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池少爷是存戏弄还是顺手作为，小仆人羞耻到极致，即使下了车，见着司机都不敢打眼，低头耷脑的，一声不吭。
池少爷像个没事人，衬衫下摆被揪得翻起衣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小仆人委屈得眼含薄薄水光，还得乖巧地低头，给他抚平衣服，伺候纡尊降贵的少爷。
陪床的，买来可不光是床上软绵绵地张开褪伺候人的，还得注意少爷的日常生活，就像贴身的小厮，端茶送水，捏肩捶腿，供少爷发泄，硬生生挨着。
可小仆人想了想，她现在比小厮还多了一些活儿——会被少爷伸进衣服里玩，做点好怪的、要脱裤子的事。
车上的玩弄抚摸极有暗调，小仆人总觉他经验很多，要不怎么随便一摸就能把自己弄得浑身酥麻，被亲着嘴时都羞得直抖。
司机把他俩送进去，便在车上待着，估计过会儿看时间还早，会去墙根那里抽两根烟。
富贵人家的司机都习惯等待，小仆人却不知道这宴会要开多久，忐忑地跟在男人身后。
德拉夫人家是标准的军官家宅建筑，不同于一些土地主的四不像建筑，两侧的墙建得高些，上面一圈洒了黑石的网，门口站岗的都穿着正统的美国军服。
小仆人两只眼睛不知该不该往上看，生怕多看两眼就被绿眼睛的洋人盯上问话，身子怯生生地往池少爷身边缩。
池少爷先前见她微微鼓着腮帮子在憋闷气，现在又因为怕人而不得不黏着自己的脚跟、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指尖蜷了蜷，
手掌穿过她的腰肢，把人兜得贴到了身上。
小仆人“啊”地低叫一声，受惊地仰脸看他，却见男人在头顶面无表情地道：“做客，不是要你做贼。”
小仆人：“……”
刚才她忐忑又四处打量的模样，被四周的人瞧见了，一阵阵地忍着笑。别人落落大方，唯独她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手短脚短，局促不安。
小仆人一下子成了洋人目光的焦点，一张小脸蛋窘迫得像蒸熟的包子，“嗤嗤”的冒着微收紧，不动声色地把人贴到怀里。
“哒哒。”
耳侧冒出一串小仆人听不懂的话，身着黑色蕾边长裙的高个子洋人快步过来，看到池少爷两眼发亮，欣喜地叽里呱啦说着什么。
池少爷应该认识她，点点头。
女人张开手臂，涂了粉的面颊莹润着白光，随着拥抱过来的动作迅速贴过来。
小仆人站在一旁，眼睛微微睁大，眼底倒映着天花板水晶灯的光线，瞳孔缩紧。
池少爷刚想后退半步，女人的面颊却在隔着一人远的距离刹住。
距离不多不少，却很突兀，两人皆愣住。
——一只小狗模样的小家伙挤在中间，脸颊涨红，抗拒地挡她的身体。
女人疑惑地看着她。
小仆人急促地喘了ロ气，胸脯上下起伏着，憋得一脑门汗。她左看看右看看，想说的话格外难以启齿，裹在嘴里出不来。
接着，他嘴巴张了张，急出了少女未褪的奶音：“你……你这人好没礼貌，怎么随便亲亲亲——亲嘴啊！”
女人：“?”
池少爷眸光微动。
此刻，女人终于反应过来，涂着口红的嘴巴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再张嘴时变成了中文，“不是亲嘴，是礼貌。”
——妈呀！洋人会说中文啊！
小仆人吓得一抖，惊弓之鸟般转头看向池少爷，“她……她……”
池少爷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的法语老师。”拒绝了很多次，但还是会在下一次热情地要贴面。
小仆人话都说不利索：“法……法语老师？”
“真可爱！”女人哈哈笑着，趁小仆人没反应过来，捏了把软嫩的脸，用自己的脸隔着贴了贴，“这是贴面礼，见面表示礼貌，类似于你们的握手。”
小仆人：“……”
待她看向四周，一堆绿眼睛蓝眼睛的人挤在一起，当下也有人在互相行贴面，好似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还有人拥抱着“吧唧”亲上两口。
小仆人瞬间浑身僵硬，被冲击双眼发怔，“他……他们……”
哪有这种行礼的方式……丑死人了！
他们乡下男女拉个手都被人背后说闲话，这里怎么说亲就亲，说贴就贴，男男女女抱在一起、互相挽手，毫不害臊。
她以为这事儿只能关了灯、掩起门来偷偷做在，怎么现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就这样了，简直……简直不能看！
小仆人的脑袋被冲击得缓不过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脸色红红白白。忽然，一只微凉的手触上她的面颊，捏住削尖的下巴抬起，直露出她咬得泛红的嘴唇和乌黑的眸子。
男人俊美的面庞近在咫尺，视线打量着她的脸，漫不经心的，好似行了个贴面礼。
“别人亲我……你就生气？”
低磁的声音贴着耳根，刺激得小仆人头发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