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苍白解释(1 / 1)

话音刚落,两人四目相对,倏然陷入沉默。

嘴永远比脑子快的刑琅:“……”

——我草!

刑琅差点将鬼迷心窍的自己刨死,飞速道:“不是,我是问别人跟你睡一晚多少钱!”

简峋沉默地看着他。

“……”刑琅反应过来不对,再次改口道:“第一次见面,你不是给钱就……”

简峋眉头蹙起。

刑琅:“……”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刑琅憋得脸红脖子粗,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你就当我大脑进水,胡说八道!”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件事说来本就不光荣,还是间接导致刑琅离家出走的原因,刑琅就怕他翻旧账跟自己生气——

现在刑琅心态变了,原先觉得可以作为把柄拿捏简峋的事,反而成了烫手的山芋,不提最好。

想到自己曾经那样糟糕而恶意地羞辱过简峋,他就没脸再看这个人。

刑琅顾不上痛,咬着牙将脑袋转过去装死,胸口不受控地剧烈地起伏着,像只快要盘起来的螃蟹。

简峋自刚才开始就没说话,刑琅兀自喘了半天,胀痛的脸蛋压着冰袋抵住枕头,做贼心虚地觉得简峋在身后看自己。

那视线直直的,烧得他脊背发麻,偏偏又安静得要命。

半晌,刑琅憋不住了,磕磕巴巴地道:“其实,我、我之前想解释的。第一次跟你见面,我不是故意羞辱你的,只是被朋友骗了。”

“我朋友叫郑浩,他说他女人被你骗了,我欠了他好大的人情,他让我来羞辱你。”既然开了闸,就一股脑说了出来,免得憋在心里难受,刑琅道:“你当时有在跟人谈恋爱吗?”

简峋:“不认识。”

虽然先前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刑琅还是松了口气,转而愤恨地道:“这王八犊子骗老子!不光说你在那里做额外服务,还说你……”

简峋:“什么?”

刑琅越说越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说你是tong。”

刑琅动作幅度太大,冰袋被震得在枕头席子上到处跑,他扒拉过冰袋捂住脸,瓮声瓮气的,撇清自身责任,“——所以我当时只是演戏,你不用当真!我一个大直男喜欢女的还来不及,怎么会闲得无聊跟你开这种玩笑?”

他这个人逃避责任的心理太重,生怕简峋觉得自己是同性恋怪恶心的,一通解释下来话不成句的,显得很刻意。

语毕,刑琅在心里懊恼了起来,莫名有点膈应自己的心口不一……现在不就对这人有点那么个意思嘛,还乱解释什么。

两个人同时沉默着,都没说话,简峋更是安静得过分,连呼吸声都被压得很低。

过了一会儿,刑琅张口,不甘心地试探道:“所以,你之前……真做过啊?”

那种……给钱就做的事,就像他对简峋做的一样。刑琅想想就难受得发慌,试探的口吻把控着度,微妙至极。八壹中文網

简峋没说话。

“……”

刑琅心脏蹦得突突发疼,他等了半天没等到反应,再转头看时,男人的背影正对着自己。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身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这么背对着自己睡了。

刑琅想继续追问,忽然听到简峋淡淡地道:“重要吗?”

刑琅:“……”

简峋没再理他。

听到这种回答,刑琅脑袋像被“当”地敲了一下,双眼错愕地正对着凹凸不平的天花板,彻底失眠了。

=

重要吗?

重要……吗?

重要吗。

刑琅在问出口之前,死都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

如果早知道,他可能就不会问出来。

简峋似乎心情不太好,懒得就这个问题跟他纠缠下去。刑琅一夜都没睡好,本身胆大包天,现在却像被人灌入了十斤混凝土,搅得脑壳装进水泥,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种含糊不清的回答比“有”或者“没有”更让他无法接受,虽然之前已经有过很多猜想,但他却不敢再往下问,生怕问到自己不想听的回答。

现在转头想想,简峋最早跟他相遇时,就像一个让人摸不透的谜。刑琅这种自认无下限的浪批,在与他对上时,都被击得节节败退。

——他如同被抓进笼子里的鹌鹑,困于镜子和男人的臂膀间,眼睁睁地看着简峋毫无异样地吻下来。

现实是没吻到,因为他自己落荒而逃了。可若是换做别人,会不会早就已经被简峋亲吻起来,更过分的可能已经拥吻着滚到了床上。

刑琅想都不敢,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遇到简峋,那个时候他还很有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包十个简峋都没有问题,让他给自己敷脸、擦青草膏。

