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就是那个……我……”
池晏:“嗯?”
阮绵看了眼天色,委婉地道:“外面天还亮着。”
池晏淡声道:“我知道。”
阮绵被噎了一下,羞臊得指尖发麻,“小峋也在家。”
池晏眉心微微拧起,纠正道:“他在隔壁。”
阮绵:“……”
阮绵眼睫颤颤的,小声道:“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池晏:“不会。”
阮绵“哦”了一声,缓慢地夹紧了腿,更害羞了。
阮绵被他这般毫无遮掩和曲折的话弄得脸皮发烫,心道池先生真的很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给。
而且上次还挺舒服的。
可如果不够小心的话……
阮绵想了想,站在门口,将自己沸腾的想法自行掐灭,鼓起勇气抬眼认真道:“池先生,我现在身体不太合适。”
一只手拽过了她的手腕,将人揽到了臂弯里,连带着将门“啪”的一声反手关上了。
阮绵身体一颤,涨红着脸抬起脑袋看向明显被她的低效弄得没什么耐心的男人,指节紧张地攀住了池晏的手臂布料。
她咽了口唾沫,心里忐忑又期待,试探道:“果然还是要……”
微凉的触感摸上了她的侧脸,刺痛感惹得阮绵微微拧了下眉,阮绵愣住了。
拧开盖子的药管被随手丢到了桌上。
池晏低垂着眼,似乎已经在刚才那般磨蹭之中没了跟她打太极的心思,用沾了药的指腹摩挲着她的伤口,声音淡淡的。
“买菜能弄出伤口?”
阮绵:“……”
这个伤口很小,如果再慢一点就要愈合了,阮绵早就以为常忘到了九霄云外。
又没多大事。
弄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叫她来房间,惊得阮绵满脑子胡思乱想,一通有的没的考虑。
弄了半天刚才在门口盯着就是为了说这个,又不是没有受过伤挨过揍,又不是多大的伤口,胡乱弄下就行了。
这人真是……
阮绵唇瓣微微动了动,破天荒地在心里冒出了一个软乎乎又拧巴的想法。
她乖巧地被池晏在伤口擦着药,因为想法而喉口发干,小声道:“……没什么。”
池晏指尖一顿,阮绵的心高高拎起,紧张地用余光瞄他,总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说得是不是度没控制好,显得太矫情太做作
她第一次这么矫情地拧巴了一下意思,就像是大哭的时候气鼓鼓地被家长拿糖哄着却始终不啃松气,非要被人抱着揉几下叫几声宝贝才心不甘情愿地满意了接受了和解的糖的孩子。
阮绵真的很紧张,又紧张又心虚,被池晏淡淡的视线盯得喘不过气来,有种玩拙劣的小把戏随时会被人揭穿的无措。
男人指腹抹去了最后一点药膏,滑到了侧脸停住了。
阮绵一愣。
池晏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捏了下她的脸。
“真麻烦。”
阮绵眼睫颤了颤,抿住了几乎快要甜蜜得憋不住的唇角笑意眸光微微闪烁。
细瘦的指节曲起,轻轻地攥紧了池晏的手臂衣料。
“……嗯。”
药是要上的,话也是要问的。
阮绵脸很软,摸起来有点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外面太晒了。
池晏:“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绵原本扶着他手臂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发觉自己似乎无意识间就已经依赖地揪住了布料,一副拱着脑袋要人摸摸脸的感觉。
阮绵不好意思地道:“我被几个人在小树林堵住了。”
池晏眉头蹙起,“谁?”
阮绵思索道:“我听他们说是‘良哥’叫他们来的,要带我走。”
她抬眼看向池晏,“我不确定是不是……”
“池良。”池晏不咸不淡地道:“只有他才会这么闲。”
虽然不是好评价,但话语里的熟悉程度可见一斑。
阮绵忽然想起餐厅里时池良叫他的“堂弟”,他俩还是堂兄弟关系,登时尴尬地试探道:“池先生你和池良先生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啊?”
池晏:“没有。”
阮绵一愣,脸蛋微微泛红,耳根处蹿上一股臊意,有种在别人面前说坏话的愧疚感,“抱歉抱歉,我说太多了。”
池晏淡淡地看她一眼,“除了血缘,没有关系。”
有点碍眼,户成垃圾分类危险废物箱可以考虑增设。
阮绵:“……”
哦,原来“没有”是这个意思啊,这个人怎么永远不按套路回答。
池晏摸了摸她的伤口,“他弄的?”
阮绵:“……嗯。”
池晏垂下眼,“其他地方有受伤吗?”
阮绵忽然被这么关心,有些受宠若惊,“没、没有。”
池晏面无表情地用视线在她身上梭巡了一圈,点了点头,侧身将药膏的盖子拧上。
感知到对方的手从自己身上离开,温热感刹那间褪去,阮绵唇瓣动了动,心头漾上了几丝失落,头一次得寸进尺地偷偷思索起如果说其他地方受伤的话,可不可以被池先生摸摸别的地方。
阮绵摸了摸鼻尖,忐忑地道:“我是不是给池先生带来麻烦了?”
池晏:“麻烦?”
阮绵心道你不是天天说我麻烦嘛,也不告诉我到底麻烦在哪里,“池良先生说——”
池晏听到“先生”两个字,眉心很不明显地抽了一下,纠正道:“池良。”
阮绵:“……?”
阮绵:“哦哦哦,池良上次说什么丑闻、股价、做空抄底之类的,要不然我下次见到他向他解释一下?”
池晏:“不需要。”
阮绵:“可是别人误会了怎么办,我是你合同聘用的保姆,不是什么……”
她磕巴了一下,耳根发红地将“陪床保姆”和“小情人”几个字咽了下去,“不是他们想的关系。”
易嘉之前也说过池晏这样一个完美的总裁,事业有成,单身,动不动上户城交际圈热聊话题,盯着他私生活的人也多,容易被人以为是打着保姆的幌子包养。
毕竟她这么小的年纪来当保姆的问题就很惹人议论了,她当然知道池晏雇佣自己有多公事公办,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些龌龊肮脏心思,但就怕给池晏带来麻烦。
毕竟流言蜚语这种东西说不清。
池晏:“嗯?”
阮绵现在一听到他说“嗯?”就紧张,生怕他继续追问什么关系,吃一堑长一智地在他说话前抢道:“如果别人误会你了怎么办?名声可能会不好听。”
池晏视线微侧,似乎没明白她在纠结什么,“重要吗?”
阮绵一愣,“不重要吗?”
池晏:“他人的想法,无关紧要。”
阮绵挠了挠头,“可被误会总是不好的吧?”
池晏:“有脑子的人自然会想清楚,没脑子的人误会了也无所谓。”
他掀起眼看了一眼阮绵,淡淡地出声。
“阮绵,不要做没脑子的人。”
这话说得不留情面,阮绵却恍然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