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杨韵雅“啪”地拍了下他的肩,“看什么呢?”
扒住拐角墙面的阮绵闪电般跳起来,“干嘛!”
杨韵雅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阮绵:“……”
杨大小姐没好气地道:“你这两天跟做贼一样,欠谁钱了?”
阮绵眉头皱起,“观察敌情。”
杨雅涵:“?”
阮绵总不好跟她说自己“惹不起就得躲得起”,含含糊糊地应付过去,才放心按着原路走。
——随着刻意的避开,阮绵这几天再也没碰到过池晏。两个人的交集点就不多,否则也不会在一中待了这么久,都没眼熟这张脸。
阮绵每次在出门往那边走时,脚底一个急刹,宁可多绕一点路,也要错开理实班的门口,神情如避蛇蝎,小心翼翼。
他就是这样,又勇又怂。勇的时候可以破口大骂“你是我最讨厌的人”,怂的时候就怕对方再次撞见自己。放过的狠话“下次就当无事发生过”听起来很爽气,实则自己看到对方,估计还是会ptsd到瞳孔地震。
对方的不按常理出牌与随心所?欺?他的行为,让阮绵的小动物雷达滴滴滴狂响,却无力抵抗。对方似乎很清楚如何拿捏他的命脉,阮绵一碰到他的信息素就软了骨头,半点挣脱不开,甚至丢脸地流眼泪。
Ω的体质太过敏感,阮绵到现在还适应不良。他将在池晏面前的狼狈模样,一律归咎为体质问题,所以每次回想都把自己气得要死,觉得自己真是个软骨头。
“凭什么a就可以用气势压人。”阮绵嘴里嘀嘀咕咕,烦躁地将包装抓出声响。
“薯片都被你薅碎了,别摇了。”便利店的β同事包岳探出脑袋,“α就是α,体能确实好。”
未成年人打工兼职本就受限,很多家连锁店都不收,怕被查。阮绵找了很久,才找到这家私人营业的,老板人好,让他顶了自己亲戚小孩帮忙的位置,万一被问,就说他是家里来帮忙的。
阮绵对此感恩戴德,兢兢业业,在今天上班第一天,准备精神百倍地迎接未来的每一段工作时间。听到包岳说要薅碎薯片,阮绵连忙将薯片包装袋边角展平,恭敬地摆上货架。
六七点是人群高峰,加班族来来往往,阮绵和包岳一起做事,有条不紊扫码收钱、加热便当。过了八点,两人终于有时间吃饭。
阮绵将货架上的东西摆放整齐,拍了拍手里的灰,包岳蹲在角落里翻包,将包翻过来倒了倒,一脸哀愁。
阮绵:“怎么了?”
包岳哀嚎一声,“我忘带便当了!”
阮绵一愣,忽然想起自己放学以后就冲过来,“我也没带,准备买便当吃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接着,同时看向快要卖空的保鲜柜。
“……”
“……”
“啪!”两只手几乎同时按住最后一盒便当。
包岳一脸严肃,“尊老,求你。”
阮绵蹙起眉头,“爱幼,拜托。”
包岳:“大学生要补脑子,写论文很累,不想吃泡面和面包。”
阮绵:“我比你小,正在长身体,上周吃泡面快吃吐了。”
包岳:“……”
阮绵:“……”
包岳沉默了一秒,肩膀力道松下,“老规矩。”
阮绵:“?”
包岳熟练地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两根一样的木棍,握住尾端,“奖励还是大冒险,抽吧。”
阮绵:“这是什么?”
包岳:“我们在这家店抢便当时玩的东西,抽中奖励的人可以要那份便当,抽不中奖励的人,有惩罚任务。”
阮绵:“什么惩罚任务。”
“放心,是你力所能及的。”包岳催促道:“快点,我饿死了。”
阮绵犹豫着要不要抽,包岳在那里拱火,“入乡随俗,不敢玩就自动放弃便当了啊。五五对半的概率,这游戏最公平。”
小柯基性格一激就炸,阮绵肚子饿得咕咕叫,看了眼墙上封面热腾腾的便当图,咬牙道:“好。”
包岳全神贯注地看着他抽了一个签,粉色便签贴一闪而过,瞬间爆笑出声,“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绵心里咯噔一下,飞速展平便签贴。上面写着歪七扭八的小字:戴上狗耳朵,弯拳对第一位进门的客人说“我是一只可爱的小狗。”
阮绵:“……”好俗,好丢脸,你们男大学生互坑时这么狠毒吗。
包岳嘻嘻哈哈地展开手里的“奖励”字条给他看,“这是你抽的结果哦~”
阮绵:“……”
失策了,他的运气一直没偷渡成功。
阮绵恼羞成怒,试图争取缓刑,“可……可这里也没有狗耳朵!”
包岳忽然支楞起来,从柜台下方小夹层扒拉出毛茸茸的狗耳朵发箍,“你一提这个,我可不就来精神了吗!”
阮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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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绵拿着狗狗发箍,脸蛋皱起,像一根扭曲的苦瓜。包岳从员工休息室探出脑袋,边吃便当,边憋笑看着柜台。狗耳朵外面棕色毛,内里是粉嫩的颜色,看起来很可爱,若是往常放在货架上他还会好奇地瞅一眼做工,然而此刻这种心情瞬间down到底端,如同抓着烫手山芋。
阮绵抬眸看了他一眼,满脸微妙。
包岳忽然吃得更香了。
阮绵:“……”
阮绵咬了咬牙,心下做了无数种建设,想着不要女孩子不要老年人不要进来些奇怪的人愿赌服输愿赌服输不能耍赖不能耍赖不能……啧,要不杀了包岳吧。
毛绒发箍抓在手里格外烫手,阮绵局促不安地搓来搓去,对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丢脸事情深呼吸,耳根已经开始自己发烫,脑袋越埋越低。
真的很丢脸诶!
谁要玩这种奇怪的游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干什么的呢!
“叮咚。”
阮绵猛地抬头,职业微笑挂上唇角,“欢迎光——”
少年站在门口,面容冷峻漂亮。
阮绵:“……”
火气条件反射噌地往上冒,烧得眼眶满是仇恨。阮绵手掌猝然攥紧,暴躁道:“你怎么在这?!”
漆黑的眸子和他对视着,在阮绵眼里如同隔着刀山火海。
“我家在旁边。”池晏面无表情地道。
垃圾桶内传出“咔啦”的闷响,他视线未移,将喝完的矿泉水瓶精准地丢进下方垃圾桶。应该不是第一次来。
阮绵:“……”
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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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酷哥很爽,但写小酷哥好像有一种不一样的快乐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