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着,小仆睡眼惺忪地看向窗缝,几缕光烙在边缘,像铺了一层金沙绒。
平时到了这个点就要起来打扫屋子、烧水做饭、洗衣服,一直忙到中午不见歇,等到其他仆人吃饭完,她才小心翼翼地挤上板凳,就着锅里最后一点粥填点肚子。
长此以往,正在长身体的年纪,她个头没长上去,身板反而细细瘦瘦的,蜷起来小小一团,也不占大通铺的被子。
每回想多眯一会儿,就有粗使婆子来揪耳朵,小仆人连忙把眼皮撑起来,强行盯着光看了一会儿,终于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待她要起身,搂住腰间的手一紧,小仆人一轱辘栽进了温热的怀里。
小仆人脑子空空的,懵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粉白的面颊贴着衣襟间的皮肤蹭了几蹭,小仆人艰难地抬起脑袋,对上了男人掀开的睫羽和英挺的眉眼。
“——!”
小仆人一个激灵,脑内电闪雷鸣,瞬间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池少爷昨晚不知对她做了什么,小仆人埋在他脖颈间嚎啕大哭,整张小脸红红的,羞耻坏了。
而后池少爷起身欣赏着她的哭泣脸蛋,起身抽出桌边的电话,看似打电话,实则只是按了个铃。
不一会儿,中年仆人上楼来,听池少爷的吩咐把浴桶里的水换掉,顺带把弄脏的被单和衣服卷进竹篓里,一同带下去。
小仆人那时已经哭累了,汗湿的睡衣被人剥下,身子缩在一团被子里。恍惚中,她感觉有人不熟练地用沾了水的布帕擦了擦自己身体,然后在馥郁着皂角味的怀抱里昏睡过去。
前因后果一接,此刻待在男人被窝里……当然不是梦!
小仆人脸蛋蓦地涨红,脊背汗毛一条条竖起,“少……”
男人脸上毫无表情,手掌揽住牛奶般的腰,面颊闻声贴近,小人惊得扑腾一下,“少爷……嗯!”
鼻尖钻出疼痛,小仆人惶恐地睁大眼,身体抖得像被一只大猫叼住。
“吵死了。”池少爷咬了咬挺翘的小鼻尖,揉了把小狗的后背,顺手把她团进怀里。
小仆人:“……”
那么小一只奶狗,团起来一臂就能抱住,圈在怀里生嫩生嫩的,还软得很,池少爷非常满意。不同于屋外寒冬腊月的天气,小仆人脸蛋贴着他的脖颈,被窝里热烘烘的,舒服得很想嵌入他的身体。
这么想着,强行把怀里发出“呜呜”求饶声的小家伙兜住。
小仆人不知道池少爷有起床气,而且非常严重——但凡他不想起床,没有人可以让他起床。
男人穿着睡衣,昨夜却没有好心地给她穿上,小仆人身子贴住他身体,脸颊烧得了两次,眼底可怜地憋着泪。
没有穿衣服,池少爷摸他的身体就更顺手,小仆人不知道往哪里藏,似乎只有肉贴着肉,才能被人遮住。
不知是坏男人就有这番心思,还是纯粹犯懒。小仆人被弄得挣脱不得又无法适应,她长这么大可从没在别人怀里睡一晚上。
若放在乡下……
小仆人想起那些“有伤风化”的闲言碎语,窘迫得脑袋嗡嗡的。不说脱衣服,哪怕只是在屋里衣衫整洁地待一晚上,名节就毁了,要么嫁人,要么娶人,一辈子也就这么绑上了,否则都要被拖出去浸猪笼。
小仆人眼泪憋不住地往下掉,作为一个陪床,俨然还没适应池少爷这么对她,脸颊火烧火燎得难堪。
池少爷倒是抱着她睡得舒服,摸了摸小狗脑袋。等感觉到怀里的人鼻音粘稠地低泣着,“啪嗒。”池少爷正要垂眸看去。
卧室门被人轻轻推开,刘妈带着一个仆从进来,练且轻声地在少爷起床前就给桌上放满糕点。
床边有帐子,放下来后隐隐约约地看不清里面,刘妈却听到“嘎吱”一声,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池少爷平素不会这么早起床,平时都是静悄悄的。
但刘妈还是试探地道:“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床帐簌簌地晃了下才恢复平静,隔着帐子,被子形状被拱成一大包。
池少爷低头看着惊慌失措埋进怀里的人,手掌肆意地顺着她的尾椎滑上颤抖的脊背,像在揉弄一只奶狗。
许久,刘妈听到里面道。
“有人早上不乖。”
刘妈:“啊?”
池少爷看着乌黑的发顶,低头吻上她通红的耳尖,“在跟我闹呢。”
小仆人指尖一蜷,脸颊滚烫地揪住他睡衣,羞耻得眼泪汪汪,却又不敢哭出声来,生怕被人听见不可言说的“房中秘事”。
……听出少爷欺负了她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