刑琅想多了点,都觉得好像是一种亵渎。这个男人在他的眼里是完美且干净的,无所不能,无坚不摧……若是被人沾上一点点,都让他很难受。

……气死了。

简哥的胸只能被他摸,简哥的臂膀只能拥抱他。

果然人不能太穷,太穷会失去很多尊严,因为一点救命钱就出卖自己的身体,刑琅酸唧唧地心想。

一整夜的脑内纠结过去,刑琅顶着乌青的下眼圈醒来,蔫了吧唧地趴在沙发上,表演死亡是人类的最终归宿。

好在他醒得晚,简燕上学去了,简书杉哒哒地踩着缝纫机,愧疚地道:“我用昨天裁的布条就够了,小琅你看起来精神不好,再休息一下吧。”

说完,她看了眼刑琅微肿的右脸,更愧疚了。

缝纫机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如同催眠曲,刑琅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姨的大嗓门吵得人头痛,刑琅不耐烦地翻身堵住耳朵。

周兰挑着布条,啧啧称奇,“哟,这玩意还真能卖钱啊!”

简书杉温声道:“这些布料还够做十来个包,我动作快点,两天能做出来,小琅就不用每天去摆摊了。”

周兰拧着眉:“你身体不好还这么赶工?”

简书杉:“不碍事,都是一个模子套的。做熟了以后一个小时能做两个,比缝布条轻松多了。”单纯缝布条是个技术活,简书杉需要一条条地对齐,然后拉动缝上,废眼睛。

“行呗。”周兰嘀咕道:“你觉得好就好。”

周兰之前给简书杉介绍了一些活,都因为现在做包的事暂时搁置了。简书杉听出了她话里的酸酸味道,抓着她的手,笑道:“还是要谢谢周姐,等我忙完这些活,再麻烦你给我介绍了。”

周兰眉毛动了动,被简书杉哄得弯起眼,眼角的鱼尾纹皱起,反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说的什么话,都是邻居,还分什么你你我我的。远亲不如近邻,下次有活,姐还给你介绍,啊。”

她嗔怪道:“倒是你,要多休息,别成天想着挣钱。你家小峋那么有出息,考上了户大,以后还不是你享福的日子?等他出息了,再娶个有钱的媳妇儿,不就跟我家李新一样了嘛。”

周兰三句话不离她那远在他城的尊贵儿子,刑琅听得耳朵起茧,烦躁地心着“你儿子你儿子,就算是你儿子,还不是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十天半月都不回来一趟。”

周兰以前是做会计的,退休了以后,固定领养老金,偶尔去别人的小厂里帮点忙,有活就干,没活就不干。

口中出戏的儿子李新在大城市上班,定期打钱过来,她日子过得也还可以,基本算吉民新村这边条件最好的,一个中年妇女打扮得土气中透着洋气,定期去染发卷发,见不得自己一点白发,时不时穿金戴银。

刑琅经常吐槽都这样了干嘛还住在这种小地方呢,简书杉说他不懂,因为周姨的丈夫是在这里去世的,所以她不想离开。

闻言,简书杉只是笑了笑,温柔地道:“不用多有钱,小峋喜欢就行。”

周兰“哎哟”了一声,“我的大妹子啊!没有钱还结什么婚啊,按我儿子说的,婚姻就是那什么……财产的再分配。”

简书杉:“钱多了也不是好事,够花就行。还是要小峋喜欢。”

周兰眉毛一竖,“那他万一找了个不入流的呢,不是白瞎了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了吗?”

说到这里,简书杉脸色红了红,似乎有点窘迫地低下头,“我也没怎么费心,小峋他……他主要是自己照顾自己。”

所有的医药费和学费都是简峋一人承担的,她顶着这种身体,什么班都上不到,只能做些杂活来补贴家用。

周兰正想继续掰正她的思想,刑琅忍不住了,打断道:“周姨——你家是不是炖汤了,我都闻到煤气味儿了。”

周兰一愣,转而哎哟一声跑回去,刑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的背影,视线落到简书杉身上,晃悠悠地搬个板凳歪到她旁边,“杉姐,简峋呢?”

简书杉缓了缓神,转而小声道:“他去学校自习了。”

妈的,都是复习周还去个屁的学校自习,说不准又是出去兼职赚钱了,手还没好透呢。刑琅手指穿入发间胡乱地揉了揉,忽然有些来火,“哦!”

简书杉踩了两下缝纫机,想起了什么,不确定地道:“小琅……”

刑琅:“嗯?”

简书杉很不好意思地道:“你有妹妹或者姐姐吗?”

刑琅:“啊?”

简书杉:“我感觉……小峋挺喜欢你的。”

刑琅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她认真地道:“如果你有妹妹或者姐姐,可以介绍给他吗?如果和你性格一样好,小峋肯定会很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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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琅:现在变性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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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哥其实有点生气了……不知道你们看出来了没(。

简书杉视角的刑琅:乖巧听话懂事,还经常笑眯眯的好孩子

简燕视角的刑琅:妈的,混球垃圾王八犊子。

简峋视角的刑琅:【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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