口凉气,恩威并施,他赵以方竟也深谙驭人之术!
赵以方轻饮一口茶水,然后对小诺说道:“收拾行李,我们去边境!”
王瑞勇惊讶道:“殿下现在就要动身?”
赵以方只是嗯了一声,就向外走去。
王瑞勇忙道:“我送殿下出城!”
他王瑞勇是真想赵以方早日离开,但听了赵以方适才一番言语后,送太子出城,本该欢愉的心情,竟是有些怅然!
路上,赵以方伸手入怀,摸出那块从定州带出的石头。那日在定州禅檀寺外,一个不知名的和尚,曾用在树下随手捡来的石块头换取了自己十两银子,还说只要将这块石头交到浔阳州承化寺,明贞大师的手里可得一份机缘。
承化寺明贞大师可是南北两朝能够排上号的得道高僧,一个衣衫褴褛的野游僧人随手捡起的一块石头,就能从明贞大师那里换来机缘,任谁看来都是天方夜谭,但赵以方却是将信将疑。
他将手中的石头抛起再伸手接住,反复几次后突然说道:“先改道去承化寺!”
王瑞勇惊讶,“殿下是改变主意,想在城中游玩几日,那是最好!”
赵以方笑着说道:“放心,我只是去拜见一下明贞大师,不在这城中久留!”
王瑞勇满脸震惊,明贞大师何许人也,那可是南北两朝三大高僧之一,哪怕你是太子,未来的皇帝,明贞大师也未必会见你,你赵以方怎敢说出要见明贞大师?
但想到适才赵以方恩威并施训斥自己的威严神态,以及说要见明贞大师时的坚定语气,又觉得他赵以方一定能够见到明贞大师!
来到承化寺外,王瑞勇让人通报说是齐国太子要见明贞大师,得到的答复是明贞大师在外传道,并未归寺。
王瑞勇看向赵以方,仿佛在说,你太子的名号不太管用。
赵以方叹了口气,对那出来传话的小和尚说道:“你就说定州有个大和尚叫我交样东西给明贞大师!”
小和尚点了点头,“等大师回来,小和尚一定将话传到!”
赵以方很是无奈,“出家人不打诳语!”
小和尚满脸惊慌,“阿弥陀佛,小和尚可没有说谎!”
赵以方嗯了一声,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王瑞勇暗暗发笑,原来太子殿下是个纸老虎。
与赵以方同行的云奕有心调侃,“师兄,你说这块石头能从明贞大师那换样东西,难不成是那块天下武人可望不可及的武运石?”
赵以方冷哼一声,“云奕,你是想要我不认你这个师弟!”
云奕惊慌道:“哪有,哪有!天下皆知武运石在明贞大师手上,你说找明贞大师换样东西,我当然想到的是武运石了!”
赵以方长呼出一口气,“要真是武运石就好了。我武运全无,武运石正好能填补这个缺漏,到时我的修为一定能一日千里,说不定能够直入天人境!”
云奕嗯了一声,“人出生时,都与生俱来带有各种运,或武运或文运又或是其他,但不管哪一种运,随着生命降临人间都会有一丝被抽离身体,飞入那块天地所生的灵石中,武运飞入的叫做武运石,文运飞入的叫做文运石,这武运石就在明贞大师手中。师兄如果真能得到这块武运石吸纳当中武运,确实能够填补师兄武运全无的缺漏!”
赵以方自嘲一笑,掂量着手中那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石头,“这玩意能换来武运石?呵呵,你觉得是我傻了,还是明贞傻了!”
云奕一本正经的说道:“佛家讲究缘分,说不定你与武运石有缘,明贞会将武运石送你!”
赵以方呵呵一笑,“我看是你云奕傻了!”
云奕挠了挠脑袋,语气认真的说道:“师兄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